崔莹惊讶。
“玉儿你要找箬竹?那怕是不好办,现下时节才开春,箬竹得入夏才能得见,你找这个作甚?”
窦颜玉耸耸肩,信口胡诌:“想起在一本书上看见箬竹叶子包米饭蒸着吃更香,就随口问问。”
崔莹迷惑:“是吗?这倒是没听说过。”
她轻咳一声转了话题,让绿荷把灿灿带了过来:“给你瞧个好玩的。”
“呀,你何时养了鸟?”崔莹饶有兴致看着灿灿。
“不知在哪伤着了落到了我的院子,就顺手养了,它叫灿灿,还会说话呢。”
“早知道鹩哥会学舌,还没见过呢,灿灿是吧,你会说什么啊。”
“美人,美人……”
灿灿不负众望,扯着嗓子嚷了出来,将崔莹逗笑的花枝乱颤。
窦颜玉翻了个白眼,这死鸟平日对她说话可没这么上道。
两人一边吃茶一边逗鸟,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崔莹离开之际突然转身:“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时节,上京旁的地方找不出箬竹,但有一处说不准有。”
窦颜玉不成想还能峰回路转:“何处?”
“麓山寺。”
“听闻麓山寺后山有天然的汤泉池,那片地四季如春,花草林木都要长的好些,应该会有箬竹。”
崔莹离开后,窦颜玉直到夜间躺在床上都在思考这件事。
“程家的人跟麓山寺的和尚接触,到底有何所图?”
没错,她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先前铜镜里显示黑衣人与和尚的交易画面,虽不知是何地,但她清楚的看见了大片的箬竹。
箬竹生长环境喜湿润温暖,不是此时节所有,倒勉强能算个线索,没成想还真靠这一点破了‘案’。
今日又从莹姐姐那得知佛祭日提前的消息。
佛祭日算是东齐国的大日子,三年一办,主要是祭神酬天,祈国安泰。
届时,今上会带领文武百官在宫内开坛祭拜。
皇后也会带领各世家贵女命妇们在万人台上酬神。
因麓山寺是皇家寺院,所以无论开坛还是酬神都由麓山寺的住持来诵经铸祷。
她有预感,程家所为跟佛祭日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具体在谋划什么。
窦颜玉不由的转头看向妆台上的铜镜,叹口气:“你说你既然都给我看了,为何不让我看的全面一些。”
哪只,抱怨的话才出口,这铜镜就跟应和她一般,居然真的变化了。
她瞪大眼,猛地坐起身朝妆台扑了过去。
铜镜镜面一晃,装扮清雅不失奢华的屋子里,程萝烟一席白色薄衫坐在床边,披散着长发一副准备就寝的打扮,她的丫鬟正在给她按摩着双肩。
“我让你做的事如何了?”
丫鬟笑道:“小姐放心吧,奴婢都按您要求办了,绝对万无一失,等佛祭日当天,窦家那位就完了。”
“很好。”
窦颜玉听得一张脸阴气沉沉的,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
就知道这程家做事鬼鬼祟祟肯定没憋好屁,搞了半天又针对她,有完没完。
丫鬟继续拍着马屁:“说起来还是小姐厉害,能想到这么个法子,届时佛鹰闻到血腥味会立刻暴躁的发起攻击,那窦二小姐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还毁了酬神的吉时,一定会被惩以重罪。”
程萝烟冷笑:“重罪算什么,毁了佛祭日,只要接下来三年之内东齐发生任何灾患,都能算到她这个‘祸害’头上,她不死也得废。”
铜镜再次恢复如初。
窦颜玉脸色阴沉再次躺到床上,盖着被子却依旧止不住的心头发寒。
不得不说,程萝烟这次的计策够毒够狠,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她不是靠这么一面宝贝镜子提醒得知,还真可能着了程萝烟的道,其后果她都不敢想。
佛鹰她知道,是麓山寺豢养的灵物。
听说跟和尚一样从不吃荤,只吃素,还格外喜欢听念经,很是奇特,每次麓山寺住持开坛讲法都会带着它。
也不知程萝烟做了什么安排,按她所言,待万人台酬神之际,佛鹰会攻击她,她身上会有血腥味?
窦颜玉拧眉:“好端端的我身上如何能有……”
不对,还真的可以有。
她立马想到了女子每月葵水。
若是用药,确实能让女子葵水提前或延后,如果下重药,时间还会更精确。
窦颜玉越想越顺,至于那佛鹰会因血腥味攻击人,她很快想到了黑衣人给和尚递瓷瓶的一幕。
“为了对付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窦颜玉恶狠狠地道:“好,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时间一天天过去。
佛祭日前一天,她让二两守在屋外,没一会儿,小豆子进来了。
“如何,可有发现?”
小豆子一脸认真的道:“有两个人很可疑,一个是管理院中花木的王婶,一个是宜儿姐。”
“我近几日发现王婶总是会偷偷溜出府,还特意看过以往的出府纪录,只这几日反常,值得怀疑。”
“至于宜儿姐,我发现她时常一个人发呆,上次还躲着哭,被我发现后表现的特别慌,还打碎了点心盘子,我特意套过话,但没什么收货。”
窦颜玉若有所思。
程萝烟计划中,能给她下药的,也只有她院中的人。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她能完全排除的只有绿荷二两以及小豆子。
小豆子是才入府的生面孔,而且很聪明,窦颜玉就让他这几日观察下其他下人,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一旁的绿荷忍不住道:“小姐,王婶的事奴婢倒是知晓一些,好像是王婶的侄子在外欠了赌债,听门房说,他侄子找王婶要过银钱,还不止一次,每次态度也很恶劣。”
窦颜玉面无表情:“所以,只剩下宜儿了。”
“这,不会吧。”绿荷不确定的道。
窦颜玉知道绿荷不敢相信,她也一样。
宜儿是她院中的二等丫鬟,在她心里的信任度也就比绿荷二两差一筹。
这丫鬟素日里给人印象最大的特点就是老实胆小,吃了亏也不会计较的性子。
因而,她成了怀疑对象确实挺让窦颜玉意外的。
“多想无益,到底是不是,咱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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