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像来时一样,疾速地狂飙在公路上!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暗暗观察着后排的我和程心洁。
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车慢了下来,缓缓地停下了。
现在是逃命,一切都要争分夺秒,而且身边还带着个拖油瓶的程心洁,我不由得心急如焚。
看到车停了下来,我焦急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身体左侧的隔断栅栏,皱眉道:“师傅,怎么停下来了?”
司机再次表示了无奈,指了指前面,苦笑道:“大兄弟,前面是红灯!我总不能闯红灯吧?”
透过前面的玻璃窗,我才看到是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亮红灯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脑子不够用,严重分神,也许是自己考虑的太多了。
是啊,我现在是两种身份的人,一个身份要躲避付时昆的追堵,另一个身份则需要迎合TL组织的计划,我的心,一时一刻也不敢有丝毫停歇。
焦急地瞧着前方的十字路口,对面的电子显示牌上显示着大大的红字——57!
居然还有近乎一分钟时间!
一分钟,可能会发生很多事,就像是在NBA的球场上,不到最后裁判的哨响,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人最后秒杀。
我实在有些拿捏不准,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
毕竟,付时昆在北京的势力太强大了!北京到处都是他的人!
像是看穿了我急不可耐的心情,司机忽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右拐的路,道:“大兄弟,从这条路过去到火车站非常近。你看,你们是不是——”
我瞅了一眼,那条路上车流量也不是很大,心里一琢磨:也好!火车站那里道路四通八道,逃跑也容易。
我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去火车站!”
司机是个老手,轻车熟路,不大一会儿,就载着我们到了火车站。
看着火车站内外涌动的人潮,候车室内传来了广播员清脆的声音,我不由得感慨万分!
同时也增加了警觉。
我刚准备下车进车站里去看看,忽然,几个留平头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手里各拿着一张照片,在火车进站口来回穿梭着,动不动就过去扒拉着人和照片对比。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普通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像是别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不还似的。
难道是付时昆的人?
难道付时昆已经派人封锁了火车站?
不会那么快吧?
一转头,我看到车站门口另一边又过来了五六个人,同样是手里拿着照片。他们跟车站门口的几个平头碰面时,嘴里嘀咕了几句,然后又抱怨几声,各自分头进了火车站。
从这些人的口型,我隐约听到,他们似乎真的是在找我!
他们的动作可真够快的,而且不知道在哪里弄到的我的照片。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竟然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付时昆能对我下达追捕令,而且扬言挖地三尺也非要揪出我不可,那他就绝对不会放我离开北京。
当然,我的本意也绝非要离开北京,来火车站,也仅仅是一个噘头而已。
而确切地说,我现在要躲避付时昆的抓捕,也许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逃出北京,远离他的势力范围。
另一条是进入天龙保安公司,大树底下好乘凉,进了天龙就像进了恶人谷,管你是武林高手还是达官显贵,都会拿我没办法。
很显然,为了防止我从他的势力范围逃脱,火车站,飞机场,以及一些重要的关卡都会有付时昆的眼线。
这么一想,我心里不由得忧虑起来——如果留在北京的话,有很多地方不能露面,至少,那些大的宾馆酒店也是不能住了!
那些大酒店、大宾馆很容易引起付时昆的注意。毕竟,望京很大一部分酒店都是由华泰保安公司负责外围安全。而且,付时昆的实力遍及北京各个地方,他如果想找我们,也不是难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些大酒店、大宾馆的安全设施要较之中低档的宾馆高出很多,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或者付时昆的人找来了,我们要逃跑都很难了。
所以,我决定找一家偏僻一点的中低档宾馆,来暂时的躲避一下。然后再想办法。
毕竟,总在外面露面,被发现的几率反而更大。毕竟,今天很可能是动静最大的一天,也是付时昆加派人手最多的一天。
于是乎,迫不得已,出租车又绕回了望京街头。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我心里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猛的,一个熟悉的名字远远地映入我的眼帘。
春城宾馆!
