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由梦在C首长处的战友加同事―――张秘书。
张秘书在电话里说,他现在已经到了济南,正准备过来接应由梦。他还说,他是受了由局长的指示,前来山东引由梦回京。
由梦对此很诧异,反问张秘书道:“由局长怎么知道我来山东?是不是你告秘了?”
张秘书道:“由局长来首长处视察,见你不在,问我你到哪里去了,我看纸包不住火,就老实交待你去找赵龙了!”
由梦气急败坏地道:“老张啊,你糊涂了?你就不知道灵活一点儿?编个什么理由编不了,非得说出真相?”
张秘书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爱说谎,也说不来谎,一说谎就容易露馅儿。”
由梦叹了一口气,道:“行了行了,算本姑娘倒霉,你告诉我,由局长怎么说?”
张秘书道:“由局长说,赵龙现在已经退出现役,备不住现在在做什么,他害怕赵龙会对你不利,所以让我赶过来接应你,接你回去!”
由梦皱紧眉头道:“不可能!赵龙再混蛋也不可能伤害我,不可能,我爸怎么这么想?”
她哪里知道,由局长之所以这样,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一种对真相的掩饰,由局长虽然老谋深算,但是在某些方面,的确是太过于谨慎了。或许他是在知道了特卫局内部存在内奸之后,行事才越来越谨慎,在平时,他还擅长制造一些假象,令赵龙退役变得更加理所当然,更加合乎情理。
张秘书道:“这样吧,咱们见面再说好不好?”
由梦道:“好吧。这样,我过去找你吧。”由梦考虑到在这里还会遇到坏人的袭击,因此想直接打车去济南。
张秘书道:“这么晚了,要不我去找你?告诉我你现在具体的位置。”
由梦道:“不行,还是我去找你。告诉我,你现在在济南的什么地方?”
张秘书沉默片刻,才道:“我在济南东关大街,正要想办法去找你。”
由梦道:“那好,你在东关大街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能赶到。”
也许是处于安全的考虑,由梦打了一辆黑车(晚上正规的出租车太少了,很难找到),直接奔往济南。
一个小时之后,她已经置身于济南东关大街。
与张秘书电话联系之后,由梦找到了张秘书,张秘书见到了由梦,紧张之情得以缓解。
由梦此时已经是相当疲惫,距离天亮也没多长时间了,她需要休息。
因此张秘书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是想尽快找个宾馆住下。
与张秘书各开了一个单间,由梦想好好睡一觉,以平息一下白天的疲惫,以及赵龙带给她的伤害,还有那些莫名的男子给她带来的惊吓。
但是张秘书却关切地到了由梦的房间,问东问西,问了一大串。
张秘书问及赵龙时,由梦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张秘书当然能猜测到什么,于是狠狠地责怨道:“赵龙这家伙,真是不知道珍惜!早知道这样,你就不应该过来找他!”
由梦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也算是做个了断。”
张秘书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你真的见到赵龙了?”
由梦点了点头,道:“休止是见到他了,就连他的新相好,也见了。”
张秘书更是足足吃了一惊,道:“他现在又找到女朋友了?这个赵龙,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他现在怎么会回家了?他不是在北京当保安吗?”
由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轻轻地一合眼,用泡泡糖吐了一个巨大的泡泡,随即在嘴唇边儿上爆炸,由梦也没理会,任由泡泡糖贴在了嘴唇上。
心都碎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但是由梦同时在心里思忖起来:即使是父亲担心自己的安全,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而是派遣张秘书亲自连夜赶来?
