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金桂院里的程姨娘
“香冬，我这心里乱糟糟的，你过去打听一下，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少爷到底怎么样了？”
金桂院内，程姨娘抱着手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听说少爷旧伤复发，还很严重，这都过了半天了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程姨娘实在是着急于是吩咐自己的大丫鬟香冬到朝晖苑瞧一眼。
香冬躬身答应，“我知道了姨娘，天这么冷，您回屋歇着吧，我现在就过去。”
程姨娘又把她叫住，“等等，你、到了那边看情况，别冒冒失失的往上凑，人家不待见咱们，问清楚了就赶紧回来。要是问不着，你也别在那耗着，赶紧回来吧，天一天比一天冷，再把你冻出个好歹的。”“我知道了姨娘，我去找翠草，那丫头挺好说话的，您赶紧回屋等着吧，香雪，扶姨娘回去。”香冬紧了紧脖子上围着的毛领子小跑着出了金桂院。
香雪扶着程姨娘到屋里坐下，试探性地说，“姨娘，香雪有件事想不明白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程姨娘抬抬眼，“你这么聪明，还能问我不能问的事？不就是想提醒我不该太关注少爷嘛。”
香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口中说，“香雪错了，请姨娘责罚。”
“赶紧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地上多凉啊。”程姨娘叹了口气，“你们呀，都不懂，就是我自己，也是这两年才想明白的。”
程姨娘动了动脖子，继续说，“刚进府的时候，觉得夫人性子软、府里又就少爷一个孩子，我没奢望是假的，那时候就想着使使劲，怎么还不生几个出来，要是丫头也就罢了，好吃好喝的养起来，长大嫁个好人家。可要是个小少爷，那没准以后还能继承着侯府的门楣呢。”
香雪起身，将一块狐狸毛的毯子盖在程姨娘的膝盖上，又绕到程姨娘身后给她轻轻地捏起背来。
“可几年功夫过去了，别说少爷小姐了，我这个肚子一次都没鼓过。时间长了，我也弄明白了，我这辈子注定是生不出孩子来的。”
香雪张着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听程姨娘继续说，
“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踏踏实实在咱们金桂院里做我的姨娘，以后少爷成了当家的，看在我老老实实的份上，我的日子也不会多难过。
你说少爷病了我担心不担心？他可是咱们宣远侯府未来的侯爷，我这下辈子还指望靠着他呢。而且，我进府的时候少爷才多大，在我眼里，他也是个孩子，我虽然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可也心疼他呀，那么小就跟着侯爷出生入死的，别说是夫人了，连我都心疼。”
香雪小拳头咚咚咚地敲，“姨娘，海棠院那边可不像您这么想，我听说那边的人把朝晖苑盯得可紧了，这回少爷出事，他们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程姨娘闭着眼睛冷笑一声，“你管他们怎么折腾呢，再折腾也生不出孩子来，大呼小叫的没什么劲。以为自己想的明白，其实啊，都是跟我一样的傻子。只是我这个傻子啊，现在活得比以前明白点了，让他们折腾去吧，小心把夫人惹急了。”
香雪歪着脑袋问，“夫人也会急吗？人人都说咱们府上的夫人是京城里脾气最好的夫人，这不给姨娘立规矩、不用姨娘伺候起居的正妻我真没见过第二个。”程姨娘闭着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香雪又说，“姨娘，我听说昨个晚上吴姨娘去世安苑了，今天一早，肖妈妈和长顺就出了府，您说这里边是不是跟吴姨娘有关啊。”
程姨娘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香雪点头，“是真的，昨晚上奴婢肚子疼想找刘婆子给我瞧瞧，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吴姨娘跟绿萍出去，走的就是去世安苑的路。
程姨娘冷笑一声，“我要是她啊，非但高兴不起来，还会吓得半死，除非……”
香雪不解，“除非什么？”
“姨娘，姨娘我回来了。”一身冷气的香冬推门进来，白净的小脸红彤彤的，一看就是跑着回来的。
程姨娘坐直了身子，“怎么样？少爷他？”
香冬笑着说，“姨娘别担心了，太医院的太医来了，听说血已经止住了，之前少爷的伤就是他们看的，这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事。翠草在院子外堵人不让进去，我只跟她问出来这些，怕您着急就回来了。
夫人和侯爷都在那边呢，我回来的时候，吴姨娘、孙姨娘和柳姨娘都往那边去呢，姨娘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瞅瞅？”
程姨娘提着的心落下，“她们爱去就去吧，咱们不去，黄鼠狼给鸡拜年一个个就没安好心。瞧你冻的这样儿，赶紧到炉子那边烤一烤，知道少爷没事就行了，至于别的咱不管也管不着，对了，这两天把我的话吩咐下去，所有金桂院的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出门也不要往朝晖苑和海棠院那边晃。都把我的话放心上，别给我捅娄子。”
“是。”香雪和香冬齐声应下。快到吃午饭的点了，程姨娘吩咐香冬让人摆饭，让香雪伺候自己净手，香冬站着没动，咬咬嘴唇才小心问道，“姨娘，程妈妈那怎么办啊？”
程姨娘站住，“她呀……”半天才叹了口气说，“我也没什么好法子，你让人给她捎个话，暂时就别过来了，好好照顾长顺吧。孩子倒是好孩子，只是聪明用错了地方。”程妈妈是长顺的亲娘，早上一听长顺犯了错被少爷打的半死，程妈妈就跟香冬告了半天假，回去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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