也就是当初我带付圣依姐妹两住过的那家宾馆。
我心里一琢磨,这家宾馆档次中下,重要的是,比较符合我考虑的几点要素。而且,付时昆那只老狐狸,也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会继续留在望京!
看着出租车就要从春城宾馆门口驶过,我忙开口道:“师傅,就在这里停车吧!”
听到我要停车,司机赶忙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下了车,司机瞧我的眼神竟然有些胆颤,冲我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驱车离去。
带着程心洁进了宾馆,迎接我们的依然是那个曾经鄙视过我的前台女孩。
不过,很显然,她已经不再用鄙视的眼光看我了,眼神中反而多了一丝羡慕,一丝不解。
直到我提着旅行包走到前台跟前,女孩才回过神,问道:“先生住宿?”
前台女孩虽然不清楚我的身份,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了。第一次是带着个漂亮的女孩,一看就是个富家千金;第二次来,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这次来居然又带了个不同于前两次的女孩子,而且丝毫不比前两个逊色。
也许在这个前台女孩儿眼里,我算得上一个‘花花公子’--------
我将手中的旅行包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身份证,又数了两百块钱,直接推动她眼前,道:“一个二百块钱的标准间!”
程心洁看了我一眼,脸红了一下,但是却低着头没有一点反对意见。
我当然明白这种大姑娘的心态,孤男寡女的,同住一间房,难免心里会有小九九。就像是第一次带付圣依来时一样,听说我跟她两个人要一间房,吓得她魂飞胆破,以为我会对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不过还好,程心洁还是遵从了我的意见,没有表示出一丝不满。或许,她也知道,现在我们是在逃跑,虽然说跟我呆在一个房间里有些别扭,但是绝对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因为是熟客,女孩也没有再仔细核对身份证,很快就做完了登记,从抽屉里拿过房卡,和身份证一块递给我,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程心洁,笑着道:“还是206号房间!”
真是凑巧啊!
上次给付圣冰和付圣依开房就是206号房间,这次又是。
我不觉有些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充满了巧合!
但我随即明白,这也许是前台女孩故意所为,毕竟,我们现在算得上是‘熟人’了,我早已成了她的‘忠诚房客’。
在程心洁诧异的眼神中,我一手拽着她,一手提着大旅行包上了楼。
因为第一次带付圣依来的时候,我已经对这个宾馆周围的环境做过观察,这次也就没有再做无用功。
进了门,直接将手中的旅行包往门后一放,我便进了洗手间——尿急!
舒服地解决了生理问题,我叼了一根红梅烟出来了。
程心洁正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上,看到我出来,不由紧张的站了起来,小声道:“姐夫,我们现在安全么?”
看起来,程心洁小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很胆小的!
我心下苦笑!
现在还没有跟付时昆派出来的人正面交手,一切都还只是开始。等到被那些人盯上,那才算是遇上了危险呢!
不过看到程心洁害怕的样子,我倒是不忍心让她继续担惊受怕。毕竟,她只是一个刚刚进入社会的孩子,一个刚从学校那座象牙塔里走出来的纯真少女,她也许根本还没有见识过社会的复杂和凶险,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现在莫名其妙的跟着我逃跑,面对着那些凶神恶煞的追兵,她没有被吓哭吓蒙,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想了想,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心洁,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很安全。等到了晚上,我们甩开那些人,我就带着你离开北京,到时候就彻底的安全了!”
听到我的话,程心洁紧张的神经这才有所放松,脸上的不安少了几分,傻傻的哦了一声。
但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什么,离开北京?我们要离开北京?”
