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昏睡整整四天才醒了过来!
此时,他已脱离狼群的猎杀,而躺在了一个牧民的地窖里,靠往肠子里灌羊奶维持由于失血过多而虚弱的身体,这时候的身体轻弱的如一张风干的羊皮。
石头醒来时,颤抖的第一句话,“俺...俺...,俺在——哪——哪里——哪里啊?俺——还——还——还活——活...活——还活着吗?”老牧民的女儿乌伦珠日格高兴地赶紧喊叫阿爸老苏哈!
老苏哈从外面迎着喊叫声进来,急忙抓住石头脆弱的手,“孩子啊,你终于醒了来,哎!醒来就好啊!”便使唤乌伦珠日格去端羊奶,还再三吩咐要趁热的端来!
石头想使劲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没有用,连说话都得压住一丝丝的呼吸,声音缓缓地从喉咙里抽丝出来,问道:“大——叔,是——您——您们救了——俺吖?——俺还——以为——被狼——狼活吃了呢。”眼角里噙着万言答谢不尽的泪花!
——“孩子,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就对了,这里有喝不尽的奶汁!”而实际上,老苏哈仅有5、6只羊了,日子过的也苦到草根子上了,还收养了乌伦珠日格。近日来,老汉和女儿甚至都不吃喝,省下来给了石头。善良朴实的老苏哈总那么乐观,他自己心里想,“这是长生天交给的使命”。
石头的右腿被狼给撕裂了,小腿骨已被穿孔。由于天气高温的原因,已经大面积糜烂了,石头自己也闻到一股腐肉的味道。他感觉到右腿是要废掉了,膝关节以下没有一点点知觉了。石头过去也见过牲畜们的一些情况,如果及早截去小腿,否则很可能殃及到性命。于是石头把要截去小腿的想法,告诉了老苏哈。老苏哈没有啃声,一辈子的放牧生活见闻残酷地告诉他,也只有这么办了,可又为年纪轻轻的石头感到无比难过。
老苏哈起身临离开地窖时,回过头来难过地看着石头的小腿,说道:“孩子,容我想一个晚上吧,无论如何,明天要有个法子。孩子!祈祷吧,愿长生天保住你的右腿!”
坐在一旁的女儿乌伦珠日格已经哭成泪人了,十几岁的女孩子,和老苏哈拥有一样的善良和纯洁的心灵,她不希望厄运降临到这位躺着的大哥哥身上,这是她活这么大都一次接触过的一个小伙子,而且还是自己发现,叫阿爸扛回来的。
老苏哈和女儿乌伦珠日格想了一夜,得出一个冒险的办法:就是把石头的韧带给接上,腐肉给挂掉,再包上自制的蒙古的草药,维持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老苏哈不只放了一辈子的羊,而且也给人和牲畜看了一辈子的病,他的接骨医术远近闻名。过去也还能勉强靠这个谋生,上了岁数,眼睛就不好使了,除给自己的羊动动刀子外,都不再给外人看了。
女儿乌伦珠日格一副恳求的样子摇晃着老苏哈的腿,让阿爸一定要救救石头。
老苏哈眯着眼睛憨憨地说:“阿爸尽力吧,天不好使,太热了——由天命,看那孩子的造化了!”
老苏哈未等天亮,就忙着准备了。从袋子里把前几年采集的草药拿了出来,用刀削成一小节一小节,然后放在砂锅里烧成黑黑的灰烬,并倒出来包在皮料里;还准备了细长的羊刀子和一根钩角,在磨石上打磨得很光亮,像是杀羊前的一系列准备;又从乌伦珠日格的一件衣物上撕下一块粗布,割成好几绺绺,为捆绑石头之用。
老苏哈准备好了一些东西,便叫醒了乌伦珠日格,让女儿在地窖里烧堆火,再烧些粗盐水,乌伦珠日格一会便做完了阿爸吩咐的所有事情,有些担心和不解地问老苏哈:“阿爸,马上就给石头开刀吗?”
“——嗯,嗯,嗯!”老苏哈顾不得回女儿的话,再仔细看了遍工具。然后就进了地窖。
地窖生上火,马上就有温度了,还有些逼闷,不过大家都顾不得这些枝叶小事。老苏哈把刀和钩角直接插进火堆里,然后转过身来,吩咐女儿,“去叫醒那孩子,告诉他要开刀了,用粗布把他们的四肢都捆死在螺栓上。”乌伦珠日格将阿爸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石头。
石头抓住乌伦珠日格的双手,眼神中透出一种临危不惧的决心,抓得乌伦珠日格手都有些疼了,乌伦珠日格心想,“好大的劲儿啊,他有气力了,就是弄疼俺了,千万不能让石头看出来啊!”她没有主动缩回手,直到石头不好意思的微微笑了笑,便赶紧松开了乌伦珠日格的小手。
石头轻轻的告诉老苏哈:“大——叔,大叔,不——用——怕,俺,俺准备——好——好了。”
老苏哈让女儿死劲按住石头的大腿,他从火堆里取出刀具,又放到水里,直到降了温度。乌伦珠日格有些害怕,胳膊和双腿都抖擞不停,但明显是拼了命似的要按住石头的大腿,而且头歪斜到一边,眼睛死死紧闭不敢睁开。老苏哈用干布把化脓处一点点浸干净,石头小腿的腐肉像是一片片被水浸过的骨肉发白,发涨。
接下来,老苏哈再跟石头说了声,要动刀了,“孩子,你一定要忍住,忍不住就喊吧,嗯?”
石头抬了抬头,随后咬紧牙关,紧握拳头!此时乌伦珠日格额头直冒虚汗。
老苏哈有条不紊地绑开腐肉,大拇指和食指直接扣进去,发脓的血水嘟嘟地冒出来,右手用钩角勾住一节小骨,不让缩回去,然后轻轻的蘸上盐水给消毒。还好,骨头没有断,只是穿了几只眼孔,老苏哈耐心的一点点清洗干净。随着,横起羊刀,刀刃向内,慢慢的剐那死去的腐肉,再用盐水清洗干净。
这时,石头的身子一直痛苦的抽搐,甚至指甲都扣进了手心了,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许痛到极点就失去痛的滋味,也许痛晕过去了。乌伦珠日格没有听到阿爸的声音,始终不敢松手,也不敢睁眼看看那可怜的石头,她心里痛苦极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老苏哈基本给石头消毒了,把备好的干草药敷在石头的骨头上以及坏死的皮组织上,随之又把刀放进了火里,直到刀刃烧的通红。老苏哈没有一点犹豫,拿起来直接熨烫在开裂的小腿上,一股燎毛的气味穿冒出来,石头的身子犹如折了翅的山鹰,拼死的扑通了一阵,脸颊上跑出一颗颗黄豆粒大的汗珠来,吖了一声,这回真疼得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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