这似乎成了不解之谜。
且听张秘书愤愤地道:“由参谋,赵龙不仁,别怪咱们不义。明天上午我跟你去一趟赵龙家,我要让他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我要好好地问问他,你由梦哪一点儿对不起他,让他这么绝情……”
由梦赶忙道:“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我由梦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再对赵龙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
张秘书道:“瞧你说什么呢。像你这条件,光咱们局里的干部,喜欢你的就占了大多数。没必要非得一棵树上拴死!再说了,赵龙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明天上午,我过去帮你出气!”此时的张秘书,倒是涌进了一股侠肝义胆,在心里急剧地燃烧着。
由梦摇头道:“算了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北京。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想再停留片刻。”若是以前,由梦很难得会跟张秘书说这么久,但是此时,跟张秘书倾诉了一些情感方面的委屈,倒是觉得心里敞亮了一些。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她也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也会伤心,也会失落,也喜欢在无助、痛苦的时候找个人倾诉一番。
张秘书道:“不行。我必须要见一见赵龙,亲眼看看他这个原本被奉为中南海第一警卫的警卫秘书,现在堕落到了什么样子!”
由梦见屡劝不止,只好将自己刚才的经历告诉了张秘书:“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很可能,有人已经盯上我了!在过来之前,我在平安宾馆休息,就有一伙人强行闯进我的房间!”
张秘书一惊,连忙打量着由梦追问:“由参谋你没事儿吧,没受伤吧?”
由梦摇头:“没受伤。我怀疑我这次来山东,被人盯上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早点儿离开这里。”
张秘书重复地安慰道:“放心吧由参谋,有我在,没事儿的。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去找赵龙,我要当面问问他,他为什么会这么绝情,由参谋哪一点儿对不起他?”张秘书越说越激动,不由得已经攥紧了拳头。
由梦没再说话。也许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境,各有各的想法。
而此时深受打击的由梦,竟然产生了一种近乎幼稚的渴求。她太爱赵龙了,她甚至想,如果张秘书再去找赵龙兴师问罪一番,也许赵龙能告诉他他抛弃自己的原因……那正是她想要知道的;更甚者,他真的有什么苦衷呢?
天真至极,令人怜悯。
对于张秘书来说,却是因为由梦的美丽与脱俗,令他产生了这股英雄之气。他与方警官已经分手,面对由梦和赵龙的分手,他突然觉得这正是一次机会,他仍然喜欢着由梦,他觉得这正是自己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替由梦出气,同时让这一对令人嫉妒的情侣的爱情,划上一个彻底的句号。现在,对比于赵龙来说,张秘书无疑具备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赵龙已经不在C首长处,而且当了一名让人瞧不起的保安,而自己却有了近水楼台之势,天天于由梦在一起工作、生活,值班。如此的条件对比,他觉得自己肯定有机会有能力挽狂澜,获得由梦的芳心,让她对赵龙彻底死心!
这样想着,张秘书便开始酝酿起了自己的‘追梦’计划。
也许是在由梦最为失落的时候,张秘书给了自己最深刻最真实的关爱,由梦竟然在刹那之间,觉得张秘书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他有时候,也是很仗义的嘛。
只是她哪里知道,张秘书心里那些小算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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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这实在是一个难眠之夜。
回想着白天对由梦的残酷,我的心里涌进了强悍的歉意,不知道由梦现在安全了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回了北京。
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尤其是面对由梦,何等的矛盾?既不想与她相认,又害怕她会受到什么危险。而最令我愧疚的,却是我那可怜又可爱的由梦,她不远千里从北京来山东找我,我却毫无情面地将她赶走了……我赵龙还算是个人吗?但是在内心深处,我还是在不断地为自己施压:这可恶的TL组织,我会尽快让你现身,尽快将你彻底消灭,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回到特卫局,回到由梦身边了。
只不过,这个梦想对于我来说,简直成了一种奢侈。我和由梦,现在已经像是两条线儿上的人,我伤害了她,她肯定异常恨我,怨我。
为了国家,为了特卫局,为了中央首长,这种委屈我认了;但是万一我们的爱情出现了裂痕,由梦再也无法回到我的身边,那么,谁会为我的爱情买单?
这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吧?
