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巴来到大厅,一句话就道出了事情的本质。
“刘备乃枭雄,素有大志,麾下能人众多,但苦于没有足够的地盘可以让他一展抱负,如果让他来到益州,无异于引狼入室。”
“若迎刘备,必为祸端,使君千万要三思啊!”
刘璋设宴,目的就是想揪出那些反对他派人去请刘备的人。
按照他和张松的推论,这些人,应该都是潜在的奸细。
可是他没想到第一个钓出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好友刘巴。
刘璋脸色变了一下,很不愿意相信。
随即,他讪笑了两声,说道:
“子初可能是喝醉了,他说的话不能做数。”
谁知刘巴却上前两步,急切的说道:
“使君!”
“刘巴并非酒醉之言!那刘备乃枭雄之人,使君可记得徐州陶谦,荆州刘表、刘琦等人?凡是刘备所到之处,哪一处不是家破人亡?哪一处不是被刘备所得?”
“使君若不从我言,只怕益州即将易主也!”
“你……”
刘璋见他这么激愤,顿时也动了肝火!
“子初,我念你是我故交,所以不与你计较。”
“你不要得寸进尺,方才的话,就当我没有听到,你赶紧回去吧!”
刘璋说着,大袖一甩,便下了逐客令!
刘巴却不愿退去,悲愤道:“正因为我与使君乃是故交,所以我见到使君要把益州拱手让给他人,心中实在沉痛,因此不得不来规劝使君。”
“希望使君能从我肺腑之言,认真思虑,莫要将益州大好基业,拱手让给了他人!”
刘璋见他如此冥顽不灵,顿时大怒道:“刘子初!我念你是我故交,对你百般忍让,没想到你却几次三番在此语言挑衅,妖言惑众!”
“莫非你是欺我刘璋心善,不敢杀你吗?”
刘巴再上前一步,眼神坚定的看着刘璋,说道:“若能劝得使君回心转意,刘巴纵然刀剑加身,又有何惧!”
刘璋听完大怒,他也瞪着刘巴,两人隔着一丈对视,刘巴眼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然。
而刘璋眼里,却有数不尽的怒火!
“好哇!”
刘璋看着刘巴,怒极反笑。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为何投了曹操,却不在曹操处,反而来到益州投我。”
“原来,你竟然是曹操派来的细作,为那曹贼前来谋我的益州基业!”
“忘我一直以来如此信任你,看重你!”
“没想到.......你刘子初竟然是如此阴险歹毒之人!”
刘璋突然摔碎了酒杯,指着刘巴的鼻子大骂道。
刘璋这一席话说得刘巴一脸懵逼。
他连忙上前辩解道:
“季玉何出此言?”
“我来益州,乃是因为走投无路,我今日前来劝你,亦是因为你我故交,我不忍看着你将基业白白送于刘备——”
“不要再说了!”
刘璋大声喝止,然后双眼血红的看着刘巴。
“念在你我以往的交情上,我不杀你。”
“但是往后,你也不要再说我是你的故交。”
“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益州,容不下你了.....”
刘巴大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肺腑之言为何会把刘璋气到这个地步!
但是,看着刘璋眼中决然的神情,刘巴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了。
不但如此,还和刘璋闹到决裂。
他明明看到了刘璋凄惨的未来,想提醒他不要把益州拱手让给刘备,但是刘璋不信。
反而还说他是曹操派来的奸细,如今更是要把他赶出益州。
刘巴虽然心里憋屈,但是,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季玉......我并非是什么奸细,也从来没有想过替谁谋夺你的基业。”
“我今日来,正是要帮你保住你的基业,那刘备雄才大略——”
但是随着刘璋将酒杯摔碎在他面前,刘巴才如梦初醒。
他惊愕的抬起头,对上的却是刘璋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刘巴张了张嘴,嘴唇都在颤抖。
但是他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像梦游一般给刘璋拱了拱手,然后失魂落魄的转身走出了大厅。
大厅里,又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传来。
叽里呱啦,像是嘲讽,也像是讥笑。
刘巴只觉得有一万只蝉在耳边鸣叫,再也听不进什么声音!
刘巴用凄惨的下场证明了他的徒劳,所以宴会上再也没有出现反对的声音。
法正因此得以成行。
次日一早,刘璋带着许多官员来到城门口送别法正。
益州富庶,十几辆马车上装的都是蜀锦,和一些贵重礼物。
听说刘备喜爱华美的衣服,喜欢音乐,喜欢狗和骏马。
所以刘璋每样都挑了一些,还选了几匹油光水滑的好马,叮嘱法正道:
“孝直,你到荆州之后,告诉玄德,我这里还有许多他喜欢的东西,但是路途遥远,不便运送,等他到来之后,我再悉数奉上。”
“益州的前途,就拜托孝直你了。”
法正都一一记下,表示一定说服刘备,使他发兵来援。
随后,法正拜别了刘璋,带着出使荆州的队伍便离开了成都,向着荆州而去。
行走不到两里,见张松骑着马在路边等候。
见了法正的队伍,张松挥手拦下。
法正来到路旁与张松相见。
“刘子初已经在路上了。”
张松看着法正,说道:“我已经让人在前方驿站拦他,你到驿站时,便可将他带上,带他过关,便可说服他一同前往建业。”
“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必然会答应的。”
法正点了点头,难得的没有再嬉皮笑脸。
张松见后,问道:“怎么?莫非你法孝直也良心发现,觉得这样设计刘子初,过于残忍了?”
法正听完笑了。
“乱世之中,强者为尊,那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张松又问道:“那你这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法正笑道:“我是在想,我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永年。”
张松:“嗨哟!想不到你这腹黑之人,也舍得惦记惦记我?”
法正讪然一笑,然后抱拳说道:“那咱们就此别过,各奔前程。”
“永年,保重。”
张松也抱拳还礼,然后打马离去。
法正看了看张松猥琐的背影,他隐隐觉得,这一去,他们此生将不会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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