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看着秦凤岐,冷冷点头,目光中的杀意犹如实质。
秦凤岐迎上顺子目光,不由浑身一颤。
这么森冷的杀意,实属平生仅见。
这小子这么年轻,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凤岐强摄心神,嘴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咱们江湖中人,最讲究一言九鼎,你可要说话算话。”
顺子微微点头。
宋颀怒道:“你个老不死的话真多,我哥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秦凤岐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脑后,阴影里的面容显得有些诡异。
“我那弟弟凤玄,十年前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怀林还没出生,跟他没有关系。”
“你现在知道了凤玄的下落,你不会食言吧?”
顺子发出一阵冷笑,“我说过一定要放过他吗?”
秦凤岐一阵错愕,自己算计了别人一辈子,没想到一时惊慌,竟被一个小子给算计了。
“你究竟是谁?你真名肯定不是李来顺!”
“果然是老狐狸,对一个将死之人,告诉你真相也无妨。”
“我叫陈智信,陈克昌是我爷爷,张永泰是我师父。秦凤岐,当年的那笔血债,也该了结了!”
顺子说完左手一挥,划向秦凤岐脖子。
秦凤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两眼一片灰暗,见顺子肩膀微晃,虽猜到他要出手,却没想到躲闪。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宋颀一脚把秦凤岐踹开。
他身子如影随形紧紧贴上,一拳轰击在秦凤岐太阳穴上。
这一拳刚中带柔,秦凤岐只觉一股刚劲把自己击倒在床上,同时一股内劲直透脑际。
他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宋颀扭头道:“哥,别用刀,免得溅一身脏血。”
顺子微微笑了笑,这小子办事比以前稳重多了。
这是担心他留下刀痕,给别人留下追查的线索。
其实不用担心这么多,秦家父子死了,余世通汤令先几人就是再笨,也能猜到是谁下的手。
这么多人知情,总不能一个个都杀了。
宋颀也想到了这一点,嘿嘿笑道:“还是扭脖子来的干净,我下手有分寸,手刃仇人的机会我不会跟你抢。”
说完,他指了指床上的秦凤岐。
顺子也不矫情,一脚踏到床上,伸手扭断了秦凤岐脖子。
在床单上擦了擦手,顺子扭头对宋颀道:“小白狐儿,前院的王怀林不能留。”
对弄死王怀林,宋颀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扭头就往外走,果断得很。
顺子还是解释道:“他知道的太多倒是其次,关键是他对你我动了杀心,这种人留着,将会后患无穷。”
宋颀道:“这家伙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原来也不是善茬。”
“混黑的,你还指望有善人?我早已让孝真调查过他们父子,每个人死一百次都不够。”
顺子多说了一句,不想让宋颀心里有负担。
两人打开正房大门,一前一后来到前院。
经过耳房时,顺子听了听里边动静。
呼吸虽然杂乱,但每一道声音都很绵长,看来都睡着了。
朱广立答应得干脆,干事却并不靠谱。
轻松经过耳房,来到王怀林卧房门前,顺子随手打开了房门。
王怀林比老狐狸心大,东西耳房又都藏满了人,自然放松了防备。
顺子和宋颀来到了床边,他依然在呼呼大睡,怀里还搂着个女人。
顺子不想跟他废话,抬手拧断王怀林脖子。
旁边的女子感受到动静,轻轻嗯了一声,扭身继续睡了。
解决了秦家父子,顺子感觉心头一松,同时又有些百感交集。
来不及多想,两人翻出王家大宅,找到那辆小汽车,一路开到跑马场。
把车扔在路边,两人返回孟纳拉路457号。
顺子把玄铁牌藏进壁炉,对宋颀道:“抓紧时间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宋颀也着实有了困了,简单冲了一把澡,回房间睡觉。
顺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次回到申沪,要办的头等大事,总算是有了实质性进展。
并且还手刃了张家和陈家的仇人,师父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只是不知道师父师娘,还有母亲,他们现在在关东情况到底怎么样。
自从上次见过潘余声之后,顺子对他们的处境一直很担心。
途经山海关目睹真正的抗倭战场,让他清醒地认识到倭军有多强大,根本就不是登台岭那样的队伍能够抗衡的。
宝藏即便取出来,也没办法运到关东去,搞不好还会便宜了小鬼子。
好在母亲说过,组织领导下的队伍都是实实在在打鬼子的。把金银财宝送到内地的队伍上,也都一样。
对母亲的话,顺子从来没有怀疑过,在这个问题上他也不纠结。
关键是怎么找到组织上的人。
他一会想到了潘余声,一会想到了祥子。
顺子跟潘余声交往不深,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敢全盘托付。
真害怕像师父一样,大量的金银付诸流水。
对祥子倒是知根知底,祥子人也可靠。
只是袁兆祥这小子神出鬼没的,这段日子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总是不露面。
等下次见面,一定好好探探他的口风。
心里一直想着这些事,等到东方发白,顺子才迷迷糊糊睡去。
一觉睡到将近中午,宋颀满头大汗推门进来,“哥,你可真能睡,这都几点了还不起?”
顺子一看床头的怀表,都十一点了,赶忙一骨碌起身。
“咋了,热成这样,有急事?”
宋颀道:“现在牌子都齐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顺子沉思了一会,抬眸说道:“小白狐儿,要不咱们准备准备,先去西川探探情况?”
他们都知道,如今世道乱得很,两个外乡人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把宝藏掘了,根本就不可能。
即便是掘出来,也未必能运得走。
这事一定要筹划周密,不能出一点纰漏。
弄不好极有可能几年努力换来一场空欢喜,说不定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两人刚刚下楼想要出门,却见余世通跟汤令先在外面下车,缓步走向院门。
宋颀不由挑眉,“哥,他们怎么来了?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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