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吃点东西,但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温棠有些难以下咽。
这会儿来宾都在三两成群的喝酒聊天,桌上也没人用餐。
腹部的坠痛时不时涌上来,胸口隐隐约约泛着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每次来大姨妈都跟渡劫似的难受。
温棠此刻只想赶紧回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回头望向后方,见黎央央身边跟着贺天越,便也放心了。
不管怎么说,她今晚的使命是不让黎央央感到局促,这会儿人家老公陪在身边,自然是不需要她了。
等等,夏衍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穿得还挺人模狗样。
温棠看到夏衍正一脸腼腆地偷瞄裴云溪,许是怕被发现,只盯了两三秒便很快收回视线。
“……”温棠轻笑一声,拿了块慕斯蛋糕塞嘴里细嚼慢咽。
不多时,就察觉身旁多了个人影。
夏衍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都搬出去住了,要跟他表哥离婚吗?
“蹭吃蹭喝,不行?”温棠看都没看他一眼,干巴巴地嚼着蛋糕。
“……”夏衍被她这厚脸皮的样子给惊的哑口无言,他瞥了瞥无人的四周,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看见没,云溪姐回来了,要不是因为你,她早就是我嫂子了。识相的话赶紧跟我表哥离婚,今天这场合,你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
你不觉得自己多余吗?
这句话就像一记闷雷,哐当一下砸在温棠的头顶。
嘴里的糕点许是甜过了头,甚至有些发苦。
夏衍一直讨厌她,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了最佳嫂子人选,认为她鸠占鹊巢。
“你再多说一个字……”温棠顿了顿,“我就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好表哥其实马上就要离婚了,他是个二手货,而你的云溪姐姐嫁了个二婚男人……”
“你、你敢!”夏衍涨红了脸,警惕地看向周围,恨不得赶紧把温棠的嘴给缝上。
“我怎么不敢?”温棠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夏衍不敢把情绪表露的太明显,怕其他人起疑,又怕真的把温棠这个疯女人给逼急了,开始口无遮拦。
他忍了又忍,气恼地离开。
温棠没有丝毫胜利者的愉悦。
宴会厅欢声笑语,酒杯轻碰的声音不绝于耳,夏衍说得对,她确确实实像个局外人,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嗡。
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
温棠打开看,没想到是陆慎远发来的。
前夫:【逞什么能,不舒服就回去。】
虽然是一行文字,但能想象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和口吻。
——不耐,烦躁。
温棠关掉手机,没理。
“哎呀,你就是刚才老罗说的那个姑娘吧。”贺政山笑呵呵地走过来,“瞧着跟大学刚毕业似的,你是我们央央什么人啊?”
“……呃。”
温棠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知道他是贺天越的父亲。
他旁边站着一位气质女人,正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她,和周汝琴的狐假虎威不同,贺夫人身上是与生俱来的威严,不苟言笑的气场令人心生畏惧。
原来现实中积极压迫感的豪门婆婆是这样的,不怪黎央央见到对方就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换做是她,也得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丫头,你真的结婚了啊?”贺政山问,眼神落向人群,“刚有个叔叔,还想叫你做他儿媳妇呢,哈哈哈……”
今晚的主角本来就是贺家,贺政山的一嗓子,成功吸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温棠此刻有种全场黯然,镁光灯突然打在她一人身上的无措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一道道专注的目光毫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轻蔑。
“结婚?”温棠轻笑一声,满是莫名其妙,“谁说我结婚了?”
这里人多嘴杂,结婚这种事若是传到爸妈的耳朵里,铁定要刨根问底。
马上就跟陆慎远离了,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哈哈哈,没结婚!?没结婚好啊!”贺政山发出爽朗的笑,“我一会儿就跟老罗说,他儿媳妇有着落喽!”
温棠隐约感觉人群中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刺在身上,下一秒,隔着几米的距离跟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陆慎远视线相撞。
男人脸上的愠怒显然易见。
“诶——你裙子这里好像开线了,要不要换一件?”
这时,一个女人快步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手将温棠腰侧的一块布料挡住,满脸的关切。
浓烈刺鼻的香水味侵袭而来,温棠被呛得嗓子痒痒,她抬眸怒视着面前的女人,先是一愣,继而努力隐忍着情绪。
还想干嘛?
她那会儿就该直接把这死女人的手拧断!
在这样的场合,被人指出裙子破了,无论面料是否真的裂开,都足够令当事人窘迫。
“你看错了。”温棠往后撤退了一步,跟对方拉开距离。
刚才洗澡时脱得急,这种高定晚礼服脆弱得很,腰侧那里确实微微有些开线,但无伤大雅,一点肉都露不出来。
此刻若不为自己澄清,不知道还以为她一整晚都露着一大片肌肤呢。
果不其然,很多人都看向温棠身上的裙子。
那里并没有露出皮肤。
女人不以为然,反倒作出一副很震惊的表情,“哇,我才发现你这条裙子是silhouette的超季高定款,很多大明星走红毯都借不到的呢。”
“……”
温棠沉默地看着她,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想作什么妖的平静姿态。
“我在时尚周见模特穿过。”女人一脸艳羡地将裙子从上到下扫了个遍,“你身材真好,比模特穿上还好看……哎?这里的走线有点偏了吧?裙摆的高度也有些奇怪。小姐,我冒昧地问一下,你这条裙子是怎么买到的呀?”
温棠还来不及回答,人群中又走过来一个女人打量着她,沉吟道:“silhouette的高定款只有它家的铂金客户才有资格预定,这条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
“可不要瞎说,这位小姐是央央的亲戚,兴许是央央送给她的呢?”
又有一个冒出来说道。
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再一次让温棠成为焦点。
今晚能来赴宴的,个个都非富即贵,A货和仿版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三人这么一搅合,众人一副看乐子的心态盯着温棠,时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温棠有种自己是动物园表演杂耍的猴儿,供人类观赏逗乐的憋闷感。
那头贺天越和黎央央许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走过来。
“黎小姐,她身上这条裙子是你送的吗?怎么看着像假货啊?”
不明状况的黎央央被突然这么一问,目瞪口呆,然而她这表情也等于直接给了答案。
温棠无意间跟陆慎远对上视,男人面色波澜不惊,俨然事不关己的架势。
一起生活了三年,她当然能看出陆慎远这是在生气,八成是在气她违抗了他的命令。
他让她走人,她偏不听,这下遭人挤兑了吧?活该。
“这条裙子并不是假货。”
倏地,一道温柔却有力的女声突然响起。
裴云溪款款走来,她的眼神没有跟温棠对视,而是落在那条裙子上,“回国前,我一直担任silhouette的总设计师,这条裙子并非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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