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其实挺佩服这妇人。
多少孩子病倒无钱医治,又有多少人会像眼前这位母亲不顾一切的为孩子寻求生机。
大多数的孩子都会因父母的懦弱无能而蜷缩在角落里等待死亡。
眼前这位母亲是伟大的,她的女儿很幸运,能有这样一个爱她、愿为她豁出一切的母亲。
“快起来。”张太医叹了一气道:“你也不容易,等孩子再好些,就赶紧带她回家去吧。”
妇人擦着眼泪,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一张脸涨得通红。
秋岚珺道:“诊金就先欠着,等你们家将来宽裕了再来付也成。”
妇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拼命的点头,想跪又因被一左一右的扶着而跪不下去。
待两位大夫走了,她搂住正在吃糖的女儿,哽咽的声音不断在女儿耳边回荡,“妞妞,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好人。”
妞妞舔着糖,似懂非懂的点头,注意力全在糖块上。
张太医愣是懒在药房吃了晚饭才回去,路上遇到孙掌院的马车,两人也没打招呼,就这么错行而过。
张太医掀开车帘,看着孙掌院马车奔驰的方向,似乎是去长宁伯府。
想到宋二奶奶的病状,他不禁皱了眉。
若路岚说的都是真的,那宋二姐姐此时的状况确实危险。
就算长宁伯府将孙掌院请去也无济于事。
都是在太医院当值的,谁不知道谁?
孙掌院在医术的造诣,怕是连周院判都不如。
甚至可以说,在太医院的这些老家伙中,他孙掌院也就能居个中,也就仗着手中有几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秘方傲气了这些年。
宋家不信路岚的话,请了孙掌院去,这宋二奶奶,恐怕要吃更多的苦头。
张太医叹了一气,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
长宁伯府。
宋真走进书房,见公子手执书册坐于椅中,眼睛却望着书桌上的笔洗,一瞬不瞬。
“公子。”宋真开口。
宋翎回神,搁下手中书册,抬眼看向宋真,“我二嫂怎么样了?”
宋真道:“夫人请了孙掌院来看,孙掌院没说得了什么病,只给开了些药。”
“可有效?”宋翎问。
宋真摇头,“听说服药后痛的更厉害,人已经昏过去了。”
宋翎眉头皱起,“我母亲怎么说?”
宋真道:“夫人又让人去请周院判了,倒是没说什么。”
“有派人给二哥送信吗?”宋翎问。
宋真又是摇头:“夫人说看看再说,还没派人去给二公子送信。”
宋翎沉默了一会,突然道:“研墨。”
他亲自给二哥写了封信,简略说明了此时的情况,请他务必赶回来一趟。
如今能说服母亲的只有二哥了。
他为了避嫌,自是不好为此事多说什么,由二哥出面最为妥当。
二哥与二嫂成亲八年,恩爱非常,若二嫂出了什么事,二哥恐怕会难以承受这样的后果。
只是二哥如今身在数百里之外的窦县,得信后立时动身赶回,也得数日之后,不知二嫂能不能撑到那时。
宋真刚走,罗致又进来。
“公子。”罗致朝宋翎行礼。
宋翎起身,扫了眼门口候着的小厮,淡声道:“你先退下。”
小厮会意,将房门带上离开。
“说。”宋翎走到窗前站定,背身对着罗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罗致道:“小路大夫今儿去了一家波斯人开的店铺,买了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宋翎问。
罗致想了想,“好像叫什么远镜的,哦对,望远镜。还有几只琉璃瓶。接着又去了银匠铺,定制了几根空心银管和空心银针。”
“她要这东西做什么?”宋翎不解,扭头朝罗致问。
罗致摇头,“不知道,她交了定钱后就回药房了。”
“药房生意如何?”宋翎问。
罗致想到之前在药房前走过时看到的情境,干干一笑,“门可罗雀。”
宋翎沉默了一会,朝罗致道:“你去营里看看,有生病的就让他们去路氏药房抓药。记住,乔装去,不要提我。”
罗致不解,“公子,你这么帮他,为何又不肯让他知道呢?”他其实更奇怪的是,公子为何对小路大夫的事如此上心,这简直超出了朋友之间应该存在的关注度。
宋翎看了罗致一眼,淡声道:“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多问。”
罗致赶忙应是退下,不敢多言。
路氏药房。
早上刚开门,外头便走进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一个男人走路时脚有些跛,另一个男人则搀扶着这个跛脚的男人。
伙计愣了一下,这两个明显是等在门口的,这可真是稀奇了。
平日一整天也不见几个客人进来买药,今天竟然有人大清早就等在门外,莫不是先前治疗那小女孩的事传出去了?
伙计热情的招呼二人,“二位是来抓药的吗?”
扶着人的男人朝伙计道:“来你们药房不抓药还能干啥?”
这可把伙计给问住了,话说的没毛病啊!来药房自然是来抓药的,不然还能干啥?
这时掌柜在里头笑道:“二位要抓什么药?”
男人将同伴扶到柜台边,朝掌柜道:“掌柜的,我这兄弟伤了脚,瞧着伤口都好,可他这脚却一直疼,还使不上力,你看着给抓一副药吧。”
这可把掌柜给难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药房,不看病的。你若是有药方,我照着给您抓药。”
男人摇了摇,心想罗致那家伙也真是没事找事,他们营里有军医,药也都是现成,干嘛非让他们来这里抓药,折腾来折腾去,麻烦死了。
可罗致是将军身边的近身红人,他心里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多说出来。
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张军师给开的药方递过去,“按这个抓吧,快些,我们还要赶回去。”
掌柜接过药方,简单看了一眼,心中有了数,转身去取药称药。
这时秋岚珺从后头进来,见堂内有客人,便礼貌的朝二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去休息室,这才刚转身,那原本靠在柜台上的男人突然倒了下来。
男人的身体绷的笔直,头朝后仰着,颈部强直,像是有人在抽拉他的筋,令他无法保持松缓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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