我点了点头:“先出去躲躲,到时候再回来。”
程心洁睁大眼睛:“不行不行呀姐夫,离开北京,那梦梦姐怎么办,我父母怎么办?要不,咱们报-----报警吧,警察会保护我们。要不,给梦梦姐打电话,让她想办法-----”说到这里,程心洁的眼神猛地一变,似乎又进入了另外一番心境之中。
我只是皱眉思索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窗口安静地抽起了烟。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程心洁忽的想起了什么,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小声道:“姐夫,刚才我们开房的时候,那个前台小姐为什么说还是206号房间呢,难道你以前在这里开过房?是和------是和我梦梦姐吗?”
说话间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片红霞。但是能看的出来,她很想知道答案。尽管这个问题问的实在不怎么高明。
我一愣,这才隐约记起那个前台女孩那句话,还有她看着我和程心洁的特殊眼光。
想想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若是我隐瞒了,程心洁向由梦问起的话,那到时候我就是百口莫辩了。
万一,由梦不听我地解释,那结果对我来说,很惨,很惨!
女人都很感性,所以最好不要欺骗女人。
我摇了摇头,如实道:“我没有在这里住过,你梦梦姐更没有。当时,付圣依和付圣冰初次来望京的时候没地方住,保安队宿舍她们也住不惯,所以,我就陪她们来这里开了房间,但是开完房间后我就回保安队了,我只是做了一次向导,贡献了一下身份证,做了个登记——”
此时,程心洁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担心,完全回到了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古灵精怪,嘻嘻一笑道:“我都还没有问你是不是一起住了下来,姐夫就心虚了。这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我大汗!
还没等我说话,程心洁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耸了耸鼻子道:“不过我相信姐夫的为人,除了我姐,你是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就算是大明星柳怡飞来了,你也不会正眼瞧她一眼!”
她也熟悉柳怡飞?
看起来,那个影视歌三栖巨星,果然已经是深入民心了!
我摸了摸鼻子,笑着道:“你太抬举我了吧。”
程心洁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啦!”接着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道:“刚才在我宿舍的时候-------姐夫你不也很规矩的转过身去,没有偷看么——”
我实在是无语,也没闲工夫去跟这个小丫头斗嘴。
忽然,程心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很细小的声音,但是却被我听到-----我突然在心里诙谐地道:难道女孩子也能饿的肚子咕咕叫?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害羞的冲我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那个,我早上喜欢睡懒觉,都是来不及吃早餐的。所以,现在肚子有点饿了,姐夫可不要笑话我呢——”
我释然一笑,抬起手腕瞅了瞅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也难怪,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这丫头没有吃早饭,肯定是早就已经饿了,但我却又一直疲于逃跑,所以,她也就没好意思开口。现在暂时风平浪静,找到了一个临时的避风港湾,她倒是终于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买点东西带回来,那样会更安全一些。于是我对程心洁道:“你就呆在这里,我出去买点吃的,马上就回来!”
走到门口,我又有些不放心,退回到程心洁身边,盯着她严肃、仔细地交代道:“记着姐夫的话,好好地呆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另外,关好门窗,除了我,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开门。还有,也不要打电话——”
看我的样子无比严肃,程心洁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姐夫!”
我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当然,走到门口的时候,无疑又再次迎来前台女孩诡异的目光。
我甚至能猜测到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好在离宾馆不远处有几个大排档,我倒是不用到处跑着找饭店。
不到十五分钟,我就带着三个盒饭回到了宾馆。
然而刚走到房间门口,我就听到房间里响起一阵声音,程心洁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我大惊!
心里挺忐忑的,真害怕会是付时昆派来的人跟踪并发现了我们-----
我小心地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下,听到程心洁似乎说着姐姐什么的,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她是在跟由梦打电话!
由梦!一想到由梦,我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一把打开门进了房间,然后在程心洁诧异的目光中夺过她的手机,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程心洁完全傻掉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委屈地望着我。
我吓到她了!
半晌,程心洁才回过神,脸色显得更加委屈,眼角也泛起闪亮的泪珠,噘着嘴巴道:“姐夫,我只会想给梦姐打个电话——”
眼泪是女人发泄心中委屈的最好武器,当然也是让男人心软的最佳良药!
