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微服私访（二）
领导走后，程欢就打电话给张明，讲述了刚才为他美言的经过。
张明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好了。领导搞微服私访的私访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嫡系部队。这个机率和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自己头上一样小。
不过，这有蒙混领导的嫌疑，传出去影响不好。于是他严肃地对程欢说：“感谢你和你母亲的一番美意。不过，你们这样做相当于帮我作弊，我就是得了高分，也不觉得光彩啊！最关键的事，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就是弄巧成拙了。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母亲。这件事万不可儿戏。”
程欢不满地说：“知道了！人家帮你的忙，还这样不领情。那好，我去追上领导，把实情告诉给领导，专门说你的坏话。”
张明说：“怎么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了？”
程欢说：“我不是体制内的，你管不着我？”
张明笑着说：“我让戴总解雇你！戴总可听我的！”
程欢可不怕他，说：“你别忘了，我掌握着你的把柄呢！我可以到戴总那里告你，也可以到你太太那里告你，我还可以到我爸爸那里告你，告你轻薄我、、、、、”
张明哭笑不得，只得讨饶：“好妹妹！等得空了，我请你的客！”
程欢这才收兵：‘这还差不多！不过，请客时间和请客地点由我定！”
张明暗叹：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则生怨。
这时程学起汇报道，领导们出城，到乡下去了。
张明的心悬起来了。农村这一块，花的功夫不多。恐怕难得好评啊！
也是张明要走运了，领导在车开到河东镇的时候，吩咐将车停下，说：‘就到这里看看吧！这样吧，我和赵书记一班，你们其他几个人一班，我们分别到农户里走走，问问他们的生产和生活情况。“
河东镇是张明上任以来唯一在农业上给过关照的乡镇。春节的时候，他在云朵和楚楚的陪同下，给河东镇的种养殖专业大户何斌拜过年，在电视里倡导过何斌的“种养+加工”的模式，并提供给他们一笔低息贷款。
河东镇镇委书李万强当时也参加了拜年活动。开年之后，他就全力在镇上推广何斌的“种养+加工”的模式，把这作为当年的工作重点抓。这个模式的特点是本钱大的可以搞大一点，本钱小的可以小规模搞，而且回收有保障。何斌和厂家签了收购合同，那些散户卖给何斌，何斌再卖给厂家。农民的风险很小。这是指种植这一块。养殖这一块，风险更小。因为它的回收要快。农民们已经尝到甜头了！何斌还给急需钱用的农民预支钱款。
领导直接来到田头，农民何大富正在田里劳作。领导问：“老哥，辛苦吗？”
何大富放下锄头，高兴地说：“辛苦不辛苦，要看生活有没有望头啊！如果有望头，那就不辛苦，汗水流得值；如果没望头，那就辛苦。不但身体辛苦，心里也苦啊！”
领导问：“那老哥觉得此时是辛苦还是不辛苦呢？”
何大富说：“今年和往年相比，就觉得不辛苦了。因为今年我们搞的是种养+加工”的模式，收入比过去要多得多！有保障啊！”领导详细地问了一下“种养+加工”的模式，对旁边的赵康说：“这并不是什么新生事物，但是这地方操作地比较好，农民能得实惠啊！不像有的地方，搞政绩工程，劳民伤财，反而害了农民。”
这种情况赵康是知道的，在他主政的K省，就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某县县长强行让农民种经济作物，结果虽然大获丰收，但是因为卖不出去，上演了一出比“多收了三五斗”还要惨的悲剧。
赵康说：“这个地方的做法的确不错！政府只是倡导和扶持，不搞一刀切，由企业家出来进行市场化运作。值得推广。”
何大富说：“我看你们两位啊，一看就知道是退休领导。你们的命比我好啊！”
领导问：“你怎么知道我们退休了呢？”
何大富说：“瞧你们这把年纪，除非是大领导才没有退休。可是，大领导怎么会来到我们这地方啊！我是盼你们领导多来我们农村看看啊！年初来了一个张县长，我们这里就有了变化。要是来一个张省长，那变化不就更大了！哈哈！”
领导也笑了起来。
他们告辞何大富，领导说：“看来，这里的老百姓对这个张县长评价很高啊！”
赵康说：“人民群众心里有杆秤！对给他们带来福祉的领导，总是能给予好评！这个张明不简单！”
领导说：“不简单！我在其他地方也听到过老百姓赞美领导，但是因为那些地方都是有准备的地方，我总觉得有演戏的痕迹。这次我们没有让地方领导安排路线，得到的情况就真实一些！”
接下来，领导意犹未尽，说：“我们换一个地方，到学校看看吧！了解一下农村的教育情况。”赵康说：“我们找一所中学看看吧！”他知道，中学的情况比小学要好许多。领导说：“不！我们到村小看看。中学的条件是相对好一些的，村小往往是最薄弱的。任何一个地方的领导都会有自己的门面工程。我到下面，往往喜欢避开这些门面。”
