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沈宴辞的这句话忽然消散。
郁可寒好夏思欣听到这话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的抬眼看向秦晚，刚刚的针锋相对也瞬间都变成了好奇，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秦晚愣住，完全没想到沈宴辞今天忽然发疯的源头竟然是自己，一时间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旁的夏思欣见状连忙试图解围换个话题：“诶呀今天喝了好多，我有点醉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着便拉起一旁的郁可寒要走。
郁可寒的酒劲已经开始上头，显然不想错过沈宴辞这种出丑的时候，于是拉着夏思欣不肯走：“别、别着急走啊，我也、我也想听听到底为什么呢？”
秦晚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郁可寒：“不想走你们两个就继续在这里喝吧。”
说完起身便走了。
“哎秦晚——”
夏思欣想叫秦晚，毕竟沈宴辞这会儿已经明显很多了，但她刚走两步身后的郁可寒便踉跄的差点跌倒，她又赶紧回来扶住郁可寒：“你、你怎么回事啊？真喝多了？”
而就在这时，等在餐厅门口的齐飞见秦晚自己出去，也有点不放心推门进来看，结果正看见沈宴辞红着眼睛盯着秦晚离开的方向，于是立马上前：“沈总，我送您回去？”
沈宴辞没再说什么，眼底泛着几分汹涌，起身撑着齐飞朝外面走去。
郁可寒已经比刚刚醉的更厉害，见沈宴辞要走忽然开口：“沈宴辞。”
沈宴辞微微顿住，侧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郁可寒转过身盯着沈宴辞，忽然带着几分嘲弄开口：“这样看来你这些年来还真是一场空，所有你想要的都没有得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副模样我还觉得挺解气的。”
沈宴辞冷笑，看都没回头看他一眼，跟着齐飞走出去。
一旁的夏思欣听着郁可寒说这些话，慢慢松开他的手腕，原本因为刚刚餐桌上郁可寒坦诚表明心意的话而攒起来的那一点甜蜜，这会儿也慢慢消散了。
她有些心累，盯着转过身的郁可寒：“我以前就猜到你可能是喜欢秦晚，但我以为你答应和我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放下她了，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想多了。”
郁可寒重新拿起桌上的最后一杯酒，仰头喝下随后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片刻后开口：“我放不放下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又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这一切不过就是我的庸人自扰而已。”
他自以为这话说的十分洒脱，可是在夏思欣听来却很讽刺：“对你没区别，但是对我有区别。我是你的老婆，我可以接受你曾经喜欢过别人、为其他女人动过心，但我不能容忍你在我面前还惦记着别人的老婆吧？”
“别人？别人是谁？”
郁可寒忽然像是被这个问题刺激到，抬眼看向夏思欣扬声反问：“秦晚现在是谁的老婆？”
夏思欣被他这句话忽然吼住，盯着郁可寒看过来的视线半晌，抿唇：“我并有说出名字，秦晚这两个字是你自己说出来的，看来你心里真的早就有答案了。”
所以沈宴辞的防备和针对不是毫无道理，郁可寒的心思的确真的就是这样。
郁可寒被夏思欣这句话问住，好半天没再开口，许久才再次倒了一杯，仰头而尽，起身离开。
*
另外一边，秦晚直接叫了出租车回到家里。
她此刻的思绪很是混乱，说实话，她这次回来安城的目的除了为了工作，也有一点要告诉所有人当年的秦晚过了三年依旧过的很好的意思。
那些曾经看她笑话、在背后议论她早晚会被沈家赶出门的人并不少，秦晚虽然表面上从未因为这些人而有任何情绪，但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想着让他们看看自己离开了沈宴辞也一样过的很好。
可是除了这些以外，秦晚并没有再多考虑自己未来还要留在安城这个可能，她现在的事业在苏黎世，她的前途也在整个国际上，没有任何理由回到安城、留在安城。
她一直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所以一直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么想，可就在刚刚看着沈宴辞满眼通红的眼神，听着他质问的语气，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回到家里之后秦晚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一直在发呆。
快到十点她终于反应过来该休息了，于是起身走到床边拉了下窗帘，结果却忽然看见楼下似乎停着一辆车，而车子边上靠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似乎是僵在了原地。
秦晚心脏猛地被攥在一起，是沈宴辞。
他落在腿边的指尖上夹着一抹猩红，但却始终没放在嘴巴里。
秦晚下意识便转身去拿手机，想要给他拨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但找出号码又没有勇气按下去，顿了一下又打开了微信，找到沈宴辞的对话框，快速打了一句：
“你怎么在楼下站着，为什么不上楼？”
想了一下觉得不行，这样发过去仿佛是自己在主动叫他上楼，于是又删除，重新打字：“你怎么样，喝多了是不是——”
不行不行，再次删除。
秦晚愈发烦躁，再次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人影，犹豫了许久还是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到家了么？”
那边很快便显示“正在输入”，但消息却半天都没回来，大概一分钟左右，才终于回来一个“嗯”。
秦晚再次看了一眼楼下的人，见他也整抬头朝这边看着，心里不由得跟着一痛，回了一句“那早点休息”。
对面再次回了一个“嗯。”
沈宴辞仰头看着那个连灯都没亮的楼层，一时间不知道心里能作何感想，他关掉手机将手中的烟再次放在嘴巴里，尼古丁的味道慢慢麻痹着他，让他酒醒了不少，人也醒了不少。
齐飞从驾驶座下来，试探着递给沈宴辞一瓶水：“沈总，您喝口水。”
沈宴辞没接，只是继续在原地站着。
齐飞见状也不敢再多说，重新回到了车子上。
沈宴辞又足足站了有半个小时，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楼上，深吸一口气转身拉开出门，正要上车时，身后却忽然响起了幻听一般的声音：
“沈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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