看到程心洁眼角挂着的泪花,晶莹剔透,我确实心软了,心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敏感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我还是硬起了心,兴师问罪地反问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不让你跟人打电话!你怎么就是不听招呼呢?”
程心洁心中的委屈更浓,泪水终于像开了闸的洪水涌了下来,抽噎道:“梦梦姐又不是外人!我跟她说,她兴许还能帮上我们——”
我硬着的心再次融化了,融化在程心洁的眼泪之中。
女人的眼泪真可怕,那种脆弱的情丝,谁见犹怜。
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复杂,有多凶险,很自然的,处于本能,她要寻求更多的帮助。这一切,不光是为了她,也同样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此时,程心洁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隐隐约约中,我从她身上看到了由梦的影子。
但是不得不承认,程心洁其实已经够坚强的了!
由梦把她交托到我手上,让我代为照顾,我当时心里虽然有众多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让她留在了我身边。
然而,我却忽略了很多事实!
毕竟,我进入华泰公司不只是为了当个保安,也不是为了能混出个人模狗样,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而此时,程心洁毫无疑问地成了我的累赘,至少,她会让我很分心。
而且,她的安全也是存在威胁的,我甚至有些害怕,她万一有所闪失,那我如何给亲爱的人交待?
这一切,都是我所始料不及的。当初我考虑的的确欠周全。
我知道,自己不能带着程心洁到处跑,因为她会直接影响到我的任务,而且,我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护她的绝对安全。
但是我又不得不带着她跑,杨明和阿勇的话如犹在耳——付总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从纸抽里抽了几张纸巾走到程心洁身边,柔声道:“心洁,是姐夫不好,别哭了!”
程心洁接过我手里的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抹,哭声也逐渐地小了下来。
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继续道:“姐夫刚才是有些过激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打电话给你姐会有什么后果?”
听到我的话,程心洁慢慢的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疑惑,但却是停止了抽泣,望着我,不解道:“姐夫,梦姐不是在特卫局工作么?如果她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她一定会有办法帮我们的!”
我绝对不能跟她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我不说,她也许就会误会。
我只能摇摇头,望着程心洁,语气稍稍有些平和地道:“心洁,你不懂的!付时昆黑白两道通吃,势力很大,而且他后面还有靠山,甚至连政府、公安局都会帮他,不能把他怎么样。你姐来了,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会把她牵扯进这个麻烦中的!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她受到伤害,你明白吗?”
程心洁只是痴痴地望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
渐渐地,她的神情变得有些伤感,忍不住道:“姐夫,可是你知道,梦姐她——她——”
她没有再说下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扑到我怀里,再次大哭了起来。
和由梦和好如初,到她来望京看我,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还出乎意料地带来了程心洁,把她托付给我,尽管由局长一直告诉我由梦很好,但我心里总是有疙瘩。
现在,程心洁突然地失控,让我心中更是一惊。
我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了几下,急切道:“你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洁,你告诉姐夫,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姐夫?梦梦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心洁的支吾之言后,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地激动,我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着的是个女孩子,程心洁被我摇晃的都快要散架了。
程心洁的肩膀被我抓得生疼,但她却没有叫喊出声来,反倒像是清醒了一般,头摇得像拨浪鼓,否认道:“没——没有!梦姐她没什么事——”
我打断了她的话,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一定——”
程心洁依然摇了摇头,道:“没有!姐夫!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只是想,我们现在处境这么危险,但梦姐却一点都不知道,她会更加担心的——”
看到程心洁难受的表情,我缓缓的松开了她的肩膀,有些歉意地道:“心洁!我刚才太冲动了,把你弄疼了,对不起!我现在很担心你姐,总觉得----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程心洁乖巧的摇了摇头,抹了抹脸上的泪花,道:“没什么!看到姐夫你这么爱梦姐,牵挂她,我只会羡慕她,替她高兴——”
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平静,我把手机递还给了程心洁,问道:“心洁,你刚才有没有把我们的处境告诉给你姐?”
