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宋怀恩对你有意,现在张丽燕要为母守孝三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你要在张丽燕嫁过去之前抓住宋怀恩的心,生下一男半女……”
“打住。”
“皎皎,伯父知道你不想给人做妾,可也不能一概而论,宋怀恩现在可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给他做妾你不吃亏的。”
老东西的语气好似她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宋怀恩可比盛京城的纨绔子弟好多了,而且宋怀恩家世简单,不用晨昏定省侍奉公婆;更不用跟妯娌勾心斗角,只要嫁过去,你就是当家主母……你俩还是琴瑟和鸣,就没有张丽燕什么事了。”
听他这么一分析,林莺时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父母双亡,有车有房,工作还稳定,只要嘉靖帝活着,宋怀恩就一直是铁饭碗。
唯一的缺点就是工作没什么上升空间,当然也不可能再上升了,再上升的话,就要做皇帝了。
脑子里竟然还真有画面感了,她猛地摇摇头,赶走这种大不敬的想法。
沈衡还在喋喋不休地为宋怀恩说话,只要林莺时能嫁给宋怀恩,他作为世伯,肯定能跟着沾光。
“沈伯父,你既然这么看好宋怀恩,求人不如求己,我今日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她拉长音调,故意卖关子。
沈衡竟然还真的屏息凝神,听得十分认真。
“这个秘密我可从来没有告诉别人。”她一下子把大家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
“我很久之前就听疾风说,宋怀恩整日留宿象姑馆,跟馆里女先生寻欢作乐,沈伯父也是俊朗风流的人物,要是穿上女装,再勤加训练,一定不输象姑馆的头牌。”
石敬亭憋得肺都疼,林姑娘也太会骂了,怪不得他们家王爷喜欢。
“胡闹。”
林莺时没错过他眼底的犹豫,竟然真的动心了?啧啧,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沈衡对名利的渴望。
让她这个外人给宋怀恩吹枕边风,哪有沈衡亲自上场方便,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看来沈衡对自己的长相还是相当自信的。
她觉得让沈衡给宋怀恩当男宠, 比把他送到采石场要有意思多了。
而且她也没有把沈衡送回采石场的能力,不过她可以借刀杀人,宋怀恩估计会直接把献媚的沈衡送到阎王殿。
就是有点对不起沈月殊,一不留神就让人家成了孤女。
“皎皎,以后可不许胡说,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沈衡把台阶递过来了,林莺时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看她怎么玩死沈衡这老匹夫。
“皎皎,谢谢你,今天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咱们要绝交了呢。”沈月殊亲热地握着她的手。
林莺时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破镜就算是重圆了,上面还是有不可忽视的裂痕。
“今天的事情是我爹的错……”
“我也有错,我今天说话也太冲了。”林莺时不想让她太愧疚,要不然她都不好意思对沈衡下手了。
她也知道沈衡不一定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最好能让宋怀恩真的去象姑馆一趟。
这件事对她来说有难度,可是对疾风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姑娘,我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鄙人不才,刚好跟象姑馆的赵先生是同窗好友。”
半炷香之后,林莺时见到了石敬亭的朋友。
那人身披烟翠的素纱立领大袖衫,裹胸用的也是蝉翼纱,则顾名思义,这种纱薄如蝉翼, 纵使裹了十几层,也能看到延绵起伏的脉络。
“他是男人?”林莺时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她觉得跟眼前之人相比,她这个第一美女都是浪得虚名了。
“你就是林莺时吧,果然是个绝色佳人。”
她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裙摆:“明明是你更绝。”
男人勾唇玩味地看向她发红的耳尖,自嘲地笑了笑:“断子绝孙的绝吗?”
林莺时惊恐地抬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单纯地夸你好看。”
得,又说错话了,正经的好儿郎谁也不愿意来象姑馆,不男不女地活着,一个个都敏感脆弱,最怕别人拿他的相貌说事。
对着男人充满敌意的眼神,林莺时索性闭嘴,让石敬亭跟男人交涉。
男人对石敬亭也是敌意满满,别说会帮他们了,搞不好还会坏事。
“石敬亭,咱们回去吧。”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男人撕下伪善的面具,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推倒在拔步床上。
林莺时看向石敬亭的方向,发现男人已经倒地不起。
她这才意识到房间里的熏香有问题。
“别看了,我可是给他下了双倍的迷药,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醒过来。”
“你给她下了什么毒?”
“别担心,我和他毕竟是师出同门,不会伤害他的。”
林莺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行。
等等!房间里就三人,既然不是冲着石敬亭,就是冲着她来的。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干嘛非跟我过不去。”林莺时真的不记得得罪过这号人物。
“林莺时,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男人削葱一般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像是泥沼中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以前如果伤害过你,那我跟你道歉。”
男人望着她,笑着摇摇头:“咱们以前素未谋面。”
“那你……”
“我就是讨厌你们女人,你们女人都该死。”他染着蔻丹的手一点点陷入林莺时细嫩的脖颈。
她眼珠子都快被挤出来了,就在她快要断气的时候,男人猛地松开手。
桀桀地笑了起来,那种阴冷的气息像是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在林莺时身上。
还没等林莺时问出自己的疑问,男人就从床上站起来,转了个一圈。
“你看我美吗?”
林莺时根本不敢贸然搭话,生怕刺激到这个神经病,这个人的精神估计早就扭曲了。
“你母亲还在吗?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关系好的堂姐妹,表姐妹,她们都是女人,是女人就该死,她们也该死吗?”
男人眼神有一瞬间的阴霾,歪着头喃喃低语:“我有娘,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我还有媳妇,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聪明伶俐,可她们都死了。”
林莺时打心眼里同情男人的遭遇,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给一群陌生人陪葬吧。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仇人算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做什么?”她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脖颈,指腹上有星点的血迹,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皮外伤了,保命要紧。
“那些人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给象姑馆效力,就放火烧了我全家。”
男人瞬间收起眼底的悲戚,眉心凝起一抹冷意:“都怪你们这些女人,没本事,不能把男人伺候地舒服,所以他们才会在外面寻找刺激,才会有象姑馆的存在,所以我家人才会死,你们女人都该死。”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宛如地狱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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