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到底是名门之后,听了丫鬟的禀报只稍一怔便恢复自然,淡声问:“救起来了?”
丫鬟点头:“救起来了,只是,只是——”丫鬟的目光在许氏身上扫了一眼,不知该不该当着长宁伯夫人的面说。
海氏乃许家主母,主掌中馈,后宅里的事见得也不少,这种宴会也不是头一回办,哪次宴会不得有人失个足落个水的,她早就习惯了。
“宋夫人不是外人,人直说便可。是不是哪家姑娘和湘王殿下一起落水了?”海氏知道宋家的家风,宋家的千金今日虽也来了,却绝不会做这种事。定是哪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小姐或某家想脱离苦海的庶女做了这种事。
湘王殿下,呵——真会选人呢!
海氏不动声色的盯着丫鬟。
丫鬟得了夫人准信,立时便禀道:“是秋家二小姐。”
海氏眉头一皱,立马去看许氏。
许氏原本盈着淡淡笑意的脸也迅速黑沉下去。
她们俩都没想到,当着众人面勾搭湘王的,竟会是秋家小姐。
许氏对秋家可谓是厌恶透顶,秋家要勾搭谁,她原本是不会在意的。
可今日,今日这样的场面,秋家小姐无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被人非议时,都会稍带上翎儿。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海氏后悔了。
若知秋家二小姐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怎么也不会答应女儿的请求,让这种人进了许家大门。
这可倒好,秋家弄个没脸也就罢了,搞得宋家也跟着没脸。
海氏有些心虚,按理说今儿这样的宴会,是没打算请秋家的。
要不是女儿死缠着她,非要让她给秋家下帖子,她也不会给秋家那不要脸的母女机会。
“你看这事闹的。”海氏干笑。
一旁的丫鬟一脸懵,夫人不紧张落水的湘王,跟宋夫人陪什么不是?
许氏叹了一气,面色稍霁,淡声道:“看来惠妃娘娘要给湘王纳侧妃的事已经传遍了,要不然她们也不会这样铤而走险。”
海氏皱着眉,脸色暗沉,“湘王也是倒霉,被这样的人缠上,日后还能有清静日子?”
许氏想到这反而笑了,面上阴霾尽去,“湘王妃瞧着是个好说话的,实际上手段高着呢,她要送上门去给人搓磨,人家还巴不得呢。”
海氏也想明白了,面上笑意渐起,“正是这个理。若是别家的女儿,多少要看顾着点娘家势力行事。可若是秋家的女儿,呵——在湘王妃眼里,跟只蚂蚁又有什么区别?”
两位夫人的三言两语便已料定了秋岚雪的悲惨命运。
然而秋岚雪和刘氏却不知晓这些,还道抱上了什么粗大腿,心里正得意着呢。
湘王换了衣服出来,面色冷沉,心情十分不妙。
刚刚他站在池边与人闲聊,气氛正好,一个素衫姑娘端着茶过来。他还以为是府中侍女,便没放在心上,只一心与身边的交谈。
谁知那姑娘走到池边身子便是一歪要往池里载。他下意识伸手去拉,却不料反被那姑娘给拉进了池里,弄得一身狼狈。
弄得一身狼狈倒没什么,大不了换身干净的衣衫便罢。
关键是,他和一个姑娘同时落水,又同时被救起来,这意味着什么?
他头有些疼,心里烦的很。
出门前王妃便说了,让他注意着点。选侧妃的事已经传出去,少不得有些人要打他主意。
可他没料到,他进许家连一盏茶都没喝完,就被人给算计了。
偏偏还是个哑巴亏,只能吃不能吐。
毕竟他是皇子,需得顾惜名声,这女人不想纳也得纳。
一个小太监奔了过来,朝湘王道:“王爷,查清楚了,那女子是秋远江的嫡次女,秋岚雪。”
“秋远江是谁?”湘王一时没想起来这号人。
小太监一翻解释,甚至将最近民间的风传也一并说了,听得湘王眉头连皱。
这种感觉像什么?像是误吃了一只苍蝇的恶心。
“王爷?!”小太监等着王爷示下,见他不吭声,只好催了一句。
湘王冷着脸道:“回府。”说完转身就走,连那嘤嘤哭泣的女子一眼都不想看。
而另一头,许如意让家里的小厮四处寻找宋翎的身影,找了一整圈都没见着人。
“刚刚明明瞧见他从老爷书房里出来,一转身就不见了。”小厮拉着脸道。
许如意想到一个地方,随即笑道:“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待下人都退走,她又在镜前仔细审视妆容,确认没有瑕疵后,这才捏着帕子起身,从小门出去,绕过热闹的庭院,去往后园。
他不在前边,说不定又去了后园摘蜜桃。
许如意走到桃园时,果然瞧见宋翎那高大的身影蹲在一棵蜜桃树上。
他这次没有用衣摆兜桃,而是拎了个灰色的布袋,袋里鼓鼓的,几乎要满了。
“翎哥哥!”她轻声唤。
这一次,她决定主动出击。而不是像从前一样沉默的等待。
宋翎将刚摘下的桃子塞进布袋。回头看了许如意一眼,随即跳下桃树。
他朝如意点了点头,算做是打了招呼,接着迈步便走。
许如意急了,追在后面喊:“翎哥哥,你等等我。”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桃林,许如意见宋翎越走越快,她根本追不上,便开脆使了个苦肉计,猛的摔在地上,哎呦一声娇呼。
这种时候,是个男人听见这样的娇呼,应该都会回身来扶上一把。
再不济,也会回头看一眼吧!
然而,宋翎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了——径直走了——
许如意有些怀疑人生,盯着渐渐走远的背影,想大声喊他,可良好的教养告诉她,不可以。
宋翎拜会过老太傅和许大人,又摘了好吃的蜜桃,本打算直接离开的。毕竟这种热闹虚伪的场合,他真的不喜欢,宁愿去路岚那里吃清粥小菜。
谁知他人刚走到前边,便听下人急慌慌的喊太傅昏倒了。
他心头一凛,赶忙转身冲往许太傅所在的正堂。
此时正堂已经乱成一团,他扒开人群挤上前,瞧见许太傅倒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旁人虽然着急,却因不知犯的是什么病,也不敢随便碰他,免得病情加重。便由着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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