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炙热的望着平清殿的方向,“那个位置只有一人能坐,谁都无法抵抗!”
“我不信!”
萧若瑾依旧无法接受,他怒吼道:“来人,传钦天监来!”
龙封卷轴的另一封就在钦天监手中,只要将那一份取来便知——
“何必再取?”
萧若风抬步往上,将萧若瑾逼得步步往后退去,“父皇只给了一份考卷。”
他立在平清殿最上方,周围的火把照耀着他的盔甲,亦照亮了血海尸山。
那平日用温和着,会笑出弯弯月牙眼睛的少年,褪去了曾经的单纯,只轻声道:“就是,何为天下。”
为了皇位,派杀手暗杀无辜者出局。
为了皇位,偏安一隅袖手旁观者出局。
连他,若是不够狠绝,亦会被出局。
在这一次的考试中,太安帝没有任何的偏袒,只躺在平清殿内,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光里,看着他的儿子们究竟会对这个问题给出怎么样的答卷。
为了这个天下,他们能做成什么样子,能做出什么表现。
都是太安帝想要看见的。
无关心善与否,无关侠义与否,只问何为天下,何为帝王。
而龙封卷轴,便是结果。
“不。”
萧若瑾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拼命就要往平清殿冲去,“我要亲自去问一问父皇!父皇明明——”
可殿内,国师齐天尘满脸悲痛的走了出来,“陛下......”
他颤巍巍的朝着萧若风的方向拱了拱手,“陛下驾崩,请新帝登基!”
“什——”
萧若瑾好似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软倒在了地上。
他满目惶恐,甚至顾不得暴露与否,只盯着浊清追问道,“浊清公公,你告诉他们真相!父皇他明明说我很好,也说过......”
他最后半句话突然凝在了喉咙中。
是啊。
父皇说他很好,说他孝顺,说他一定会有好处。
父皇说了许多疼爱他的话语,唯独从来没有说过皇位一定会传给他。
也就是说——
“我忙了这么久,强颜欢笑陪着那老头这么久,都是无用的?”
萧若瑾捂着脑袋,眼睛瞪得很大,大到有些骇人,“那个老家伙,也全都是骗我的?”
“慎言。”
一直不吭声的浊清低声道:“王爷不该妄议先帝。”
......
“先帝?”
萧若瑾含糊不清的喃喃道:“连你,也承认了萧若风是新帝了?!”
浊清垂眸沉默着。
他也是无奈,太安帝连他也瞒了住,直到刚才打开卷轴时,他才知道这上面写着萧若风的名字。
若是旁人,他还能有挑拨离间的可能性,亦或者如果是萧若瑾,他也能隐在后方,操控萧若瑾来达成他的目的。
可偏偏。
是萧若风。
就连浊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萧若风,怕是无人会有意见,甚至——
这些被萧若风保护下来的朝廷重臣会比拥护太安帝更拥护这位新的帝王。
他盼着的天下大乱,怕是需要潜伏更长更久的时间了。
所以,浊清在此时,便不会在帮衬已无用的萧若瑾,只沉默的立在了一旁,视陷入癫狂的景玉王为无物。
而嘶吼着的萧若瑾,也猛然发觉——
他的所作所为,在现如今除了丢人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无人站在他身后,无人帮着他说话。
也不奇怪啊,就萧若瑾自己,也明白,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萧若风为他争夺而来。
甚至,那些依附在他府内的幕僚也大多是因为萧若风迟迟不肯开府,才勉强留在景玉王府内。
于是,萧若瑾只能睁着不甘的双眸,看着萧若风接过了龙封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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