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歇斯底里,一通臭骂,“阮柠,你个十恶不赦的,凭什么我表弟苦海无涯,你倒是心安理得的结婚生子了?还有那个叫Kun的,你老公?他好像很爱你,对吗?”
头发被扯乱。
这女人一百七八十斤的彪悍体型,阮柠不到九十斤的体量,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咣咣咣——
额头被动的,狠狠砸在隔间门板上。
鲜血淋淋。
“臭婊子,杀人犯的女儿,你配得上Kun那么好的男人吗?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爸杀过人,嗯?那你这就是骗婚,贱人!”
又是狠狠一下。
阮柠晕眩的,人整个扑到了马桶上。
她扶着一侧冰冷的瓷砖墙面,试图反抗。
可呕吐感,逼得她俯下身,连酸水都要倾斜而下了。
血液顺着鬓角,流进耳朵里,嗡嗡嗡的乱叫声,砸在脆弱的耳膜上,撕裂、剧痛!
“阮柠,当初我大舅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痛苦无比?而你爸呢?哈,有一件事,城渊是不知道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爸还是个强奸犯!”
大表姐把全身的肥肉,压在她虚弱无比的身躯上。
她咬碎她的耳垂,恶劣的陈述过去,“舅妈的遗体被法医检查时,她……”
呕!
脑海里,一段支离破碎的记忆,混乱的搅动着五脏六腑。
阮柠吐的厉害,感觉胃都要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
“不!不要,姓宴的,你别碰我,我的儿子们还在,你别碰我,老公,救命啊,救命!”
“爸!妈!混蛋,你放开我妈,我弟弟马上就回来了,他会报警,你死定了!”
砰砰砰!
男孩被撞倒在血泊里。
女孩蜷缩着身体,躲在床底下。
“柠柠,不……不要……”他朝她伸出手,艰难吞吐着声音,嘴角不断有血流出来。
床剧烈摇晃。
女人悲哀绝望的哭喊声,渐渐变弱。
“大哥哥,哥哥……”
阮柠潜意识,让她嘶吼出声。
动粗的大表姐一愣。
转而,被反锁的女卫生间大门,让厉城渊一脚踹开!
大表姐错愕,“城渊,你……”
“哥!”
一道狼狈的,沾满血腥的身影,极端迫切的,冲进男人安全的领域之内。
厉城渊侧身,稳稳把人接住,搂入怀中。
阮柠瑟瑟发抖。
脑震荡带来的思维混淆,迫使阮柠无法理清头脑,所有的肢体反应,都出于最原始的自保本能!
她死死环住他的脖子,哭成了个无助的孩子,“哥,带我走,这里太危险了,他要杀了我们,他要杀了我们!!!”
机体超越一切的紧张,会带来全身肌肉痉挛。
那很危险。
厉城渊顺着她一头乌发,缓慢的,但很有规律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磁性沙哑的嗓音,哼唱一首阮母原创的摇篮曲。
他柔声指挥,“听话,深呼吸,再慢慢吐出来,跟着我的节拍,对,我们柠柠真的很棒!”
阮柠累极了,外加失血过多。
不到一分钟,人就不安的抓着他袖口,窝进他双臂之间,昏睡了过去。
大表姐震惊,咆哮,“城渊,你……你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阮柠她爸,她爸对舅妈……”
“哪只手?”
厉城渊把阮柠交给保镖,带去车里。
他关上女卫生间摇摇欲坠的木门,森寒嗜血的冷酷气场,步步紧逼,恐怖到炸裂空气!
“说,你是用哪只手,打的阮柠头破血流的?”一字一咬牙,线条朗逸的俊脸,呼呼冒着骇人的煞气。
一声女人崩溃的尖叫,在走廊里,久久回荡。
库里南的后排座上。
依旧记忆错乱的阮柠,闹着要去找哥哥。
厉城渊上车。
她马上爬过去,被包扎好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哥,我怕,柠柠好怕!”
“不怕,有哥在,乖,听话,先好好睡一觉,你受伤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司机升起挡板,车子驶出小太阳的园区停车场。
阮柠非要牵着他的手,才肯安安静静躺到他的腿上,闭目。
苍白的小脸,不足巴掌大。
她有着世上最细腻的皮肤,如新生婴儿一般,吹弹可破,叫人忍不住爱怜。
库里南行驶平稳。
厉城渊的身体感官,在阮柠轻微的扭动下,荡起一层层久违的冲动和舒爽。
他剑眉紧蹙,“柠柠,乖,别动。”
“哥,我好渴。”
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白皙滑嫩的手,到处乱摸,在男人身上攀爬,跨坐而起。
她捧住他的下巴,脸颊贴上来,嘟囔,喷洒香甜的鼻息,“哥,你不守信用,你不是说,就算是你弟弟,也没我更宝贝嘛!可人家都快渴死了,你也不管我!”
车子停在中心医院的急诊楼外。
司机提醒,“先生,到医院了。”
厉城渊僵着身子,一开始的那点欲望,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荡然无存。
“阮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叫……什么?”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迟到了至少十几年的答案!
阮柠晃了晃脑袋,被厉大表姐折腾的,她眼神涣散,笑起来却很美。
“哥,你别闹,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谁?你叫……厉城……”
嘎吱!一声,话没说完,宴月亮就抱着一小小女婴,从外面拉开库里南的车门。
小姑娘眉眼弯弯,当了母亲,也依旧天真干净的像个小仙女。
她叽叽喳喳,“城渊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人家和宝宝都好想你呢,怕你工作太忙,就自己偷偷跑回国,跟你一家团聚来啦~”
说着,就要凑上前。
厉城渊迅速将阮柠挡在身后,再推开宴月亮,把门关上。
跟偷情似的!
咚咚咚——
小姑娘哭唧唧,猛敲玻璃,小女娃也跟着哇哇哭闹,“呜呜呜……城渊哥,你车里是不是有个女人?你开门,我相信你,一定是她勾引在先的,对不对?”
“开车,去其他医院。”
厉城渊黑脸,捂着阮柠的耳朵,发消息给郑源。
——【让你安排月亮移民法国,不要再回京港,你是怎么办事的?】
司机为难,道:“先生,宴小姐堵在车头前面,咱出不去啊!”
一个母亲,一个新生婴儿,一辆急于离开的豪车。
这样的组合,还不是分分钟引来众人的侧目?
“城渊哥,都说男人会在妻子孕期出轨,但我愿意原谅你,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找小三,也一定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宴月亮哭喊着,巴不得叫醒几千万的京港市民来围观。
郑源回电,“What?你在哪呢?月亮回国,你先把人哄住了,我马上赶过去。”
“阮柠在我车上,她受了伤,给你十分钟,立刻滚过来!”
很少见厉城渊如此失控。
郑源安静几秒钟,问,“城渊,你这是更担心刚刚生产完的月亮,还是阮柠?”
“……”
一时寂静,落针可闻。
车外,宴月亮闹的更凶了!
厉城渊薄唇翕合,想说些什么。
可声音还卡在嗓子眼里,就被恢复理智的阮柠,恶狠狠甩了一记耳刮子。
“厉城渊,你趁人之危,还能再卑鄙无耻一点吗?!”
话音甫落。
她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抱着女儿的宴月亮,目眦欲裂。
一看客懵逼,“不会吧,这不是分院的阮院长嘛!敢情儿她还真给厉总当三了?院里的谣言,也不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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