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突兀，一下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夏橙愣住了，她穿高跟鞋影响公司形象了？殷总为什么不让她穿了？
赵佳怡则是快被殷战这副平淡的态度给急疯了。
她绷着假笑，对殷战说道：“殷总，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殷战收回落在夏橙身上的目光，索然无味地把录音笔打开，里面传来夏橙和慕世欢的声音。
“欢欢，其实我找你吃饭，是有个事想让你重新考虑一下。”
“殷总好像要和詹姆斯合作了……我有点担心，宏宇科技和你们家的合作能不能继续下去。”
……
是那天她和慕世欢一起吃饭时说的话，殷总怎么会有这段录音。
夏橙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身体像是灌了冰似的发冷。
殷战打量着她的反应，声音冰冷地问道：“有什么解释吗？”
夏橙握紧手，局促地低着头，连抬头看殷战的勇气都没有。
这件事是她理亏，她不该把公司的业务安排透露给外人，尤其是还没影儿的事。她就是突然觉得很不安，怕自己一直在争取的合作会害了慕世欢一家，所以才去提醒她的。
没想到殷战居然有了录音，是谁录的，那天在场的只有董思思了……
沉默的空气里，气压低得吓人。
殷战目光晦暗地盯着沉默的夏橙，握紧手里的签字笔：“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赵佳怡见夏橙心虚地说不出话来，立刻火上浇油道：“哎，小夏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殷总什么时候说过要和詹姆斯合作了啊？”
“你在公司传播传播谣言也就罢了，怎么还传到慕小姐那里去了呢。吴总那边要是因为你的谣言不和我们合作了，这……到时候我们公司万一要是因为没业务破产了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赵佳怡一副十分痛心的样子，甚至还十分善良地给殷战“提建议”。
“不过殷总，小夏还年轻，以后还得生活，您也放她一条生路吧。”
“生路？”殷战轻嗤一声，看向赵佳怡，“你希望我给她什么生路？”
殷战的脸色阴晴不定，但是看上去应该厌极了夏橙。
赵佳怡压着心底的得意，假装担心道：“只要开除小夏就行了，就别公开她造谣的事情了。给她留条活路，方便她以后去其他公司找工作。”
“你还挺关心她的。”殷战不着情绪地说了一句。
赵佳怡自顾自的得意道：“我毕竟是小夏的领导，没看好她，让她为了业绩造谣，也有我的疏漏。”
她还特意等了一个星期，没等到公司和詹姆斯合作的消息以后，才把夏橙的这个录音送过来。这下夏橙就一定会被开除了吧，秘书处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赵佳怡在心底越想越得意，甚至已经想好今晚要带高副总去哪个酒店庆祝了。
结果殷战却突然问她：“你说她造谣，那你告诉我，她造什么谣了？”
什么？
赵佳怡和夏橙同时惊愕地抬头，看向面色阴沉的殷战。
夏橙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着，难道殷总真的要和詹姆斯合作了？
赵佳怡的心脏也因为过度的恐慌跳得飞快。
果然，殷战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公司确实有和詹姆斯合作的打算。”
他转着手里的录音笔，情绪低冷：“至于这段录音，是我让夏橙这样说的。”
什么？
夏橙震惊地看向殷战，目光复杂。
赵佳怡不敢相信地看向殷战：“殷总，您提前把和詹姆斯合作的事情说出去，就不怕鸡飞蛋打了？这种事也没必要和吴总说吧。”
“能压价为什么不说，”殷战平静地看着赵佳怡，冷峻的五官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吴总怕我真和詹姆斯合作，已经同意让利五个点了。”
怎么会这样？所以夏橙不仅没犯错，反而还立功了吗？
赵佳怡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窝囊的夏橙，不相信她这么不起眼的小助理，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能帮殷战去办这种心腹才会办的事，就说明她现在已经被殷战重用了，她再也不是那个被自己任意拿捏的小助理了。
赵佳怡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殷总，我才是秘书处的组长，您越过我给夏橙布置工作，这样不合适吧？”她绵里藏针地对着殷战冷道。
“不合适？”
殷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办公室里的空气渐渐开始结冰一般，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你算什么东西，我布置工作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还是你觉得，这家公司还是高副总在做主？”
殷战把手里的录音笔扔到她脚边，冷道：“以后别再拿这种脏事来烦我，夏橙做什么都是我的意思，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好自为之吧赵秘书，争取把你这个组长的位置做到年底。”
录音笔直接砸在她脚边的地面上。
倒是没砸在她脸上，但是殷战这样做，和打她脸也没区别了。
和詹姆斯合作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手底下的下属居然比她这个当组长的还早知道，这让她出去以后面子往哪儿搁？
本来以为今天能把夏橙赶出公司，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赵佳怡心底冒着火，但是在发怒的殷战面前，她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屈辱地低头，捡起坏掉的录音笔，红着眼出去了。
赵佳怡出去以后，夏橙惴惴不安地握着手，声音细弱蚊蝇：“殷总，对不起。”
和詹姆斯合作的事情当然不是殷战让她说的，殷战只是在赵佳怡面前给她台阶，保住她的工作和名声。
殷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低头打量着她：“不错，还知道对不起我。”
“那你和慕世欢透露公司机密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会对不起我？”
他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夏橙，我对你不错吧，为什么要吃里扒外？”
夏橙看着他眼中的失望，心脏抽搐了一下，心底充满了愧疚。
在她被祝莹莹欺负的时候，是殷总救了她。在她被表姑瞧不起的时候，也是殷总帮了她。
甚至现在，被赵佳怡拿着录音威胁，也是殷总替她扛了下来。
她对不起他的看重。
“殷总，对不起。”
她重复地说了一遍道歉，声音在发抖。
心底的愧疚仿佛一座大山，快把她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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