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陶展如并不是真生气，只是做做样子让顺子长长记性。
见顺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也忍不住脸上挂上了笑容：
“走，跟我去一趟华声医院。”
听到华声医院四个字，顺子脸色一黯，迟疑道：“去那里干吗？”
陶展如知道李昭水原是华声医院的医生，提起这家医院顺子难免会伤心。
她拉起顺子的手，歉意道：“对不起，我本来不想去那里。但那里是申沪最好的医院，我想带师父和舅舅去那里好好看看。”
顺子抬起眼眸，看着陶展如娇美的面庞，“展如谢谢你，我都没想到。”
两人赶到华声医院，约了最好的骨科和肺科医生。
第二天一大早，陶展如便赶到方浜路。
柳承道嘿嘿直笑：“那哈，外甥媳妇，俺没那么娇气，骑马打枪啥都不耽误，上啥医院？”
陶展如道：“舅舅，你们当时在关东缺医少药的，治疗得也不正规，到这里再看一次，也好放心一些。”
她语气虽然客气，却丝毫不容拒绝。
徐青梅也劝道：“娃他爹，人家展如的一番心意，你可不能辜负了。”
听了徐青梅的话，柳承道挠了挠脑袋，“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不听娃他妈的话，以后可就没办法好好唠嗑了。
到医院检查之后，老张倒是没有大事，就是受伤之后，一直没有好好休息，休养一段时间便会慢慢康复。
倒是柳承道的伤腿，需要把愈合的骨头敲断重接。
柳承道当然不干，当着医生的面便嚷嚷道：“哎哟妈呀，干嘛费这事，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好在医生是个洋鬼子，他一口东北话，人家根本听不懂。
陶展如耐心解释道：“舅舅，重新手术，你的右腿就会变得跟左腿一样长，以后就不会再跛了。”
柳如烟在边上把眼睛一瞪：“承道，人家展如还能害你不成？”
她一看到自己唯一的弟弟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心里就难受。
现在看到康复的希望，柳如烟第一个不愿放弃。
柳如烟一开口，柳承道絮絮叨叨的一张破嘴立即哑火。
半个月后，柳承道出院回到方浜路住处。
三个月后，柳承道行走如常。
老张的枪伤也完全康复。
这天见到顺子和宋颀过来，柳如烟问道：“小颀，你说的淮上游击队，啥时候送我们过去？”
柳如烟是个急性子，柳承道刚刚复诊回来，她便提起了这事。
她话一出口，老张便频频朝顺子使眼色，希望顺子有办法能让柳如烟留下。
在申沪这样的大都市，只要有钱，活得绝对舒坦。
柳如烟等人在申沪扎扎实实过了一段舒坦日子，可他们却并不十分留恋。
一段时间没开枪打鬼子，扣枪机的手指老茧都薄了些。
顺子拉了拉师娘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
“师娘，过几天我跟宋颀把舅舅舅妈送过去，不过您跟师父得留下来。”
“咋滴？嫌师娘年纪大了？”
柳如烟横了顺子一眼，“我跟你说，论枪法，承道他比我还是差了点！”
顺子低声道：“就是因为您枪法好，所以才不能让您走。”
“咋滴，留在这里还能打鬼子？”柳如烟看着顺子，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
顺子轻轻点头，问道：“师娘，您说咱们华夏人当中的汉奸，该不该杀？”
“该杀！这帮软骨头，跟小鬼子一样可恨！”
“师娘，小鬼子刺探情报的那些特务，该不该杀？”
“该杀！只要让我碰到，那有啥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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