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月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在骗我?”
那通视频电话,屏幕里血肉模糊的人脸。
厉城渊曾以为,若是世界上少了这样一个人,他是不是就无需一次又一次,害怕他抢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这样不为人知,也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邪念,并不是旁人用来欺骗的筹码!
宴月亮被死死捏住脖子。
她拼命挣扎,尖锐的指甲,在男人绷紧的手背上,挠出一片片血痕。
“城……城渊哥,你……你放开我,我……我才是受害者啊!厉城宴就是一畜生,他死有余辜!”
“你说什么?”
厉城渊剑眉一蹙,手上的力度,稍微松懈了一些。
宴月亮死死捂着青紫红肿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
她落泪,伤心欲绝,“城渊哥,那混蛋毕竟是你亲哥哥,我本不想说这些的,总担心会……”
“别废话,说重点!”
以往的耐性和温柔,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小姑娘被吓得,人使劲儿又蜷缩了一下,怯怯发声,“我,我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成年,厉城宴就对我动手动脚,还把我关到了院子柴房里,拍裸照,猥亵。”
按照宴月亮的说法,无论失忆还是恢复记忆的厉城宴,都对她有着偏执的狂热,并且不择手段!
“那天我们在山上,他又逼我买来母猪催情剂,给我下药,之后的那些,你是知道的,我一害怕,就失手将人推下了山崖。”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豆大的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还从云端加密空间里,找出了翻拍后的老旧照片。
厉城宴手握相机,在光线昏暗的柴房内,对着几乎赤裸的宴月亮,狂拍。
那眼神里的爱慕和肮脏欲望,不用掩饰的,全都满溢到了整张脸上。
那是厉城渊的亲大哥,他会认错人吗?
不,一定不会!
宴月亮见他面色有所缓和,人小心翼翼的站起,凑过去,抱住他强而有力的胳膊,柔声哽咽道:“厉城宴就是一王八蛋,我那时候就想,他死了,也不会纠缠上城渊哥你。”
一个好色无良,猥亵未成年少女的哥哥,对于当初早已事业有成的弟弟而言,的确是个最大的污点跟祸害!
“城渊哥,我那么做,我承认,我的确撒谎了,但我也是为了你啊!为你,阮姐姐不肯牺牲的,我都愿意做,哪怕是杀人作伪证。”
小姑娘情真意切。
她踮起脚尖,捧住男人刀削斧凿的下巴,撅起嘴,就要吻上去,“老公,我们已经有了囡囡,你相信我,这世上最爱你的,就唯有我一个,我们才是最登对的夫妻!”
“宴月亮,照片我会让人去做鉴定,是真是假,我不会信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不过,本来打算发朋友圈的那些照片,从厉城渊手机上删除了。
如此一来,倒是叫宴月亮暂时松了一口气。
若当真官宣,这阮柠必定一夜之间,成为被两个绝世高贵的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狠,她妒忌,她也绝不允许阮家的女儿,践踏到自己脑袋上!
“城渊哥,照片当然是真的,你可以随便鉴定,不过,人家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要怎么回报人家?”
宴月亮水蛇一般,缠绕到厉城渊的身上。
人一拱一拱的,极尽挑逗之能事!
男人却半点感觉都没有,清冷的,将人拽开,扔到一边,“钱,不够?”
“城渊哥,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给不了。”拒绝的,连眼睛都没眨。
宴月亮气急败坏,装可怜,“那阮姐姐呢?要是阮姐姐跟你说同样一番话,你会不会信她?会不会为了报答,娶她。”
“会。”
还是连眼睛都没眨。
一刹那,洗照片的房间里,红色暗沉的灯光,仿若燃烧的火焰,将宴月亮的全部傲慢与自信,焚烧殆尽。
她瘫软在地,死皮赖脸的抱住厉城渊的大腿,泪流满面,“城渊哥,你看,我和阮姐姐长的多像啊,她爱厉城宴那混蛋,可我爱你呀,我真的爱你。”
“离开这,以后再敢不经允许,就擅自踏入一步,宴月亮,我不想跟你说后果。”
管家带着别墅这边的安保护卫,将歇斯底里的宴月亮拖拽到私人车道上,一丢,跟对待垃圾似的。
“宴小姐,请自重,先生曾吩咐过,这个家,除了他和夫人以外,任何人不得擅入半步,您自己在心里掂量一下吧。”
言语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宴月亮趴在满是灰尘的油柏路面上,尖叫,撒泼,“不,我才是盛源的第一夫人,我才是厉城渊最爱最爱的女人,阮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偏要跟我抢?”
“先生,要不要叫精神病院的人过来?”
管家回到主卧。
厉城渊一只手插在居家裤的口袋里,上身老旧的卫衣,在波光粼粼的月色下,人端着一杯威士忌,高烧不退,显出几分凌乱的脆弱。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六年前,一次次被折辱,一次次困兽一般躲起来,自行舔舐伤口的人,还是阮柠!
管家叹气,道:“先生,照片已经送去鉴定,家庭医生也在赶来的路上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担心您会……”
“厉城宴若真是个丧心病狂的强奸犯,那阮柠,还会无条件喜欢他吗?”
男人音色幽幽,森冷的,每一个字都能化作利剑,斩杀众生。
这问题,让管家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先生,一旦照片是真的,宴小姐也是受害者,您对她,要如何安抚?”
“钱,是我唯一能给的。”
“那阮小姐……”
“叫夫人。”厉城渊命令。
管家颔首,继续上一话题,“那夫人呢?您真要跟大少爷抢人?可您父母的在天之灵,会接受阮家的女儿来当儿媳妇吗?”
天很黑。
阮柠被豌豆的大手牵着,肩膀上,做着调皮捣蛋的小然然。
抓娃娃机的老板,会羡慕一笑,“夫人,您老公对您和你们的孩子,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买创意冰淇淋的女学生也调侃,“哎,本来看大哥哥很帅,还想勾引勾引呢,但可惜,仙女姐姐,你老公这是满心满肺,就塞得下您一人了,您分量真足!”
零零后好实诚!
繁星点点,厉城渊的别墅内,黑洞洞如冥界入口,了无生机。
家庭医生开了一些助眠的药,勉强让厉城渊熟睡。
梦里。
小男孩缩在床底下,偷听大人讲话。
妈妈,“城渊的身世,你和我必须保密,哪怕不是我生的,也要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老厉,这是咱们欠他亲妈的。”
爸爸,“是啊,这孩子也可怜,亲爹就是一花花公子,当初我那么劝他妈,不要被姓魏的给忽悠了,她偏不听,如今人财两失,命也给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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