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打定主意，走到了程书意身边，“抱歉啊这位小姐，我刚才弄错了，您试的那件衣服，其实已经被人订购出去了，但是它马上就会到货新的批次。”
“到时我一定给您留意！”
程书意了然，也只能点头应允，可是华昭的刁难耻笑依旧没有停止。
“别以为挣了一点快钱就成了人上人了，骨子里卑贱，一辈子都是贱民……”
无端被人这样嘲讽，程书意气得一度发抖，但她却没有能力反击。
一切似乎都成了定局一般，高门贵女，岂是她这种人能得罪得起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解了她此时的困窘。
“管得也太宽了，又不是每个人都有华小姐那么好的命，一下生就含着金汤匙降世，已经身处罗马了，就别再刁难打工人了好不好？”
许欢颜成功堵住了她的嘴，接着继续说道。
“但是好命也不一定一直持续啊，就比如我，家道中落，不也是成了海城的笑话，要知道当年我可是比华小姐还狂呢！”
“许欢颜，怎么哪里都有你！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她笑得狡黠，手中拿着刚才那条裙子，“当然没资格，只是您的身材，恐怕并不能驾驭它。”
说罢，摇晃着手中的袋子，搀扶着程书意扬长而去。
等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许欢颜发现程书意已经面色如土。
她了然那种感觉，被那样的人无端羞辱，即便是内心再强大，也会觉得难过。
“小姐，没事吧？”
程书意摇头，缓和了很久，“多谢您帮我解围。”
她的状态很差，看起来郁郁寡欢，也难怪，逛街都能遇到那种人，放到谁身上都开心不起来。
许欢颜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我记得你，这个送给你吧，当个小礼物了。”
她笑得明媚，程书意望着她的脸，有瞬间的恍惚，“这个太贵重了……”
却不容她拒绝，许欢颜大大方方解释来意，“如果那天没有你，我恐怕早就被那个混蛋得了手。一直想找你的，但是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书意，程书意。”
她忽然笑起来，慨叹道，“咱们眉眼真的很像，世界真是奇妙！”
程书意也笑起来，突然觉得今天没那么难熬。
她以前明白几分钟鸣寒为何选择自己，直到现在，她才能感觉几分许欢颜和自己的天差地别。
她敢于反抗，永远有着无穷动力，这样的心性，是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学习的必要课题。
“可是许小姐，刚才那个女人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那样的人可得罪不起。
“没事，别担心我。”
许欢颜起来，搀扶起她，“现在有能保护我的人，你脸色不大好，我送你回家。”
“回家……”程书意心里默念这个词汇，她好像早就没有家了。
“你家在哪里？”
她不想隐瞒，低着头呢喃道，“c位。”
许欢颜有一瞬间恍惚，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程书意会出现在那种场合。
但是自己也出自c位，苦命人都有着一百种苦命的方式，她更心疼眼前的女孩。
“现在……许小姐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毕竟一般的良家怎么会是和她这种人有交集。
程书意小心翼翼地样子，许欢颜看在眼里，但她从不在意这些东西。
“这是哪的话，如果真的能选择出身，那大家的日子也不必这么辛苦。
许欢颜握住她的手，更加心疼她的处境。
“有男朋友吗？”
话刚一出口，许欢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看着女人的头再度低下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有一个心仪的对象，但是我的出身并不好，恐怕那位先生并不会选择我。”
“早点有个归宿是最好的，c位那个地方，还是不要久留，那里鱼龙混杂，书意，你多保重。”
她怎会不知欢场浮沉的艰难，但是又能怎样呢，能力有限，更何况这也是别人的选择。
程书意点头，但她也无法将钟鸣寒的事告知给她。
自己或许是个替身而已，想到这，她就想着早一些岔开话题。
忽然，她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和许欢颜说道。
“欢颜，你们公司的一个员工，好像在c位在做兼职。”
“兼职？”什么员工会去会所工作，许欢颜有些不敢置信。
“嗯，很年轻，生哥那天还和我们说这件事呢，就是不知道原因。”
程书意也无法理解，在钟氏那么体面的地方，怎么会来那种地方工作。
“好像是姓易……”
许欢颜几乎瞳孔地震，她怎么也想不到小易为什么会做那些事。
“是她……”
“你们认识吗？”程书意很热心，“她已经来这一个星期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帮你照看着她。”
许欢颜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脑海在疯狂思索，她似乎想明白一件事。
她的工资并不能支付得起那套房子昂贵的月供，所以就在晚上去c位陪酒吗？
渐渐理解了小易最后的崩溃，因为她知道这种感觉。
自己拼命地争取来自认为最好的条件，她应该是真心喜欢简律的。
但是家境一般，她想着有些外在的物质去壮大声势，或许能搏一搏简律的情谊。
可事与愿违……
许欢颜深吸一口气，“那就麻烦你了，如果晚上再遇到她，联系我！”
和程书意分别后，许欢颜几乎一直在想着小易的事。
这丫头，真是不疯魔便成活。
绝对不能眼睁睁地让她做傻事。
程书意很快就收到钟鸣寒的信息，用最快速度去换了一身最为魅惑露骨得衣服换上。
镜中女人魅惑如斯，穿上一件风衣挡住娇躯之后，她很快就赶到了酒店。
房门虚掩，她推开门却没有看到朝思暮想的身影。
屋内没有人，程书意的期待满满落空，将包包放到桌上，整个人倒在大床上。
或许他是去忙了吧。
就这样等到了下午四点，程书意有一些坐不住了。
晚上还有工作，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钟鸣寒大概是公司有紧要的工作在处理。
想到这，她编辑好了短信才刚刚发送出去，就听见房卡滴滴得声音。
钟鸣寒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一进门，就对着她摇晃起手中的电话。
“怎么，让你多等一会，就想着跑路？”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程书意娇媚的脸，话里带着怪罪。
“还不是你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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