程心洁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才刚打通,还没来得及说,你就——”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摸着她的头,道:“心洁,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跟你姐说!相信姐夫,姐夫会有办法解决的,姐夫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绝不会!”
程心洁点了点头,轻轻地靠在我怀里,一双手轻轻地缠着我的腰。
拥着一个活生生的美女,我心中没有一丝的杂念。
当然,程心洁也没有。
我知道,也许此时此刻,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心中唯一的希望!
我轻轻地拥着程心洁,眼光扫到放在桌上的盒饭,我这才想起,我们竟然忘记了吃饭这茬。
我忙轻轻地拍了拍程心洁的后背,笑道:“心洁,先吃点儿东西!”
看起来,程心洁是真的饿坏了。
提到吃饭,她一下子两眼冒光,从我怀里蹦了出来,兴奋地扑到我带回的盒饭跟前。
程心洁捧着盒饭,大口地扒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少女的矜持,就像是路边的流浪汉,终于有了一顿饱餐。
我很欣慰,庆幸程心洁身上没有那些大小姐的脾气。
吃完了饭,我便让程心洁shang床休息了,而我,则躺在沙发上,合了下眼,同时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思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我惊醒,我一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程心洁也被惊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跑到我身边,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角,一脸紧张地盯着我。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颤抖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我指了指窗户,示意让她站到窗户旁边去,那样,就算是发生什么意外,要逃跑也方便。
不过,凭我的直觉,来的可能不是付时昆的人。
我轻轻地侧身向门边移动着,暗中做好了应付的准备,但嘴里却刻意地压低嗓音,沉声道:“谁啊?”
外面没有回答,门却依旧被敲得“咚咚”作响,就像是打雷一样。
我没有再问,而是小心地贴在门上,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竟然是付圣冰!
我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打开了门,看着气鼓鼓地站在门口的付圣冰,皱了皱眉头,道:“是你!一个人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进房间,然后朝两边的走廊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赶快关上了门。
付圣冰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寒意,夹杂着几分不屑,就像是第一次和我见面时一样,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下纳闷,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且,她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儿
?
——该不会是她知道了那件事情吧?
就在我还胡乱猜测的时候,就像当时在这个房间向我表示反感一样,付圣冰突然飞出一脚,踢在了我的小腿上。
我没有闪,只是不由自主地绷了绷力量,充斥在被付圣冰踢到的地方。
对于付圣冰来说,这种攻击,相当于自残。
不出我所料,虽然是踢在了我的腿上,但抱着脚叫疼的却是付圣冰。
程心洁到底还是心底比较善良的,看到付圣冰捂着脚叫疼,忙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急切道:“付小姐,你为什么要踢我姐----我姐夫啊,你的脚要紧不要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付圣冰冷哼了一声,冲程心洁埋怨道:“不用你管!哼,假惺惺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然后甩掉鞋,自个儿揉起脚来。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程心洁有点尴尬,只得站起身来,跑到我身边,弯下腰扯看我的裤管,道:“姐夫,你的腿没事吧?”
我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表情,冲程心洁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见程心洁对我表现出了几分关心,付圣冰心里又有些吃醋,手上揉着玲珑小脚,嘴里却不依不饶地冷哼道:“一个小姨子,一个姐夫,这还挺合拍的么!偷情工作搞的挺好嘛!”
程心洁没有付圣冰那么脸皮厚,更不像她那样雷人,听到这么一句挖苦讽刺的话,不由有些脸红,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却是求救般地望向了我。
老实说,付圣冰揶揄的话使我有些生气,甚至是恼怒。我几步走到付圣冰跟前,皱眉冲她怒道:“付圣冰我警告你,如果你是过来捣乱的,那么马上走人!”
