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道,“就是那个靠着平阳公主上位的粉面男人?没什么本事,又凭什么陪在公主身边呢,公主那样完美的女人,身边就应该陪着一个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的丈夫才是!”
他说得热血喷张,甚至有几滴唾沫星子飞溅出来。
没落在墨云渡身上,但还是让墨云渡不悦蹙起俊朗的眉头。
“依武状元所言,那位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的丈夫,应该是你才对?”墨云渡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轻声开口问道。
薛凌关一改方才的自信嚣张,态度恭谦了不少。
他抱起旁边案牍上的酒坛,递到墨云渡跟前,“我是这样想的,但还需要个提亲的好契机,若是墨督主愿意帮我的话,我定当感激不尽,日后尽你差遣!”
墨云渡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盖在了自己的酒杯上。
薛凌关举着那坛子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只能僵持着保持这个动作,然后扭头看向端王,试图寻求帮助。
端王向他投去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但脸上仍旧端着笑容,走到墨云渡跟前,“云渡,实不相瞒,这凌关也算是我远房亲戚里头最有出息的孩子了,我视若己出,自然舍不得他为了一个女人终日消沉。”
顿了顿,又补充,“而且他现在已经被安排了官职,是要去军营里头做副将的,等上完了战场立了功,便能成为大将,日后你想去军营里找他叙旧,那都是没人敢拦你的。”
这话说得含蓄,实际的意思是……
只要薛凌关日后成为了军营里的大将,墨云渡想调遣军队,也不是什么难事!
端王自信满满。
他都已经把好处许到这种程度了,墨云渡还能不动心?
一个太监而已,能爬上这样的高度已经是史无前例。
再往上爬,那可是皇帝了。
可墨云渡是个没根的阉人,又当不成皇帝的!
正想着,便听见墨云渡悠悠开口,“端王殿下连我也要瞒吗,这般不诚心,我实在很难把武状元当自己人看待,替他完成心愿啊!”
听闻这话,端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警惕地看向墨云渡,脸上仍旧端着糊涂,“本王瞒你什么了?”
那双湛黑色的眸子抬起,在薛凌关脸上轻轻扫过,“武状元的眼睛和鼻子,和端王殿下当真是一模一样呢。”
点到即止。
端王脸色大变。
“你、你何时知晓的?不对,墨云渡,你调查本王的事情?”端王恼了,刚才的伪善面具统统撕碎,只剩下了狰狞可怖的歇斯底里表情。
墨云渡却仍旧风轻云淡的。
在端王发火时,还不咸不淡地开口,“端王殿下不必生气,这种事情倒也不是故意去调查的,只是恰好武状元的官职是我在安排,用人嘛,总是要知根知底的最好。”
谁知道这一查,就查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见端王的脸色仍旧铁青,墨云渡将手从杯子上挪开,改而继续捻着腕骨上的那串佛珠,“不过端王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端王仍旧惴惴不安,极不信任地望向墨云渡,“当真?”
倒也不怪他这么狐疑多心。
毕竟,若是外头的人知道,薛凌关并不是他的远房亲戚,而是他的儿子,这件事情势必会闹得沸沸扬扬,捅出不可预估的篓子来!
大齐谁人不说他野心勃勃,无奈找不到半点证据。
但如果知晓军营中掌握虎符的人是他儿子,那就是铁证如山。
谋朝篡位的罪名一旦扣下来,他必死无疑!
这一刻,端王甚至动了杀死墨云渡的心!
手都已经摸到腰间藏的软剑了,却又猛地想起来。
以他的武功,是绝对不可能赢过墨云渡的。
不,甚至加上薛凌关,也不可能打得过。
打不过,便只能妥协商议。
端王的态度软了下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云渡,既然你知道了,那本王也不瞒你了,是,凌关的确和我有些关系,但举不避嫌是不是?”
墨云渡将腕上的珠串褪下,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半晌后短叹一声,寂静的回音,“知晓了端王殿下和武状元这样大一个秘密,那我自然是要等价交换点什么的,礼尚往来,这份友谊才能长存。”
不等端王再开口,墨云渡已经站起身来,“不胜酒力,那我就先告退了,不打扰端王殿下和武状元畅饮,宫中夜宴时,再好好碰面干一杯吧。”
浅白色的衣摆在夜色中上下翻飞,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薛凌关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扭头去看端王,“殿下,他是拒绝我们了吗,这墨督主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要不然,我去把他给做掉吧。”
“你别犯蠢!”端王呵斥,“他同意了,你只管回去好好收拾准备就是,到时候在宫中夜宴上,好好表现,知道吗?”
“当真?”薛凌关开心了,“多谢殿下,我一定不辱使命,迎娶平阳公主过门,请端王殿下放心!”
端王含笑点头,“本王自然是放心的。”
薛凌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情大好,盘腿就在方才墨云渡的位置上坐下。
拿起桌上的碗筷,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旁边的侍女见状,赶紧凑上前来,“武状元,这都是方才墨督主用过的,还是让奴婢给你换一份新的吧。”
薛凌关毫不在乎地摆手,夹了满满一筷子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咀嚼得满嘴都是油。
嘴中含糊不清道,“无事,我看他刚才也没怎么动筷,再说哪儿那么矫情啊,用他的怎么了,我都没嫌弃他,他知晓了还能膈应我不成?”
侍女自然不敢回答这话,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薛凌关便又去问端王,“殿下,你说是吧?”
端王笑着点头,“自然是的,你喜欢就多吃点吧,不够再让小厨房去做,本王就不多招待你了,今日有点醉酒,也该去休息了。“
薛凌关站起来,目送端王离开。
然后又一屁股坐回去,撕了个鸡腿往嘴里放,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我记得殿下以往都是千杯不醉的,怎么今日才几杯就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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