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月亮的大弟弟死了?”阮柠手里的叉子,在鸡蛋上戳出来好几个窟窿。
流心弄了她一手黏糊糊。
艾诺尔打响指,找服务人员要了湿毛巾,再坐过去,很温柔的执起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极其仔细的擦拭着上面的鸡蛋液。
到无名指的时候,那一枚扎眼的粉钻,让他动作一顿。
好半晌,阮柠没听到他的回应,也看了过去。
下意识抽回手,是因为他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这么亲近的话,可能会不太好。
其次,她也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天城宴哥给自己重新戴上的钻石戒指,潜意识里,是忘记拿下来的。
阮柠苦涩扯唇,去摘戒指,“这段时间情绪有一些失控,我都忘了这戒指还在我这呢,看来要找快递,给厉先生邮寄回家。”
“柠柠,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钻戒送还。”艾诺尔摊开掌心,补一句,“别忘了,我目前是你的专属心理咨询师,我知道如何替你取舍。”
“好,谢谢。”
把戒指递过去的时候,她很罪恶的在想。
若是城宴哥真的相信了谣言,看自己身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的,他会更加决绝的讨厌她吧!
一声长叹。
她看着杯子里橙黄色的鲜榨橙汁,没头没脑的,跟服务生说了一句,“给我换成菠萝汁,谢谢,我朋友不喜欢橙子皮的那点苦涩感,谢谢。”
周围的华人还在议论不休。
当地的新闻台也报道了这起恶性案件。
王越是在第二天,阮柠准备回国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现场有明显打斗的痕迹,上面有人在疏通关系,我看,大概率,最后也会被定义为自杀。”
“那不是很好?恶人就要有恶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候机室里,人山人海。
她没去安静奢华的VIP区,而是选择坐在人群里,看着形形色色,心情各异的旅人来往。
唯有这一刻,阮柠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
王越头疼,语气严肃,“阮小姐,我是刑警,任何人的死亡,我们都要负起责任,来寻找真凶。”
“那当年害死我父亲的人,害死厉叔叔和赵阿姨的人,你们找到了吗?”
很讽刺的一个反问。
电话彼端,寂静到,只能听到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阮柠身子往休息椅的靠背上一靠,微笑,“王队,你看过《福尔摩斯》吗?”
“什么?”
“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当正义在法律面前失效时,个人的报复,就再值得鼓掌不过了!’”
嘟嘟嘟——
她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几乎同时,零号先生久违的消息,显示在了屏幕上。
——【柠柠,那句话,我表示赞同。】
阮柠没回复。
下午一点登机,七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长,足够她浑浑噩噩做一个极端可怕的噩梦。
梦里,连空气都被抽掉了一般,她身子在粘稠的血液里,越陷越深。
她无法尖叫,因为嗓子被戳了一个血洞。
她无法挥手,因为双手早就不知去向。
就连身体下面的双腿,也是毫无知觉的空洞。
活脱脱一个浸泡在血液里的人彘,痛苦是长久不衰的,永世折磨……
回到京港。
陈蕊建议她再休息几天。
艾诺尔说,“阮柠的情绪已经得到了稳定,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去工作的话,暂是不要上台手术,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也是,我阮姐就是一女超人,咱们都是被情绪作用的凡夫俗子,就她,自己都千疮百孔了,却还能撑着支离破碎的灵魂,勇敢的活下去。”
并非对顶头上司的阿谀奉承。
这在陈蕊眼中,就是对阮柠最贴切的形容。
被允许上班后,阮柠又恢复到了“灭绝师太”的版本。
一整天相处下来,差不多没人敢进院长办公室了。
大家都一致认为,“完蛋,这没爱情滋润的阮院长,整天冷着一张脸,那不近人情的样子,忒吓人了。”
在查房的时候。
有一子宫癌的老妇人要跳楼自杀。
人家哭着喊叫,“我没钱了,儿子跟老女人跑了,把我一个拖累他的亲妈扔下,这日子,你们就算把我救活了,我也养不起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病房里的医护人员们都挺同情的。
反倒阮柠走上前,任凭老妇人如何威胁喊叫,她都不为所动。
待走近了,指了指她别在腰间的手机,冷冷清清的说,“第一,你网络赌博,你儿子只是自求多福!第二,你以为你这么一闹,医院就能因为同情,为你申请免费医疗?”
“你!你怎么知道?”
老妇人一慌,死死捂住腰上的手机。
阮柠呵呵,“真正想死的人,会这么护着自己的手机吗?下来,再闹,我会让保安直接把你请出去,我们医院没有义务来哄着一身无分文的赌徒。”
这一场闹剧后。
又是一番风言风语,“你们看见没有?灭绝师太就是没人性,她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人是赌徒骗子啊,她还是不管不顾,那眼神,冻死人呢。”
院长办公室。
陈蕊把这些事讲了一遍,苦劝,“阮姐,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好男人还不是遍地都是!咱好好振作一下,你千万不要就这么自暴自弃了。”
“艾诺尔的精神诊断报告显示,我很正常。”
阮柠盯着电脑屏幕,回答的干净利落爽。
陈蕊无奈,“阮姐!不如周末,我小表妹从老家来,我们出去玩,咱们一起,散散心?”
“你是觉得,京港有比月亮湾还要风景宜人的地方?”
“我……”
真是三言两语,对她哑口无言。
阮柠摁一下鼠标,正要赶人。
手机却响了。
是菲佣,“小姐,您赶紧回来吧,有一个自称是您婆婆的人,突然找上门来,对然然又打又骂的,我和几个刑警都拦不住,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魏讯的母亲,在作天作地!
阮柠下午请了假,赶回别墅时。
女刑警一个不留意,魏母就抓住然然的头发,啪啪的,扇了好几个嘴巴子。
她目眦欲裂的吼叫,“小野种,你和你那贱人妈妈一样,把我和我儿子骗的好苦啊!我亲孙子为了你死了,你们杀了小宝,你们两个都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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