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慧见裴景行不说话,还以为他动摇了。
她大胆的想牵他手。
谁料,刚一碰到裴景行的手指,就被男人嫌弃的一把给推开。
裴景行情绪不稳,力气太大,这一推直接让程小慧身下的轮椅往后滑动。
轮椅转了好几圈,程小慧眼睁睁的看着裴景行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小慧身后没多远就是楼梯。
她原本想去追,却不料操作轮椅失误,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轮椅的后轮被楼梯绊住,紧接着整个轮椅瞬间失去平衡。
程小慧脸色一变,身体一倾,就往后面的楼梯摔去。
“景行哥!救我!”
她想要稳住身体,奈何惯性实在太大,再加上车祸后双腿骨折,她压根儿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随后,程小慧连人带着轮椅,一同摔下了楼梯。
身后传来的巨大声响,并没能让裴景行停下脚步,甚至他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下。
程小慧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她的身体重重往后仰去,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人和轮椅因为惯性而分开,很快轮椅滚到楼梯的平层上。
而程小慧脑袋着地,腰肢贴着栏杆和楼梯的夹角,下半身的双腿挂在栏杆上,以一种绝对滑稽的姿势,挑战了人类生理极限。
强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像是一把刀,无情的切割她身体的每一寸痛感神经,每一处的疼痛都被无限放大。
程小慧大声的哭喊着,堪比杀猪宰羊的嚎叫声。
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动弹不得,浑身早像是被汽车碾完又碾。
因为这一幕,实在血腥又惨烈,她就躺在那里,好半晌都没人敢上前,仿佛被世界遗弃在角落。
……
高档饭店。
服务员将999半只的北京烤鸭端上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色泽诱人的鸭皮,它的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微微泛着油光,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金箔。
轻轻咬上一口,鸭皮在口中发出“咔嚓”的脆响,口感丰富,外酥里嫩。
半只哪里够。
宋柚点了整整两只,又豪气的让服务员在大厅嚷嚷,说今天饭店所有人的消费,都算她账上。
瞬间饭店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要知道这可是高档饭店,随随便便开瓶酒都要五六位数,这一顿饭请下来,没个三五千万,肯定下不来的。
宋柚无所谓,反正刷的是裴景行的卡。
都要离婚了,她还帮他省什么钱!让他破产了才好呢!请人吃饭就当是做慈善了。
没一会儿,饭店的人纷纷来给方梨和宋柚这桌敬酒。
毕竟吃人嘴短,能在这里消费的,都是京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客套话当然要说两句。
有人认出宋柚,问她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竟然这么豪横。
宋柚看向说话的人,笑眯眯的说道:“我和裴景行离婚了!”
对方一怔,裴景行的大名他们当然知道,那是京圈仅次于顾家的存在。
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巴不得和这种顶级豪门扯上关系,怎么宋柚要离婚了还这么开心?
宋柚看出对方在想什么,毫不在意的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都脱离婚姻的苦海了,你怎么还不赶紧恭喜我?”
对方笑着打哈哈,还真的说了几句讨巧的话。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来给宋柚敬酒的人,都要说上两句恭喜。
明明是离婚,她却被一群人围着庆祝,饭店里像极了在办什么喜事。
最后为了哄宋柚开心,甚至每个来敬酒的人都要顺带损裴景行那么几句。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裴景行是谁,那种顶级豪门,真正能接触到的人并不多。
但是,吃人嘴软,说两句能让金主开心的话,多正常呀。
方梨一直在旁边留意着没让宋柚沾酒。
毕竟刚做完手术,虽说这手术当天做完当天就能走,但注意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顿刷了五千多万,宋柚眼睛都没眨一下
与此同时,裴景行手机上收到扣费的短信提示,他眼皮跳了跳。
一餐饭吃了五千多万,她们是吃的龙肉吗?
等裴景行马不停蹄的赶到消费的饭店时,宋柚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宋柚可真大方啊,我点了瓶酒,三十多万呢,这辈子都没舍得喝过这么贵的酒。”有人吃完饭,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那裴景行是什么垃圾玩意啊?离婚竟然能让女方这么高兴?”旁边的友人跟着说道。
“就是就是,请全场吃饭,和摆酒庆祝有什么区别?哈哈,顶级豪门就是有意思,离婚都和咱普通人不一样。”
几人聊着聊着,就走远了。
将这一切听在耳中的裴景行,身体猛地晃了晃。
他现在痛不欲生,心如刀搅,漫无目的地满大街找她,可宋柚却在这里摆酒庆祝和他离婚?
裴景行难受的要命,他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宋柚这样做,和一刀插在他心口有什么区别!
他不想离婚!一点都不想!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抛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壁,他被锁在里面,不见天日,也没有希望。
裴景行拿出手机,给宋柚打电话,“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吃完饭后,宋柚拉着方梨逛商场。
裴景行打来电话的时候,宋柚正在忙着刷卡付账,不小心按到的。
看到手机正在通话,她没有听那边说了什么,直接就挂了。
宋柚不准备搬家。
她打算把曾经穿过的那些衣物,全都留在她和裴景行的婚房里,什么都不带。
这样裴景行看到她的东西,心里才会更难受。
所以她一口气在商场买了一堆新衣服和包包。
当晚,宋柚住进了自己名下的一间公寓,是婚前买的,裴景行不知道这地方。
方梨陪着,她打算和宋柚一起住几天。
主要是宋柚现在的情况,方梨实在不放心。
她了解宋柚,知道这姑娘表面上看起来越洒脱,其实心里越难受。
三天后,方梨接到了自己老公顾昭廷打来的电话。
知道方梨这几天和宋柚在一起,顾昭廷也没有打扰她们。
但是三天,是他的极限。
顾昭廷穿着黑色的睡衣,看着空荡荡的另外半张床。
枕头上有一根女人的长发,是三天前方梨留下的。
这几天方梨不在,陪着顾昭廷的只有这根头发。
头发已经从最初的笔直,被他把玩成了蜷曲。
顾昭廷将那根头发缠绕在自己指尖,握着手机,语气哀怨。
“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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