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凡为域外者，杀无赦！！
冥冥之中九霄之上好似传来神魔的呓语。
那呓语难以听清。
然而那只猩红巨眼显然被触怒。
无尽玄奥神秘的符文自那只猩红巨眼中旋转着飞纵而出。
“死！”
！。
那是一个古老的文字，并非天澜所有，可在其演化的同时，所有人心中皆有明悟。
那是一个携带着无尽杀戮的死字，带来了死亡之意。
鬼帝纵横于虚空，闪过巨眼之中飞纵的符文锁链，那些锁链仿佛象征着某种秩序，他欺身而上，如似一阵狂风，而后便是撼动天地的一拳。
顾卿九又是一怔：“他是……体修？？”
她印象中的殷如诲总是苍白，冷然，而又一副沉默寡淡的形象，可如今这惊天动地的一拳，充满了丰沛的武修之力，于炼体一途上，顾卿九最熟悉的莫过于此刻还在鸿蒙道府闭关修炼的茯苓，甚至当初茯苓之所以走上炼体之路也是由顾卿九进行带领。
然而殷如诲那一身武力惊人至极。
季厌笙在旁说道：“他为鬼帝，虽擅道法，虽也有短板，但论近战，他并不弱于战霄。”
战霄认可颔首，“他只是不喜谨慎杀戮，他那人有些洁癖。”
身为鬼修，不喜血腥，罕少人知，活人或其他种族的血气，容易影响鬼修的心智。
强如殷如诲，并不会受太多掣肘，不至于像旁的鬼修那般见血之后容易发狂，可他到底是不舒服的。
所以哪怕是在上古时代，世人提起这位酆都鬼帝，也只以为他擅长远攻法术，殊不知其作为武修也是举世罕见。
淋漓血雨自天空洒下，那猩红巨眼似乎发出一声狰狞痛苦的惨叫，而后怒意蓬勃的声音陡然响起。
“尔等土著，竟敢伤我！？”
依旧是那苍凉而又陌生的语言，却在清晰准确地传达着那位域外生灵所想表达的含义。
而在猩红巨眼洒落血液的同时，犹如一条条猩红血河，如瀑布一半从天而降。
并且在落地之后又砰然杂碎。
每一粒细小的血珠皆如点石成兵。
竟在顷刻间化为与人族无异的生物，他们或是身材高大，或是身材矮小，高矮胖瘦亦不相同，犹如带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具，长相有着一种可怕至极的撕裂感，并且脸皮之上镌刻着邪恶而又不详的血腥纹路。
“杀！”
！。
顷刻间那猩红巨眼的血液化为上百万士兵，而殷如诲则陡然掷出了手中的鬼帝印。
“众将士听令！凡为域外者，杀、无、赦！”
！。
他那声低喝鬼气森森，而无尽的阴兵鬼将悍不畏死。
那些阴兵与血液化作的域外士兵作战，殷如诲亦有他自己的战场。
那猩红巨眼变得越发狰狞，他亦受创，头上帝王九毓的冕冠轰然炸碎，他一头墨发在虚空狂舞，眉眼却是战意凌人，已是战至癫狂。“死了，死了好多人……”
有人震撼地看着这岁月场合演化而出的景象。
那么多的阴兵鬼将！他们拿命去填！
魂体崩碎，用尽了最后一抹鬼修之力，他们之中甚至不乏仙帝！仙君！甚至是仙尊之境的至强者！
半神也有之！
若放在平时，皆可开疆拓土，为现世的一大巨头，令众生都为之敬畏。
可他们却死了。
便是半神也要在杀戮下惨死。
那些血液化作的士兵却百战不挠，他们仿佛完全不知疲倦，哪怕被斩首，被撕裂，也能顷刻间痊愈如初，在伤势修复的同时，又再次恢复成全盛时期的战力。这怎么打，怎么杀？
怎么才能打得过，怎么才能杀得过？
而这样的怪物，不死的怪物，竟只是那猩红巨眼洒落的血液而化？
“它们到底是什么！？”
有人一脸茫然，也有人被吓破了胆子，从前所引以为傲的高境界高修为，在这样的战事面前竟是不值一提。
“诛神斩！”
！。
九霄之上，殷如诲抹去唇边的一抹血迹，他目中冷凝，那鬼帝印象征他身为阴间天子帝王的权柄，此刻悬浮于他头顶上方。
伴随着可怕的阴力汹涌，如同混沌一般的灰蒙雾气化为足以斩杀神明的强绝一击。
那一击有灭世之威，仿佛能摧毁整片天地。“啊啊啊！”
！。
那猩红巨眼洒落越来越多的血迹，在惨叫声中骤然退缩，而那混沌雾气紧追不放，猩红巨眼逐渐湮灭。
虚空那巨大如深渊一般的裂缝也因此而徐徐合拢。
但殷如诲对此并不满意。
“他死了？”
“不，他只是逃了。”
他回眸看向下方战场，猩红巨眼的血液依然还在，他所率领的阴兵却已死伤无数。
此间大地尸横遍野，尸山血海，在这一刻成了真，不再仅是人们想象之中绘制的虚假画面，而是成了残忍的现实。
而那帝冠崩碎的阴间天子，伫立在残存的罡风之中衣袍猎猎，他眸中冰冷，可看着这方天地，杀意残存的双眼，却好似有着无尽的悲悯哀绝。
仿佛就在这一刻，他看见了一条绝望的路。
一条尸骨堆积，百死无生，就算战至最后，也难以挣脱的死亡之路。
仿佛死之一字，从此成为天下众生无人能逃的唯一宿命。
“………”
季厌笙抬手一挥，顷刻间，那些画面犹若水波荡漾，逐渐地消失不见了，重新化为岁月之力，坠落于众人身旁那条亘古流淌的悠然长河之中。
而下一刻，他抬手一招，从中捞出一枚岁月碎片。
“尔等方才所见，不过是上古那场浩劫最初时的一场战役，什么是域外天魔，滴血成兵，便为天魔！昔日阴天子，酆都鬼帝殷如诲，率领阴兵镇守阴曹，历经共一百八十三场战役，打退天魔无数，却也战至酆都破碎，至此世间无阴兵，帝王亦孑然，偌大鬼界生灵无数，可最终却只存活他一人！”
“此为尔等口中先辈，殷如诲，也是尔等有鸿鹄之志，欲与之并肩二轮的上古先烈！”
这话如一耳光狠狠打落在所有人脸上。
怎么比？
他们拿什么来比？
他们是什么？
他们又怎配！？？
紧随其后，季厌笙抛出手中那枚岁月碎片。
“昔日天澜九天十地，鬼域为十地之一，那不过是天澜各大战场之中的一处而已。”
“而这，也是战场之一。”当那枚岁月碎片散发出朦胧的光芒，顾卿九猛然一阵，她突地看向季厌笙，眉心也惊跳了起来。
而一旁的萧恨离则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阿姐……”
他目不转睛，看向那虚空之上。
此刻季厌笙所演化的，乃是九天十地之中的仙界！
仙界为九天之一，上古萧族曾为仙界之主，是仙界至尊！
而这一战，则是萧族上方降临域外通道，天魔血洗萧族，圣女萧悯为护族人拼成重伤的惨烈一战。
换言之，这是顾卿九的前世，在作为转世之身前，所经历过的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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