付圣冰撇了撇嘴想要反驳,但看到我暴怒的样子,似乎是被吓到了,终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却小声嘀咕道:“人家就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那个意思。对人家这么凶——”
一直以来,付圣冰向来都是出口自称哀家,任性无理,野蛮至极。但现在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小女孩似的心态完全写在了脸上。
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在尝试改变自己了!
我没有再跟她斤斤计较,而是转弯话题道:“你怎么找到了这里,一个人来的么?”
付圣冰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脸上虽然写着委屈,但嘴里却像是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道:“人家不是关心你么!听大胸女齐梦燕说,我老爸现在正让人满世界抓你,所以,我也就跑出来了——我开着车在街上乱转,找了你两个小时了,说来也怪了,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里,想到你以前在这里还打过我一巴掌,而且-----我就想进来碰碰运气——谁想到我一问那个前台,你果然是在这里,还是我们上次那个房间,所以,我就进来看看你——”
我实在佩服付圣冰的口才,这些话她说出来几乎是不喘一口气,而且,居然给齐梦燕安上了大胸女的帽子。
最值得我注意的是,付圣冰话里提到,是齐梦燕告诉她付时昆派人抓我。
我心下有一丝不安,本来,因为我的缘故,齐梦燕跟付圣冰有些不太对路,甚至是死对头。而现在,齐梦燕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付圣冰呢?是想让付圣冰去向付时昆求情,还是别有用心?
无从而知。
我没有再继续去深究,又问道:“你确定你是一个人来的?”
付圣冰有些难为情的摇了摇头,不安的望着我道:“我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我——”
我皱眉望着她,继续追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爸要抓我,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付圣冰神态窘异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站在我身边的程心洁身上停住。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回身拍了拍程心洁的肩膀,道:“心洁,你先去洗手间。我有点私事要跟圣冰说一下——”
程心洁的目光在我和付圣冰身上转来转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去了洗手间。
目送程心洁进了洗手间,付圣冰的目光才又落回道我身上,神情很古怪,犹豫了好半天,才咬着牙齿道:“我问阿勇,阿勇说,说你把石云那个狐狸精给----给那个了,是不是真的?”
付圣冰果然还是知道了!
我觉得对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石云喝醉了,我本来是去酒店接她回家的,但是却被她拉着一起喝酒,我也喝醉了。后来,就稀里糊涂的——”
付圣冰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想要发作,却想到程心洁还在洗手间里,只得压低声音道:“你——你早上还骗我说是去帮朋友忙,没想到你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石云那个女人不是好人,你还要跟她喝酒——弄得现在这个样子——你忘记了,你这简直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两次!”确定事情的真相后,付圣冰急的直搓衣角,似乎是忘记了脚痛,左右朝空中踹了两脚,又愤愤地道:“老赵你-----你简直太-----太傻了!你知道吗,碰了我上了我的床,那次是侥幸,只要我喜欢你然后在老爸那里求求求情,也无所谓了,大不了我嫁给你!但是石云----那个狐狸精,她是老爸的女人,老爸对自己的女人很珍惜的!老爸爱这个狐狸精胜过爱我和梦依!我记得有一次在大街上,有个身上纹了龙的家伙多瞧了狐狸精两眼,就被老爸煽了两个耳光。更何况----更何况你竟然----竟然跟她上了床-----老赵,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了,救不了了-----”
我只是叼了一支烟,嘴角处崩出一丝苦笑。
烟气夹杂着一种伤感在空气中弥漫,使得现场的气氛,突然之间像是凝固住了。
付圣冰望着我好大一会儿,像是鼓了好大的勇气,又试探地道:“老赵,要不,要不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我追问道:“什么办法?”
付圣冰眼神疾速闪烁,然后才俏眉轻皱地道:“我们-----我们生个孩子!”
我猛地被一阵烟气呛的直咳嗽,同时也被付圣冰的这句话雷的气流不通,七窍生烟。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付圣冰的良苦用心。
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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