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灼你疯了!他可是引魂使!”
就在我要将那杜大人小脖子掐碎的时候,一只玉手突然把住了我的手腕。
骨爪上的神焰在遇到那玉手之后,自动分开逐渐隐去。
骨爪没有了火焰的包裹,显得有些瘦骨嶙嶙,但依然牢牢地掐着杜大人的脖子。
杜大人在我手里狠狠地挣扎着,我心中有个声音始终在脑海中盘旋,“杀了他!杀了他!豆包已经回到了地府,你再也见不到他了!都怪他,都是他都错,杀了他!”
该死的家伙,又出现了。我很清楚,他是我的心魔,每当我控制不住心神的时候,心魔和杀意就相伴而来,侵蚀着我的理智。
那玉手并没刻意阻止我,只是搭在我的手臂上,我僵硬地转过头望去,林妙音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松开,听话。”她轻启朱唇,眼神闪过一抹柔和。
那眸子如水一般,滋润着我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呃!
我感觉手臂很痛,像断掉一样,喉咙不自觉发出古怪声音。
心中泛起一丝理智,随着这丝理智恢复的时候,身体便有了一丝知觉,那深入骨髓的痛,便涌来。
我内心极度的挣扎着,但最后理智逐渐开始占据了上风,渐渐松开了骨爪。杀意缓缓从胸中褪去。
嗖!
杜大人像兔子一样,从我手底下溜了出去,跑开一段距离。
“小子!我记住你了,等你死的时候,本使定来收你!哼哼!”他眼神怨毒又忌惮地看了我一眼,撒丫子狂奔。
我捂着胳膊跪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我无法呼吸,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泥土。
林妙音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我抬起头来,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她撇着小嘴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懒得理你,要不是你身上有我的神焰,杀了那引魂使便有我一半罪过,我才懒得理你呢!”
我一脸的不可置否,那你丫眼神闪躲什么啊,明显是口不对心。
“喂喂喂!你在坏笑什么?我可告诉你,你想坏事的时候,我心里可是能听到的!”她心虚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事,就是在想,原来神仙也会心虚啊!”
“谁心虚了!你这个凡人,简直太不要脸!”她咬牙切齿地送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呵!这话说的,我啥时候要过脸?
这年头要脸能找到媳妇?不要脸也是种特长你懂吗?
呃!
我试着站起来,还是很疼,一下子又坐在了地上。
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表情,“你怎么搞的!身上哪来这么大的杀意,连我都感觉到心惊。”
我苦笑了笑,抿了抿嘴,将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她听完,一脸的担忧,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胸口,“还疼吗?”
我呲牙笑了笑,“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我顺势忍不住就要抓住她的手,那小手像泥鳅一样收了回去。
她站了起来,板着脸趾高气昂道:“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别再这装死,我还有公事,先走了!”
Biu
跑的好快,
就一声,
Biu~
就走了。
但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
我踉跄着回到了方文园。
大黄得知豆包被抓回了地府,气得跳起觉来,说要去吃了那引魂使。
结果转头就跑厨房啃排骨去了。
他高兴的时候,吃排骨。
不高兴的时候,也吃排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发泄方式。
不论怎么看,都不亏。
我没有这样的本事。
从小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何况这次是丢了儿子。
我端着酒瓶子一路摇摇晃晃地进入了半步多,走到了忘川河边。
喝多了,差点掉进河里,老七在背后给我抓了回来。
“豆包已经进了地府,回不来了……”他抿了抿嘴道。他不善言语,这是劝我想开。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这条河如同天堑一般,阻隔着阴阳两界。
我此刻恨不得跳下去,游到那黄泉,翻了那地府,也要把豆包给找回来。
但是,我不能。
人活着,没法任性,因为身上还有许多责任。
我是父亲。
也是外甥,也是园主,哪怕还有数月的阳寿,也不能现在就走。
我灌了口酒,吹着生冷的阴风,看着涛涛的波浪,回忆着豆包带给我的笑容。
抽刀断水水更流,他倔强的小眉头,稚嫩的声音,偏偏浮上心头……
“爸爸,我是你儿子啊!”
“你就是我爸爸,你就是!你就是!”
“爸爸,我叫豆包!”
“火勺是豆包的爸爸,豆包是火勺的儿子!”
……
我沉湎在这温情之中,渐渐双眼朦胧。
豆包,别怕,早晚有一天爸爸会去地府把你带回来!
我吐了一大堆,脑袋不清醒,老七把我抗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头痛无比,但就是睡不着。
谁说酒精能催眠,酒精能催眠还要安眠药干什么!
当啷!
东歌给我发来了微信。
告诉我,别难过,豆包本来就是个小鬼,本就来是派到阳间找你来讨债的,讨了债终究要回去的。
他说,下面的世界,也很大,他会帮忙送豆包去鬼校学习,到时候也要当引魂使。
酒醒了。
是。
我难过什么?人生聚散离终有时,生离死别何尝受凡人支配?
更何况,人固有一死!
东歌做鬼多年,从他的角度给我阐述了一些事实。
心中的结渐渐解开。
人,想不开,通常是因为只站在一个角度上,纠结一件事。
当换了个角度,心放大了,慢慢就发现,原本的一些问题,都是自己的思维惯性,给自己使的绊子而已。
作茧自缚。
睡不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想找人说说话。
大黄那狗崽子没心没肺,打着呼噜。
只是嘴里喃喃着,“豆包……走,黄叔带你风驰电掣去……”
这条老狗,也算沧桑了吧,心里还是有放不下的情。
不然,又怎会有这样的梦境。
我拎着酒瓶子去了城郊。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大黑牛一脸惊奇的看着我,呲着大白牙:“哟!还真是难得,大半夜跑来找我喝酒,够孝敬!”
你一杯,我一杯,一杯敬孤魂,一杯敬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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