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会再重蹈覆辙
龙裔闻言淡淡一笑，浅棕色的瞳仁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失望。
“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他低吟，语气带着一丝无力，“知道了，你是莫承献的……女朋友。”
“……”时安染倏然愣住。
“对吗？”
“……”
对吗？
时安染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窒息的感觉，她愣愣地望着龙裔，殷红的嘴唇张了又张，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要怎么当着自己喜欢的人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
在心悸之余，她竟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龙裔并不知道她其实是莫承献的情人。
这也算是，留给她的最后一点颜面吧。
龙裔有些哀伤地看着她，原本残存的一丁点的犹豫也被时安染的反应打散得无影无踪，看这样子，传闻并不真的是传闻……
“为什么？”龙裔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声音沙哑，“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
“不是这样的，龙裔，你听我说……”
“好，我听你说。”
时安染拼命想着说辞，可她除了否认“不是”，好像没有任何理由是站得住脚的。
承认她是莫承献的女朋友，是莫承献亲口说的，没有任何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承认。
在所有人眼里，她能成为莫承献的女朋友，那根本就是上辈子积的福分，说莫承献强迫她，谁又肯信……
所有的说辞在此刻看来都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通过那晚宴会上的插曲，已经彻底暴露了她和莫承献一定有着不菲的关系，再对龙裔否认，那她会被看作莫承献的什么？
不是情侣关系，却又非同一般，加之他们的身份悬殊，朋友关系更不可能。
那就只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时安染一瞬间心空，眸子忽的黯了下去。
她紧紧咬着下唇，像是下了很重大的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对不起……”
她承认了。她不选择和他在一起，而是选择和莫承献在一起。
“对不起，我知道这句话在你听来一定没用又多余，如果有任何可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请尽管提……”
时安染已经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根本不敢再看一眼龙裔。
在他们这段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感情中，她是完全的背叛者。
她该是多么狠心的人啊，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做那么多，可她却转身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今天的告白，她绝想不到龙裔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了如此程度。
深到……他已经将自己看成了余下人生的人。
她又如何对得起龙裔这么多年的等待呢……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过时安染的脸庞，重重地砸在地上。
接着，越来越多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湿了她大片美丽的脸。
她想抬手抹掉眼泪，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先行拭去……
龙裔轻手拂去她的泪水，英俊的脸庞难掩落寞的本色。
“你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染染……”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来的太晚。”
否则，也不会被莫承献捷足先登。
他怎么会怪他的女孩，又怎么忍心看着她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泪流不止……
“让我再抱抱你吧……可以吗？”
时安染闻言立刻抬头看向他，他的表情明明是在轻松地笑着，可笑里却没有一点温暖，只有苦涩……她的心脏狠狠一疼，想都不想就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温存又宽厚的怀抱，好像已经不能再完全属于她了……
从此以后，她都无法再以青梅竹马的身份和他亲密地拥抱了吧，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他也一定知道的吧，所以他开始询问能否拥抱她，而不是笃定地将她纳入怀中。
……
她将自己完全埋进龙裔的胸膛，终于放肆地大哭出声。
老天啊，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情投意合的人不能在一起，势不两立的人却又要拼死地捆绑在一起……
你这样做，又是想折磨谁呢……
无数个气球散落一地，用着最后的力气为房间增添着温馨的氛围。
龙裔倾身抱着她，声音哀伤又低沉：“他对你好吗？”
“……嗯。”时安染哽咽着，没有选择地承认。
“如果他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里全是坚定。
“好……”
她拖着哭腔答应。
“……我也会等着你，回心转意的那天。”龙裔又道，声音更加坚定。
时安染惊慌地抬头，有些失措地对上他的眸子，“不要，你不值得为了我再继续等待，你去试着找自己的幸福好吗？”
千万不要再为了她浪费那么多年，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最后她一定会和莫承献分道扬镳、各自两清，可那时候，她也依旧是配不上他的灰姑娘而已。
他们之间，是注定有缘无分的。
“可我的幸福是你……”龙裔有些痛苦地说道。
已经认定了多久的幸福，就是他们牵着彼此的手，坚定恩爱地度过余下的一生。
从未想过会有任何的意外，也从未想过会有取代她的人，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闻言，时安染的心跳霎时跳漏一拍……
这样的认定，她大概一辈子都偿还不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拼命地说着对不起，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一地。“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愿意等，就说明你值得。”龙裔道，“染染，我爱你。”
“……”
时安染的眼泪更加汹涌。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让她心碎了……
那样她只会更加遗憾他们。
龙裔望着她，缓缓说道：“染染，你不需要有心理压力，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永远值得我的等待。爱上你是我的选择，等待也是我的选择，当年我已经做了我最后悔的选择，所以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在这以后的日子，他永远不会再让自己后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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