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恨错了人
远在国都之外的一个小镇里，酒楼之中顾云婳正带着几个丫鬟坐在雅间之中胡吃海塞。
她撸起袖子直接上手，一把抓住个烤得香喷喷的油腻大鸡腿，啃得满脸全是油。
婢女说：“婳儿姑娘，您之前……不是说要救四公子吗？”
顾云婳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急什么，不是还有顾卿九吗，她已经去求药了，我只需要安心地坐在这儿等着，等她回来时再去截胡就是了。”
“顾厌珩也真是个蠢货。”
“这几年我不过是使了点小心机就离间了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你瞧，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不论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是故意的，可那时候我刚回顾家认亲，顾氏全族把那个顾卿九当成眼珠子护着，倒是我，哪怕成了顾家的庶女，可不论每月例银还是吃穿用度皆是比不上顾卿九。”
“这些年我用各种手段从她手里抢走的东西可不少，我每次只要一想她那副哀莫过于心死，却还是可怜巴巴地凑到顾家那些人面前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她拿什么跟我斗！”
顾云婳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而顾厌珩浑身冰冷僵硬，他突然弯腰干呕了一声。这个人，令他作呕！
此刻画面再度变换，寒剑宗位于北疆的极寒之地，常年冰雪弥漫。
十一岁的顾卿九找上了寒剑宗，但山门紧闭。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四哥今年才十八岁，他已经是个金丹境了，他未来大有可为……”
小丫头急的直哭，一边哭着一边哀求，直至一名弟子心生怜悯，轻叹着为她指了条明路。
于是她一步一跪一叩首，直至来到了寒剑宗外。
前方便是护宗大阵，长达半个月她长跪不起，她在冰雪中深深叩首。
“我求求你们！”
她喊了太多声，哭了太多声，她泣不成声，嗓音已沙哑至极。护宗大阵所蕴含的冰霜剑气刺穿了她防御，伤及她丹田，她也因这份重创在冰雪中咳血不止。
直至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寒剑宗的大门终于为她打开。
一名弟子叹息着送来锦盒，她眉眼间挂满了冰霜，稚嫩薄弱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脉络几乎清晰可见。
茫然地看着那个锦盒，看见了锦盒中的冰魄草，她喜极而泣：“顾氏卿九，叩谢寒剑宗主的恩德！”
她再次深深地行了个礼，踉跄着踏上飞剑，一路从未停歇，因为她急着赶回去救人。
但她已是强弩之末，无数次险些从飞剑之上摔下来，直至回到位于南火国都城的顾家。
她片刻不敢耽搁，径直来到顾厌珩的院落之中。
“四哥……”
“四哥没事了，九儿给你带回了冰魄草，没事了没事了……”
她笑着擦了一把泪，正欲喂顾厌珩服下这株冰魄草，可突然之间，砰地一声！
顾云婳闯了进来，“顾卿九！你敢？”
“你竟偷了我好不容易才给四哥寻回来的冰魄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就这么巴不得四哥去死？你想毁了这冰魄草，想叫四哥永无生还痊愈的可能？”
顾云婳正气凛然地指责，喊来了顾家护院，“快，把她带走！免得她心怀鬼胎伤到了四哥！”
回溯之外，顾厌珩已脸色铁青。
他心中剧震，不禁怒喝：“顾云婳！你敢？”
但这些全是早已发生过一遍的事实，他无力阻止。
顾卿九本就有伤在身，又挨了护院一掌，她颓然倒地，一副濒死的模样。
而顾云婳却捡起那株价值连城的冰魄草，得意地撇了撇嘴，只撕下一丁点叶子塞进顾厌珩口中。
剩余大半，全部被她私自昧下，成了她的战利品。
她坐在床畔耐心等待，直至床上的顾厌珩睁眼苏醒，她立即做出一副惊喜交织的表情。
“呜呜呜！四哥，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婳儿好害怕啊……”
“卿九她真是的，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不但给四哥下毒害四哥走火入魔，她竟然还妄想毁了我好不容易才从外面求来的冰魄草，她存心断绝四哥的生路……”
“明明四哥可是她的亲哥哥，他真是太过分了！”
被蒙蔽的顾厌珩用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从此，他开始恨了。
但他不知，从始至终，
他都恨错了人。
……
回溯之外的顾厌珩突然吐出了一口血，他重重地按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心中一阵绞痛。
“顾卿九……九儿……”
当年他这条命，竟然当真是九儿救回来的！
而顾云婳只用了一张嘴而已，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大包大揽，夺走了九儿所有功劳。
他想起那之后，九儿沉寂了一个多月，他那时以为九儿不来见他是因做贼心虚，直至一个多月后，九儿瘦了许多，一脸病容，但她一见他，就安心地笑了。
“四哥……”她这样唤着他，她很关心他。
可他又做了什么呢？
“滚！”
他竟甩她一掌，对她再无半分怜悯，再无任何兄妹之情，从此恨透了她。
无数次她来见他，他都是冷漠以对，无情讽刺。
她起初还解释，但渐渐已提不起解释的力气，就只是强颜欢笑。
但每一次，无论他多么绝情，每当她在外面弄来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时间眼巴巴地送过来给他。
“四哥……九儿想你……”“四哥……我们之间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以前那么好，可是为什么呢？”
“四哥，你真就不能看看我吗，我是卿九，是九儿，四哥……”
她一次又一次，苦苦哀求，只盼着他能够回眸，可他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
转眼又是两年，这场回溯还在继续。
顾云婳说想要赤焰山一种凶兽的兽皮来做一双软靴，他为此亲自跑了一趟，却在赤焰山因为异宝出世，争夺异宝，而与林家众人起了冲突。
自此被林家围剿，也因此而身受重伤。
山中无岁月，他被困在山中许久，直至颓然昏迷。
远在国都的九儿听说了这个消息，不远千里地赶了过来。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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