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侯爵子弟,叶峥自然认得这张脸。可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张脸的主人,一时怔住,“宋将军?”
宋翎瞧着叶峥却面生的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上的冷意丝毫未退,“你是谁?来此做甚?”
宋翎说话时依然保持蹲着的姿势,手上似乎拿着什么,除了头扭过来外,哪都没动。
一瞬怔愣后,叶峥回神,往前又走了几步,这才看清宋翎蹲在那里做什么。
他张开口,好一会都没合上。
宋翎左手拿着一个碗,右手拿着一块抹布,碗在装着水的盆中,抹布在碗上不断擦洗.....他在洗碗?
叶峥以为自看错了,使劲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没变。
这怎么可能?宋翎可是堂堂征北大将军,是长宁伯府的嫡公子,他怎会——思绪断去,他猛的扭头看向依然淡定晒药的路岚。
宋翎在这里洗碗,路岚在那边晒药,两人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
胸口突然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闷的令他喘气都不舒坦。
“哑了吗?”宋翎皱眉,将洗净的碗摆在一边,扔下手中抹布,直起身来。
宋翎个头很高,起码高出叶峥大半个头,气势又极盛,这般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峥,令叶峥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他狠吸口气,垂着眼眸道:“在下叶峥,日前承蒙路大夫仗义相救,方才得以保全性命,此番特来酬谢!”
叶峥?这名字倒时熟的很。再看他穿着,以及他身后捧着礼物的侍从腰间配着的玉牌,他猜出叶峥的身份。
“镇北侯世子?”宋翎挑眉。
叶峥点头:“正是在下!”
“好了,谢礼放下,人可以走了。”宋翎宛如主人般下令,让叶峥错愕不已,忍不住又扭头去看路岚。
路岚依旧在晒药,仿佛没听见这边的动静,又仿佛接收到了他的求助视线,终究缓缓转过身来,朝宋翎道:“请他喝盏茶再走吧。”
宋翎眉头微皱,却立马应声道:“也好。”
秋岚珺说完便拿着已经空了的布袋回了药室,再不理外头的两个男人。
叶峥想喊住路岚,可当宋翎的手放在他肩头时,他便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家伙想干嘛?他好歹也是镇北侯世子。
宋翎箍着叶峥的肩头,冷声道:“喝茶去!”说完便扯着叶峥往前堂去,半点不由分说,更不容反抗。
叶峥乃镇北侯世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可谓受尽万千宠爱,几时被人这样拿捏过,自是羞愤异常,偏偏还无反抗之力。
“你松开,我自己能走。”叶峥不顾肩头传来的疼痛,用力扭了扭身体。原以为宋翎不会轻易松手,谁知他一扭宋翎就松开了,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往迈入前堂。
伙计奉上热茶后便退开,远远看着面色平静实在暗流涌动的两个男人。
叶峥没去端茶,突然转眸看着宋翎,问:“宋将军为何会在这里?你与路大夫是何关系?”
“与你何干?”宋翎的声音很淡,也很冷,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叶峥道:“我与路大夫是挚友,她的事,我自然要过问一二。”
“挚友?哪门子挚友?”宋翎端起茶盏,拨了拨浮沫,声音更冷:“她是大夫,救人性命乃天职所在。莫说是你,就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之类的,她也很愿意伸出援手。”
这就过分了啊!无视他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将他比作阿猫阿狗.....
叶峥霍然而起,怒视着宋翎,“没想堂堂宋将军是这样的人,倒是我叶某走眼了。”说完便甩袖离去。直到走出路氏药房才惊觉上当。
他为什么要走?他是来找路岚的呀!怎的被激上几句就忘了正事?
可这人已经走出了来,再回去岂不是更没脸?
叶峥懊恼的跺了跺脚,“回府!”
于是长随们将一路捧来的礼物又一路捧回了侯府。
得知儿子回来,镇北侯夫人赶忙让人将他请入主院。
“峥儿!”镇北侯夫人此时依然半卧在床上,脸色在涂了几层厚粉后,显得尤其苍白。
做戏嘛!自然要做全套。
“母亲,您终于醒了。”叶峥激动的冲上前,一脸天真的看着‘苏醒’后一脸‘苍白’的母亲。
镇北侯夫人见儿子这般模样,心中大慰,温声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叶峥摇头,眼眶微红:“母亲怎说这样的话,您明明是因为孩儿才——”
镇北侯夫人握住儿子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几下,温声道:“不怪你,只怪我这身子骨太弱,经不得半点风浪。”
常言关心则乱,叶峥此时便是这种状态。若他心境清明冷淡一些,便能发现许多破绽。母亲的身子骨真的这么弱吗?当府里以为他死了,连白绸都开始挂时,他回府时母亲除了憔悴一些外,根本没有她说的这般虚弱模样。
连儿子的死都能经得住的人,会经不住旁的一点小刺激?
此时的叶峥自然想不到这些,只一味的自责。
镇北侯夫人看了跟着儿子的长随一眼,瞧见长随手中捧着的礼盒,认出是自家东西,便忍不住问:“听你父亲说你今儿去路氏药房了?”
叶峥点头:“嗯,父亲让我去酬谢路大夫,我便去了。”
“那怎么东西又带回来了?路大夫不在吗?”镇北侯夫人问。
叶峥摇头,面色黯淡下去,“她在的。只是不知为何,不愿与我说话,只让我喝了一盏茶便打发我走了。”
连东西也不收?镇北侯夫人挑眉,心道这小路大夫的脾气还真是奇怪。
她自是领会不了儿子眼中的落陌所为何,只当是儿子碰了软钉心中不快,她反而高兴。
不与那爱惹是非之人交往是最好不过。
“既然如此,你心意已经送到,也不必多想什么,安心去歇着吧!”镇北侯夫人现在心情好得很,突然想吃府里大厨做的冰糖肘子,自然要快些将儿子打发走。
叶峥却是摇头:“我不累,我陪您吃过晚饭再走吧!”
镇北侯夫人眼角微抽,好嘛!冰糖肘子是没得吃了。
她在儿子面前是个病号,自然要吃病号餐,大鱼大肉是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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