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一慌,立刻重新钻到车里。
这会儿暮云平和丘九言已经下车了,看到她这样子,愣了下。
姜糖却没来得及解释什么,急匆匆道:“忱哥,快走!”
贺忱也看到了那辆车,认了出来,也明白姜糖心里的想法,一句话在他脑海中一下子跳了出来。
——不肯带你见家长,那就是不想和你继续走下去啊。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下子便收紧了。
姜糖扭头看着他,一脸疑惑,都来不及想他怎么了,只一个劲儿地催促道:“忱哥,快点呀。”
再不走,被四师父抓到了,可就麻烦啦!
说话间,她掐指算了下,眼皮子一跳,“完了完了,四师父要出来了,五,四,三……”
就在她即将数到一的时候,贺忱踩着油门,车子“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丘九言看着他们,一头雾水,“跑什么呀?”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陡然在他耳边炸开:“丘九言!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一阵杀气袭来,丘九言只觉脖子一凉,僵硬地缓缓扭头看去。
不是柳鸿还是谁?
他后背的寒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拔腿就跑,追着前面的车,伸出了尔康手:“糖糖,带我一起啊!”
她肯定是知道老四也在这儿了。
这徒弟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倒是把他也带上啊!
不过,她干嘛要跑?老四多疼她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影响他跑得飞快。
然而再快,也架不住柳鸿有钱,雇得起保镖,抬了下手,两个保镖就跑了出去,没几分钟就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带了回来。
暮云平抱臂看着这一幕,眉头舒展开来。
他不动手,总有人会动手的。
很好,又有好戏看了。
他这段时间正在调作息,压在他心头二十年的心事没了,但生物钟还在,到了晚上他就精神得很。
嗯,看完这个戏就回去睡。
柳鸿挽着胳膊,眉毛倒竖,“你还敢跑!”
丘九言看着他,欲哭无泪,“你抓我干嘛啊,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和糖糖告状了啊。”
他扯着嗓子威胁道。
偏偏柳鸿不吃这一套,他啊,一身反骨。
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行啊,那让我看看,你怎么告状!”
“你是糖糖师父,我就不是了?就算我揍你一顿,她还能不认我这个师父了?”
那还真不至于。
丘九言的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完了完了,他就说今天不宜出门吧,呜呜呜呜,命苦,命太苦了。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谁的命能有他苦啊。
柳鸿说完,又看了看车子离开的方向,一脸疑惑道:“刚才糖糖在车里?她怎么不下来,跑什么?还有,她跟谁在车里?”
“当然是贺……”话说一半,丘九言猛然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暮云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啊,看柳鸿不揍他。
本来柳鸿只是因为他忽悠糖糖下山,让她吃苦才生气的。
这要是知道小徒弟都快被人拐跑了,看不把他腿打断!
丘九言也反应过来了这一点,也一下子明白姜糖为什么跑了。
估计是还没跟柳鸿说贺忱的事。
不然的话,柳鸿现在哪里还和他多说废话,早就打上来了。
见他话说一半停下来了,柳鸿奇怪道:“贺,贺什么?”
丘九言赶忙敛住表情,说:“当然是和司机啦,糖糖学校还有事呢,就不留在这里了。”
他打马虎眼道。
果然,柳鸿也没多想,把注意力又放在了他身上,冷笑一声。
“那正好,你更没帮手了,走,咱们好好算算这账!”
丘九言:“……”呜呜呜怎么还是少不了一顿揍啊。
他耷拉着脑袋,欲哭无泪。
没多久,一阵哀嚎声就响了起来。
暮云平伴随着这惨叫声,心满意足地睡去。
姜糖看着铜板上的卦象,总算是松了口气,眼皮子却还在跳,她的脸也一下子垮了下来。
这总躲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而且,这卦象上来看,她多躲一天,受的罪就越多。
想到这里,姜糖的心都凉了。
她已经不敢想四师父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会有多难看了。
而且,要是时间拖长的话,她势必也要编出更多的谎话来骗四师父。
思及此,她低头看着铜板上的卦象,眼皮子又跳了一下。
震卦,代表的是雷。
姜糖不由抬头看了眼天空,心里寒凉一片,完蛋了……
贺忱本来还有些生气,但看她愁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又有些不忍心了。
他看着她,轻叹了口气,“别发愁了,说到底,贺家和柳家并没有什么大仇,只是争抢过一些项目而已,用的也是正儿八经的手法,都是生意场上最寻常的事。”
“等我跟柳老先生说清楚,想来他也不会怪你的。”
闻言,姜糖却摇了摇头,“忱哥,你不了解我四师父。”
“我四师父那个人,心眼极小。”
她一脸认真,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
贺忱确实跟柳鸿接触不多,毕竟柳鸿上山退隐之时,他也才几岁而已。
倒是听贺永桥说过一些关于柳鸿的事迹,由事观人,他那人,还真是姜糖说的那样,睚眦必报。
据说他年轻那会儿,有个对手因为他出身低,嘲讽过他,柳鸿当时没有发作,但是在几年后,他研发出更好的产品来,直接抢走了市场,弄得那家差点儿破产。
他则是亲自上门,嘲笑了回去。
由此可见,此人不仅心眼小,还记仇,能记很久的那种。
贺忱:“……”
又是后悔当首富的一天。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首富这个身份,居然反倒成了他路上的绊脚石。
但是让他放弃,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到助理和他说的那话,追姜姜,要大方,主动,还要发挥好他这张脸的优势。
皮相这种东西,估计姜姜不会很在意。
不过他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
贺忱的底气足了些,说:“姜姜,四师父疼你,他要是知道我可以帮你涨功德的话,应该能对我改观吧?”
也有可能?
姜糖眼睛一亮,低头朝着自己的手腕看去,目光忽然一顿。
咦?功德怎么……
她有些狐疑地握住贺忱的手。
温软的触感传来,贺忱的身子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姜糖的话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忱哥,我的功德,好像不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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