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庆全再是官迷,但让他利用自己恩人的政治生命来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他做不到。
那可是四年的省人大主任啊!
“老书记,我还是来您府上吧。有点事情要直接向您汇报,您听完之后再做决定可好?”
说完这番话,罗庆全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等候老书记的决断了。
“嗯!电话里不方便说的话,你就过来嘛!刚好,我这里也发现了些新情况,你需要引起警惕。”
听着老书记温和的声音,罗庆全心中阵阵酸楚难以抑制。
他放下话筒,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感受着那灯火里的温情,眼角有泪流出。
罗庆全找来自己的专车,上车之后,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神情也重新变得严肃坚定起来。
他放下车窗,清凉的夜风吹去了他身体上燥热,也让他柔软的心重新变得坚硬起来。
就当作是不让老书记伤心失望,今晚的思想汇报也必须是有选择的。罗庆全暗自决定,就把朱启明的事情有选择地向老书记做个简单的汇报吧。
关主任没有在书房里接待罗庆全,而是选择了在小院里,在葡萄架下。
灭蚊灯已经熄灭了,月色,夜风,藤椅、清茶,确实是个谈天的好所在。
只是谈天的两人,脸色都很不好。
关主任的语气有点冷淡,也有点生硬,“这么说,朱启明的那些事情,你基本上都掺和进去了?”
罗庆全的神色很坦然,他看着关主任的眼睛,看着他眼底那连夜色都遮挡不住的失望,摇了摇头。
“我要是掺和进去了,以刘广林的手段现在也查出来了,您肯定比我自己还要早知道。
但我没有。
我在朱启明这个人身上,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姑息和纵容。
老书记,当领导的,有时候沉默就是犯罪!”
关主任细细品鉴了一会儿这句话,不由得深以为然。
诚然,人在官场,有很多的不得已。
就朱启明那个强势的连襟,一般干部很少能扛得住他的压力;而且,特大工程里面的利益盘根错节,哪里就能少了各种交换的?!
干部威信,往往就在这些看似平等的交换之中流失的。
所以,就自己接到的相关材料来看,最起码,罗庆全这个人在经济上是清白的,这一点没有给自己丢脸。
这也是关主任今晚想要用自己今后四年的人大主任,来确保罗庆全省长大位的一个出发点。
毕竟,没有多少干部能经受得了几亿、十几亿金钱的诱惑。
但是,就好像有些孩子经不得夸奖、一夸奖就要翻天一样,罗庆全这个人也经不住他来夸。
想到这里,关主任索性板起脸,声音冷硬地质问起罗庆全来。
“你可不仅仅只有朱启明这点事。西陵市递上来的材料显示,你对整个西陵市的党建生态都做了相当程度的破坏。
一个幼儿园教师,十一年里从什么也不是,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高位。
更为荒唐的是,分管的还是组织部门的主体业务——干部处。
这是个没有二十年经验的老组工根本玩不转的位置,你怎么就放心让她上去的?”
说起幼师田泉泉,这人可真是罗庆全的鼻梁骨,碰不得!
一碰之下,不是流泪就是流血。
“老书记您的这个批评我不接受。”罗庆全低下头,声音急促地解释,“人有好恶之心这不假!
可是,我提起来的这个干部,工作十多年了从来没有犯过错误。
这一点您很清楚,在如今遍地改革的时代,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个干部!
正是考虑到组织部干部处需要稳妥的干部来管,我这才把她从统战部部长这个位置上给调过去的。
我要是真和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把她一直放在统战部不好吗?
事情少,责任小,社会接触面广,可运用资源足够多,这么神仙的一个位置,还有什么位置比这个更好的了?”
关主任听到这里,有些失望的闭上了眼睛,近乎叹息地说道:“不犯错误的干部就是好干部嘛?
你这个道理讲不通!
庙里的泥菩萨何曾犯过错误呢?
小罗啊,我一直讲,大做大错、小做小错、不做不错这个想法要不得,这是懒政、惰政者的借口。
从我接到的组织材料上看,这个田泉泉根本就是一块人肉图章,什么事情都不管的人肉图章!
这样的干部,这样的女性干部,你提拔了,重用了,就说明你在政治上短视了。”
关主任这一通批评,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罗庆全的鼻梁上,让他都能感觉到嘴里的咸味。
“好吧!老书记,您说我在政治上短视了,我承认!”罗庆全的声音略显沙哑,“可我和这个田泉泉真的没有任何特殊关系。
如果我真的和她有什么特殊关系,她都被西陵市委停职了,还不来逼着我给她求情讲理运作一番吗?!
早就逼死我了!
可您何曾见过我回过一趟西陵市?”
罗庆全的这个解释关主任能接受,因为这种为了官位出卖自己的女性干部,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正是这些模棱两可的材料,才让罗庆全看上去既清廉又正直;正是这些美丽的误会,才让关主任生出要扶罗庆全最后一把的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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