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涌动着疾风从来没见过的杀意，疾风打了一个冷颤，语气有点哀怨；“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狠？”
“你错了，这不是狠，我只是想捍卫自己婚姻自由，要是宋怀恩非逼着我嫁给他，也不是不行，那我只能丧夫了。”
林莺时想了想：“还有句话，你帮我一并转告给宋怀恩，我和张丽燕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张丽燕是撞过南墙，愿意回头，让他好好珍惜就行。”
其实抛开所有的偏见，张丽燕也没有错，她杀乔氏也是为了摆脱这桩不喜欢的亲事，意识到自己押错宝之后，也能及时悬崖勒马，重新追求宋怀恩。
“我不希望因为宋怀恩的事情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可救了你两次。”她挟恩求报。
“你是害怕影响咱们的关系，还是害怕我不给你当牛做马。”
“看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奴役你一样。”
“你没有吗？”
“当然没有，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咱们是干姐弟，又没办法以身相许，你只能当牛做马来偿还了。”
“行吧，宋怀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去把东西还他。”
疾风抱着匣子刚刚好撞上了要出门的宋怀恩。
“侯爷，你是不是要去找张丽燕？”
宋怀恩点点头。
“先别去，情况有变，林莺时让我给你捎几句话，等你听完再决定去不去也不迟。”
……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嗯嗯，千真万确，侯爷，最毒妇人心，林莺时虽然长得好看，可有毒。”
这个结果倒是挺出乎意外的，宋怀恩还以为林莺时会像以前委曲求全呢，毕竟她对其他男人都是如此。
轮到他，怎么就如此的铁骨铮铮？
他这个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踢铁板。
宋怀恩换下身上的常服，换上朝服。
“侯爷，这么晚了你还要入宫吗？”
“对。”
看着他阴恻恻的表情，疾风多嘴问了一句：“入宫所为何事？”
“请旨，赐婚。”
“跟谁？”
“你的好姐姐，林莺时。”
疾风脚底抹油，明摆着要去通风报信。
“你最好跑快点，不过我相信林莺时不会逃婚的，她的父亲和祖父可都在崖州。”宋怀恩头戴金梁冠，一身大袖圆领绯袍，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疾风。
“侯爷，你这是要逼死林姑娘。” 疾风哭着控诉。
“她可以丧夫，我亦可以丧偶。”
传旨太监依旧是孔有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太傅之女林莺时贤淑大方，玉立婷婷……太后懿旨，佳偶天成，有司择日，主者施行。”
“林姑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接旨谢恩。”
“民女高兴傻了。”林莺时笑着接过圣旨，反正已成定局，哭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那些伤害她的人看笑话。
逃婚更是万万不可，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没有尽一天的孝，她要是抗旨不尊，爹爹和祖父估计会人头落地，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不就是嫁人，她嫁。
她才不会后悔嫁了一个什么玩意，她要让宋怀恩知道自己娶了一个什么东西。
孔有德收了赏钱之后，欣慰地笑了笑，本来陛下不同意赐婚，害怕闹出来人命。
可宋怀恩说了，之前的事情是误会，他和林莺时是日久生情，林莺时故意捉弄那些言官也是为了替他出头。
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陛下看到你们伉俪情深，也能安心了。”
安心？安的什么心？狼子野心？
林莺时心里越生气，就笑得越灿烂。
晚上疾风从王府回来，院子里安静得过分，也没有亮灯，他喃喃自语：“走了也好。”
“我没走，我要是走了，肯定会顺手把宋怀恩捎上，什么时候成亲？”房间里没有点灯，半张脸浸在月光下，半张脸藏在夜色中，显得割裂而恐怖。
“三日后，你放心嫁衣是新的。”
林莺时细细品味这句话，她以前就知道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听男人说了什么，重点是往往藏在没有说的地方。
只说了嫁衣是新的，那就意味着所有的东西都是旧的，她这次运气还真好，捡破烂捡了一个大全套。
“三天？时间有点长，我恨不得现在就嫁给宋怀恩。”
“你别说气话。”疾风唉声叹气地走到了一边，他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劝了，他要是林莺时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还真猜错了，林莺时不想死，他现在只想弄死宋怀恩那禽兽不如的东西。
想女人想疯了，盛京城的妓院那么多，都挑不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姑娘。
“既来之则安之。”疾风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屁话。
“你别劝我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
疾风刚回屋，院子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林姑娘，我是来带你走的，你父亲和祖父那边不用担心，我们王爷可以保他们性命无虞。”
“谢谢你，也谢谢你们家王爷，不过我跟宋怀恩是情投意合，不打不相识的欢喜冤家，我从鸡鸣山驿站重新回到盛京，第一个遇见的男人就是他。虽然一开始相处得算不上愉快，可结果是好的。”
她假装自己心甘情愿，就是让陆九昭死心，反正自己烂命一条，以后就跟宋怀恩对着干。
等她搞死了宋怀恩，如果陆九昭不介意她曾经嫁过人，她还是可以考虑嫁给陆九昭当王妃的。
“林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宋怀恩以前是喜欢过张丽燕，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说了会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你回漠北吧，这段时间多亏你了。”
石敬亭这次离开的脚步声比以往都要沉重。
“你来是想看我痛哭流涕的样子吗？很明显你要失望了。”他看向门口那抹暗色的衣摆。
“你为什么非要娶我，也没有喜欢到非我不可的地步吧？”
他连续提了两个问题，才听到男人回了一句：“赌气。”
林莺时真的气笑了，她用哄小朋友一样的语调，低声诱哄：“那你现在气消了吗，能去请陛下收回成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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