回忆,也许现在留给我的,只剩下了回忆。
这夜,心烦意乱,无法入睡。直到半夜十二点钟,仍然是心乱如麻。
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我干脆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一阵凉爽,秋风习习,月暗星稀。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却猛然发现,齐梦燕和齐梦娜的屋子里,却依然亮着灯。
是她们还没睡,还是她们忘记了关灯?
我本想凑过去在外面提醒她们关灯,却觉得不妥,于是作罢,只是坐在院子里的小方凳上,叼了一支烟,缓解着心里的巨大压力。
正在此时,齐梦燕的房门突然咔嚓了一声,片刻之间,齐梦燕蹑手蹑脚地钻了出来。
我以为她是要上厕所,因此没加理会,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径直朝我走来。
齐梦燕穿了一件黑色的吊肩上衣,红色平角时尚短裤,玉臂和纤腿在依稀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光泽滑亮。她双手抱着胳膊,似乎有点儿冷意,嘴里发出了阵阵‘唏唏’的声音。
她的头发没有丝毫的凌乱,看的出来,她一直还没有shang床休息。
她在我的身边停下,我皱眉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觉?”
齐梦燕摇晃着脑袋道:“睡不着。睡你们家的大炕,不习惯呢。”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双臂,凉爽的秋风,吹的她有些瑟瑟发抖。
我瞟了一眼她这‘美丽冻人’的装束,道:“你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齐梦燕道:“感冒不了。你没听说过一句成语吗,春捂秋冻。秋天不能过早地穿的太多,那样的话,当严寒的冬天到来的时候,人会感到很不适应。”
她说的话很有诗意,倒是逗我微微一笑,她那说话的语调,就像是位诗人,在抒发自己的情感。
我没再说话,倒是齐梦燕不失时机地叼了一根棒棒糖,问道:“白天过来的那个女孩儿,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我道:“是,怎么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齐梦燕道:“她很漂亮。我觉得她和本小姐有几分相似,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不错。你们怎么会分手了呢?难道真像梦娜所说,你们是因为……”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打断她的话道:“齐大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儿?还有,最好是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她。我不喜欢听。”
齐梦燕道:“看你被失恋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本小姐告诉你,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试着再恋一个!”
我狂晕。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任由烟气被风吹散,消失在微风之中。
齐梦燕接着道:“行了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免得你再伤感。说件正事儿吧,我想明天去买台笔记本电脑,8寸的那种。”
我道:“好吧,县城里有卖,我陪你去买。”
齐梦燕反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买电脑干什么吗?”
我道:“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齐梦燕冷哼一声,噘着嘴巴道:“本小姐偏偏要让你知道!我买笔记本电脑,是为了……为了写作,我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文学爱好者!”
虽然之前我曾听齐总提起过齐梦燕爱好文学的事实,但还是兀自地回了一句:“但是我在你身上,没发现一点儿文学细胞!”
齐梦燕有些生气地道:“不要小瞧了本小姐。告诉你,我在小说阅读网上的作品,点击量已经超过三百万了。”
我敷衍道:“厉害。“
齐梦燕道:“本小姐的笔名叫做……沉睡的美人鱼。你进百度输入这个名字,能有好多搜索条目。”
沉睡的美人鱼?
这个名字让我微微一笑,我实在是想不通,网络上那些作者怎么都取了一些那么千奇百怪的名字?其实这个时候,网络小说已经开始展露出了它不可替代的魅力,许多网络作家也逐渐崭露头角。像什么我吃西红柿、唐家三少、烽火戏诸候、血红(血猪头)等等,还有一位叫做‘六道’的作者创作了一部<坏蛋是怎样练成的>,几乎已经是风糜全国……
齐梦燕道:“其实你也可以写小说呢,现在网站纷纷推出了VIP制度,在网上写小说也能赚钱。”
我摇头道:“我没那个细胞。”
齐梦燕道:“你有。你非常有。”
我反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齐梦燕道:“凭感觉呗。你忘记了,在望京中队的时候,你给我们制订的那些规章制度,还有你写给甲方的汇报材料,总结材料,文字都很优美,很合逻辑。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起,我觉得你和本小姐很投缘,也很有共同语言。”
我笑道:“我那个时候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写小说?”
