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汉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连忙接通，“喂，大壮，咋的啦？”
“爹，我不想活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无比沮丧的男声。
“噶。”牛老汉顿时愣了愣，“大壮，你这是咋了？”
这个牛大壮，是刘雨涵的亲弟弟，比她小六岁，在刘雨涵被拐卖的时候，虽然他已经出生了，但几乎没什么印象，不可否认的是，农村人都有些重男轻女的观念。
虽然家里贫困，却很少委屈牛大壮，自从上了初中，就送到了昆城念书，他们省吃俭用，每个月拿出六百块生活费给大壮，好在他也挺争气的，经常拿各种奖状回家，结果现在一言不合
，就说什么不想活了，牛老汉顿时心凉了半截。
此时岳母推了推他的胳膊，低声说道，“开扩音。”
牛老汉点点头，很快，就听到大壮苦涩说道，“爹，我这次月考，拿了班上第五名，三科总分四百五，我拿了四百一，但是班主任说我没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把我批评的一无是处。”
“爹还以为啥呢，这是好事啊，班主任希望你积极进取，更上一层楼嘛！”牛老汉没好气说道。
“哎，话是这么说，但班主任的建议是，让我三个任课老师，在私下给我开小灶补课，说现在是高三时期，只要我抓紧了，重点大学不是问题！”牛大壮唉声叹气道。
“儿啊，你的班主任说得对，是应该抓紧学业，你辛苦点，一定要配合任课老师。”岳母忙着提醒。
“不是我不配合，是任课老师，没那么多时间，人家课余时间，也得休息是不，一般给学生补课，都是二百块一小时，不过她们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只收我一百一小时，我粗略算了下，
至少得两千块的补课费，挤进班级前三，年级前二十应该不成问题！但我知道，家里今年装甲收成不好，本来不想找你们开口的，但是又怕被老师骂。”牛大壮唉声叹气道。
“大壮，你忘了，爸怎么跟你说的，别的方面可以节省，但关于学习的，不能省，这是一种长远的投资，就像棉花、小麦，不播种的话，哪来的收入呢，在你学习方面，咱们家绝不会吝
啬。”牛老汉略带责备说道，不过一想到儿子是为了家里的情况着想，就有些心酸，只能怪他们没本事，挣不了多少钱。
别说是两千，就算一二百，牛大壮也会打电话请示。
“两千块是吧，待会我让阿毛转给你，将来你有了出息，在大城市里扎根立足，每个月几千块上万的工资，这点钱还不是轻轻松松地挣，所以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更不要想不开。”牛
铁汉语重心长说道。
“哎呀，还找阿毛干嘛，咱们不是正好在昆城吗，去壮壮的学校不就行了，还能瞅瞅他，自从暑假结束，有几个月没见到他，真是苦了这孩子。”岳母摇头晃脑说道。
“啊，爹娘，你们来昆城了么？”显然，牛大壮有些惊讶。
“是呀，正好过来有些事，晚上接你出来吃顿饭，顺便给你补课费。”牛老汉解释道。
不过，一听到这么说，牛大壮似乎有些逃避，还是让二老托人把钱转给他。
换做平常，那也就算了，今天对于牛家来说，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失散多年的女儿，竟是奇迹般回到他们身边，而且之前二老在来昆城的路程，就商量好了，要去学校看看大壮，自打
上高中起，牛大壮变得很独立，也不让他们大老远去学校，即使寒暑假结束，也都是他自己背着行囊，去向远方。
在牛老汉的坚持下，牛大壮可算答应了，二老也没有提及刘雨涵的事儿，准备给儿子一个惊喜。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由于我们坐出租车，索性直接去了大壮的学校。
一路上，二老都在夸大壮，说他学习勤奋，懂事上进，老牛家有他这么个儿子，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不过我是觉得，二老不知道刘雨涵才是名副其实的高材生，只觉得一个成绩优异的高中生，就是潜力无限，着实有些眼光短浅。
当然，我也感觉出了，二老有些重男轻女的成分，作为农村孩子的我，这种事见多了，没啥奇怪的。
大多数老一辈的人，都偏向于男孩子，以前女人怀孕的时候，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前检查，是男是女，不过由于女娃不受待见，很多都是“人为夭折”，以至于现在华夏国出现男女比例
失调，一大堆单身的男同胞，为了防止越演越烈，国家不得不出台一系列的规定，不允许医学机构透露婴儿性别，否则严惩不贷，我觉得这样挺明智的。
即便刚找到刘雨涵，他们也掩饰不住对大壮的关切，反倒在得知刘雨涵的过去后，只是出言安慰她，抹眼泪啥的。
其实，在当年走失之后，二老只是象征性去警察局报了案，那会儿监控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再加上当时警方的办事能力有限，所以刘雨涵在养父家几年，一直没得到解救。
而后来，刘老师帮她寻觅亲人，只是单方面的努力，二老早已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照常过日子，他们其实不抱希望了，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说句不好听的，被人卖到山沟沟
里当童养媳，或许挖了器官啥的，都是极有可能的，能活到现在的可能，实在是渺茫，而且正因为多年不见，那血浓于水的亲情，一时半会也培养不出来。
显然，如果换成了家里的男娃走丢，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找到。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昆城市一中，这可是省内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以超高的升学率，名声远播，我在三中上学的时候，任课老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又不是昆一中的学生，不
要自我感觉良好。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哪个学校，都有优等生和差生，这不嘛，在学校对面，就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家伙在吞云吐雾，刚才二老还说，昆一中的，那肯定都是天天向上的好学生，此时一脸尴
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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