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见师尊
另一边，
“不对！”
临时营地中，顾卿九身上这套银白铠甲布满干涸的泥泞和血污，早已在铠甲表面结成咖。
她此刻模样多少狼狈，外在形象根本看不上，一头长发只用一根朴素的法器玉簪固定住。
此刻她面前陈列着一张沙盘，排兵布阵进行推演的同时她正眉心紧拧分神思忖着。
身旁的婢女战战兢兢，连日大战，萧族减员严重，但好在事到如今存活下来的全是族中的最尖端战力，虽不可避免地损耗，但死伤人数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夸张。
她此刻捧着一盏醇香的热茶，战战兢兢问：“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顾卿九抬指按了按眉心，“人数不对，人数对不上。”
距离与季厌笙相见已是七日之前的事情，而自从前两天开始，他们这边战事的压力骤然减轻，那些血魔依然在不停地干扰侵略收割人命，然而攻势比起之前要减轻许多。
因此前的伤亡太过惨重，而今各族筋疲力竭，趁着对方减缓攻势，他们这边也在争分夺秒地修整疗伤。
可顾卿九心头始终笼罩着浓烈的不安。
就在方才她突然发现，血魔那边派来的半神境人数竟是锐减了三分之一，且仙尊仙君的数量也远不如从前。
血魔连死都不怕，更不至于疲惫，顾卿九这些人尚有体力耗尽或修为耗尽的情况，可那些血魔一旦感到疲惫立即自杀，在不死之躯的修复下，肉身痊愈那一刻便可迅速恢复巅峰状态，疲倦也会跟着一扫而空。
那么，如今血魔这边的人数突然减少，又是因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蛮荒腹地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抽调走前线这边的血魔人手？
而只要一想季厌笙，想起季厌笙那日的态度，顾卿九心中不安就又变得浓厚了一些。
“近日……探子，可有回信？”
他们这边一直派精锐小队深入蛮荒打探消息，此前曾得知的一些情报，包括季厌笙入魔后加入血魔阵营，也全是那些探子传回来的。
婢女萧莲偷瞄她脸色，旋即无声地摇了摇头，“并无笙殿下线索，他那日似乎回了一趟血魔老巢，之后便带人离开，咱们的人没敢跟得太近，免得被那些血魔发觉。”
“不过曾有人看见笙殿下似乎撕裂了虚空，应是已带领那些血魔转移了阵地……”
这事儿萧莲已经汇报过一次，如今再听，顾卿九心事重重地长吁口气。
“他到底是去了何处，又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情况，因为，季厌笙那一袭红衣，那俊美妖异的长相，会叫她想起她从前那位三哥顾祈洲，也会想起当初在剑仙幻境，顾祈洲曾以身为祭，神魂开路……
人最怕的不是被仇恨所困，而是爱得不尽兴，恨也不透彻。
而顾卿九更是厌恶那种理不清剪还乱的感觉，一直在回避，尽量不愿想起那些事，可那些事偏偏又总是在她猝不及防时跃上她心头。
而她如今的恐慌，也大多是因此而起，她生怕季厌笙像顾祈洲那样，怕季厌笙和殷如诲一样……萧莲又悄悄偷看她几眼，这才轻叹口气：“圣女，您忙了这些日子，一直没能好好休息，还请您当心身体……”
顾卿九轻嗯了一声，又敛了敛神。
但她只闭目调息片刻，就立即起身。
这九天十地种族不少，但顾卿九有种感觉，这魂石世界虽在依照众人的回忆，以及想象，借此做参照来复刻上古时期的人物。
可她总觉得，真正的上古修士，远不该是如此疲弱的模样，应该更强才对。
血魔可比不上那些来自域外的天魔，充其量顶多只能算作被其污染的变种，可如今这些血魔竟一步步将他们这些人逼入了绝境，战得如此狼狈。
倘若真正的上古也是这般，恐怕根本等不到那场上古浩劫就已彻底灭亡。
胡思乱想间，她一路疾行。“圣女大人？您怎么来了？”
不知不觉顾卿九来到神界谢族位于前线的领地，这边谢族目前幸存的几位主事人正在议事。
“我想见一见谢少尊。”
此时的天衍神尊谢演之，尚且不是未来那位名震天澜的天尊，而是神族少尊。
谢族于神界而言犹若天子帝王，谢氏族长而今正在掌权。
一想这位谢族长，顾卿九难免想起天澜那位身影模糊的天道。
而对方错愕之后，立即说道：“您稍等，卑职这就去通报。”
不久，此人又回来一趟，恭恭敬敬地亲自将顾卿九请了进去。毕竟此刻顾卿九还套着一个圣女萧悯的壳子。
说说起来在此之前顾卿九只曾惊鸿一瞥，但并未与谢演之近距离地接触过。“萧圣女。”
当穿过一片营帐，在走进军中大帐时，顾卿九一眼就看见那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
她怔愣了片刻，“师……”
她一句师尊险些脱口而出，但又临时住口，但脸上多少带上几分奇异之色。
她十分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正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竟与万古岁月后的神尊并无任何差距。
不，若说差距，倒也不是没有。
其腰上少了一块黑玉。
少了那块取名叫做“墨敛”，与上任魔主同名的黑玉。
至于旁的，倒是如出一辙，没有任何的变化。
感情早在上古时期，谢演之就已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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