赵康说：“农村的教育情况堪忧啊！经费不足，师资力量差，已经是普遍现象了。”
赵康知道，农村教育现在是举步维艰，别的不说，光教师的工资，就有许多地方没有兑现。而这恰恰是中央强调了多次的。要是让领导知道，自己主政的K省境内有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那肯定是要挨批评的。他的策略仍然是先做铺垫，让领导有一个心理准备。
领导说：“农村教育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有很多地方办的还不错！关键是地方政府重视不重视。让他们几个回来吧！”
电话一打，谢丽丽那一批人就回来了。上车后，领导说：“继续往前开，路上如果发现了一所村小，我们就过去问问。”路上，谢丽丽汇报了他们这一组了解的情况。情况和领导掌握的差不多。
说话间，前方路边出现一个路牌：欢迎光临胡甜镇。又开了一会，在路边看到了一所村小。
领导对赵康说：“还是我们俩下去看看吧！”
走到校门口时，门口一个很斯文的中年人拦住了他们。中年人说：“两位，有事吗？”
赵康说：“我们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中年人说：“不好意思。学校正在上课，按我们学校的规定，上课期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赵康心说：平时你们接我都接不到，今天我来了你还把我当作闲杂人等。不过，这让也不能怪他，自己没有公开身份嘛！
他忍住心中的恼怒说：“我们两个也是老师，现在退了，今天路过这里，想了解一下农村教育的情况，所以想进去看看。”
中年人看了看他们，说：‘两位看起来很有风度，我看不像教师，倒像大领导。我猜两位一定是大学的教授，退下来之前肯定当过大学的领导。我觉得你们很眼熟，好像在电视上见过。对了，你和我们省的赵书记长得很像。“
眼光还真不错！赵康急忙掩饰说：“是吗？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中年人接着说：“像倒是像！可惜不是。要是省委书记能到我们这里来看看就好了。我们农村教育不好办，农村教师不好当啊！”
赵康感觉不妙，看来这个中年人要大发牢骚了。
领导却很高兴。他说：“是吗？我看你文质彬彬的，，好像也不是门卫哦！”
中年人苦笑道：‘我们这样的小学校，哪有钱请门卫？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王致力。同时也兼任教导主任，政教主任，六年级班主任，语文教师。现在没课，我又来门口守门。“
领导说：“你一个人身兼数职，忙得过来吗？”
王致力说：‘没办法，学校规模太小，只有八个人。”
领导问：“你们的工资能按时发放吗？
王致力说：‘以前一直不能按时发放，拖欠现象严重。我们教师还闹过罢课呢！“
赵康心中冒出一股无名怒火，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这样的事让中央知道了，K省的面上无光，他的面上无光啊！回头让人撤你的职。
领导问：“是吗？那后来呢？”
王致力说：“去年，县里来了一个新县长，一上任就解决了教师工资拖欠的问题，教师们自然也就不罢课了。现在每月都能按时发放了！”
赵康的怒火立即就平息了。领导指了指陈旧的校舍，说：“这教室太陈旧了，都快成危房了。学校没钱修吗？”
谈到校舍，王致力显得有点振奋，说：“以前说修教室，是难以想象的事。可是，前不久，我们镇突然拨给我们学校十万元钱，让我们修几间好一点的教室。可把我们的老师乐坏了。”
这笔钱是前不久是几个老板为了给高天宝“谋官”送的贿款，张明把它没收了，拨给胡甜镇，让他们修缮一所小学。镇里拨给了王集小学，之所以选中王集小学，是因为它在公路旁，影响形象。
而领导恰好就来到了王集小学。这也是张明的运气来了。
领导比较满意，说：“看来这里的领导还是比较重视教育的。你们还有什么困难？”
王致力说“困难还有很多啊！比如；学校经费不够，教师的工资偏低，住房不好解决，师资、、、、、、”赵康听他说的都是些普遍性的问题，心里踏实了许多。
从王集小学出来，上车后，领导说：“到恒阳调研，我的心情还是很舒畅的。不像我到其他地方调研一样，，总是问题成堆。这个地方治理得还不错。”
赵康说：“主要得力于有一个好的领导班子啊！您想不想见一下基层的同志？”这句话是说给谢丽丽听的。果然，谢丽丽一听，就朝他微笑了一下。
领导说：“算了！这次我下来的原则是不惊动地方领导。免得他们紧张啊！不过，那个叫张明的县长的确干了不少实事，是一个好干部。这样的同志你们要大力培养啊！”
赵康说：“这个也列入了我们的计划之中。”
领导说：“使用干部，胆子要大。不要总是搞论资排辈那一套。有时候发现了好苗子，还是要破格提拔的。你看看，中央的领导，哪个不是在年轻时代就挑起了重任？老一辈革命家领导全国革命的时候，都是年轻人嘛！”
赵康说：“我们对此也有个通盘考虑。不久，就可以付诸行动了。”
领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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