齐梦燕神秘地道:“当然不能让你全都了解了,要是被你掌握了本小姐所有的特长所有的秘密,那跟我光着身子站在你面前有什么区别?”
这个比喻―――――好贴切,好强大!令我汗颜了良久。难道,比喻被别人了解透彻,非得用‘光着身子‘来形容吗?
我无语。
不过,说实话,齐梦燕的这一番话,倒是勾起了我心底的思绪。说句不谦虚的话,正如齐梦燕所说,我的确具备一定的文字功底和写作能力,记得参军之前上学的时候,我的作文还总会被当作范文来读,我写的短篇小说和诗歌、记叙文,也多次在校园里的刊物上刊登发表。只不过,自从当兵以后,由于中央特卫局严格的保密性,我的这些爱好和特长,都被泯灭在了萌芽状态。毕竟,在部队里,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很少,而且,我们部队不允许给外界杂志、报刊投稿,甚至连解放军报都不行……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部队的确是一个抹杀特长的地方。当然,这种想法有所偏激,也有很多文人墨客入伍后,被挑选到政治部宣传科,从事着与文字有关的工作,因此屡立新功,甚至被直接提干。而我,进入了中央特卫局之后,却是选择了一条与之截然相反的路子,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却是因为我不懈地追求中国功夫,利用中国功夫,创造了一系列的奇迹……
思绪良久,我倒是觉得齐梦燕给了我一个不小的启发。我甚至有一种想重新提笔著文的冲动……我在想,既然自己有这个功底,为何不力争做到‘文武双全’呢?
如此一想,倒是也跃跃欲试起来。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梦燕的话,让我又寻找到了一件潜伏进入保安公司后的乐趣,那就是――――创作。
人生中总有太多太多的戏剧性,有的时候,人的转变,也许仅仅是因为别人的一句提醒,一句话。
也许,从这以后,‘文武双全’四个字,成了我一生的追求……
随后,我劝齐梦燕回去休息,她说她睡不着,在外面迎着凉风聊聊天挺好的,她还说她在农村呆的这两天,找到了很多写作灵感。
我不想再继续这种交谈,因此自己站了起来,借口回房休息。
齐梦燕见状,倒也没再坚持,无奈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我刚刚迈回屋里,就听到齐梦燕在外面抱怨开了:“赵队长,你出来,出来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出门到了齐梦燕的门口,见她正站在那里干着急。
见我出来,齐梦燕愤愤地道:“梦娜在屋里把门锁了,我进不去了!”
我冲她‘嘘’了一下,意在让她说话声音小点儿,然后走到了门口,轻轻一推,果然,门被锁上了!
齐梦燕于我对视了一下,骂道:“这个臭丫头气死我了!她故意拿我开涮!”
我道:“你给她说几句好话不就行了?你们不会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吧?”
齐梦燕连连摇头道:“什么矛盾也没有。本小姐处处让着她,哪来的矛盾?”
我道:“那她怎么不让你进屋?”
齐梦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她想起一出是一出,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有些气愤,伸手呯呯呯地敲了几下门,只听里面传来了一声甜蜜却凶狠的女音:“爱上哪儿睡上哪儿睡去,别来烦我!”
齐梦燕朝里面道:“梦娜,你干什么呢。快开门让我进去,外面好冷!”
梦娜在里面道:“冻死你活该。谁让你半夜里窜出去了?”
齐梦燕道:“我去上厕所了,上厕所也不行?”
梦娜道:“上厕所?蒙谁呢?你明明就是去找赵龙谈情说爱去了,谈吧聊吧,有本事晚上到他屋里去睡,我这也是成全你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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