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月没说话，但是听得不自觉皱眉。
王团长拍了下手，表示果然，他接着往下说，“但是他跟我说，你虽然合适当军官，但是你更喜欢战场。”他看着秦关月的神情，心下了然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的意思嘞？想去哪？”
秦关月点点头，这话总觉得还真对，“我是这么想的。”
王团长立马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秦关月自知食言，马上改成了标准答案，“……我服从组织安排。”
王团长沉默了好一会，把手里的一纸文件推了过去，是一纸调令。
王团长看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惋惜。
她心口一沉，凑上去看着那页纸。
映入眼帘的就是跟在她名字后面的，“T师直属装甲侦察营”几个大字。
一时间无数的情绪争先恐后抢占她空荡的心房，好像有失落，有难过，有遗憾，有惊喜……
在王团长的注视下，秦关月压下心慌，一如往常地向他敬个礼。
这么多天一直憋着的情绪好像全卡在了喉咙里。秦关月从办公室里出来，有些迷糊地走在回连队的路上。路上也撞见不少熟人，也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成才是在靶场上眼尖地第一个发现她的。
成才快步跑过去喊她，“连副！”
秦关月回过神来看着刹在自己面前笑得腼腆的成才，点点头，伸手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继续保持啊，狙击手同志。”
成才的脸上立马挂起有些小骄傲的笑，“好，连副，那我去训练了。”
说完他差点忘了正事，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摸出一瓶水递给她，语气有点慌张，“我看连副你好像没怎么喝水，你就收下吧。”
秦关月后知后觉地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成才红着耳朵跑远了。
她继续走，却也不知道往哪走。
她路过操场，与一队跑步的连队擦肩而过。他们喊着番号呼啸而过，她听出了混杂在里面的伍六一的声音。
她路过作训场，听见有熟悉声音扯着嗓子喊加油。白铁军吊在单杠上使劲往上拉。
她晃悠到食堂周围，马小帅和甘小宁两人在炊事班帮厨，甘小宁火急火燎地扫着地，马小帅在一旁收拾盘子。
有几个连长碰见她，笑着冲她打招呼，“小七！”她笑着应下。
路上不断有人热情地招呼她，秦关月报以微笑，掩藏好眼底的落寞。
七连的士兵分到其他连队，几乎都算得上那号连队里数一数二的牛人。
七连士兵们对于训练的坚持和热情，他们的热情，他们的坚毅，他们的“不抛弃，不放弃”，好像也在各处生根发芽，在潜移默化中传染了整个702团。
几个连队跟着团部下达的计划训练，计划里有她当初上交的计划书的一部分。
几个连都在争着第一轮流当，连队的成绩也在缓步提升。
一切好像都在变好。
钢七连正是应了那句话。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她想守护的七连好像再也不需要她了。
她晃晃悠悠地逛完了整个驻地，漫无目的地走，最后几乎是无意识地停在了七连宿舍楼下。
秦关月盯着楼下那块宣传板，透过那扇玻璃看见了倒映出来的人影。
她一时竟也有些看不清倒影中的她自己。
做着大扫除的许三多瞧见她，咧嘴笑道，“连副！”
秦关月回头，有些戚戚然的目光触到了许三多热情的目光。
向来木讷的许三多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异常，他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了，“连副？”
“许三多，我要走了。”
许三多笑得开心，“好事！连副，这是天大的好事！”
秦关月朝着他肩膀狠狠一拳，砸得许三多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秦关月说，“有什么事给我写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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