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脱着外衣，她说：“妈，老五跟方威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磨牙呢，我们就没说我大哥大嫂的事情……”
孙琴皱眉：“他俩不就那样吗？动不动就吵吵闹闹，老五那性子也是强势，人家方威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身为母亲，孙琴很了解自己女儿脾气秉性。
沈青笑了笑，她目光看向徐芬与沈磊两口子。
徐芬僵住：“这咋办？”
赵建国接话：“妈，你先别急，明天我上班问问我朋友……”
沈青在一旁说：“老六家地方小，平常她家去的人多，我们觉得我大哥大嫂去了也不方便……”
先把赵国娇的路堵死，省得徐芬提起不好说。
徐芬叹口气：“建国，给你添麻烦了。”
赵建国笑了笑：“妈，都是一家人，说麻烦太客气了。”
闲说几句话，大家各自休息。
沈磊两口子跟徐芬都住在东屋。
赵建国沈青躺下，关了灯，两口子躺在被窝里商量沈磊夫妻去谁家合适。
想了一圈，也没有太合适的人家，赵建国打算明天问李长坤或者老马。
要是他们两家也不行，赵建国的意思，想让沈磊两口子在街里租间房子算了。
“那你就别老马跟李长坤了，我跟妈说，让大哥大嫂租间房子算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真没有地方安排他们两口子。
赵建国思索一番：“目前只有这样最合适。”
沈青打开灯：“现在我就去跟妈说。”
赵建国应了一声，沈青穿衣服去了东屋。
她过来时，徐芬已经躺下了，但还没睡觉。
沈青把事情一说，单独住一屋的徐芬叹口气。
“租房子倒是可以，问题怕有查的。”
现在街道挨家挨户敲门通知结过婚生过孩子妇女去做结扎手术。
沈青一脸无奈：“查也没办法，只能不开门。”
徐芬点点头：“暂时只能这样了。”
沈青跟徐芬说了几句话回了西屋。
翌日沈青到单位忙过早饭口，计生办的人来了。
动员棉麻厂已婚妇女去做结扎手术。
韩大姐喝着水：“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计生办的人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来棉麻厂动员大家，目前厂里已经有不少女同志做过了结扎手术。
但还有一大部人没做结扎，不是家里人不让，再不就是没儿子的那种情况。
沈青也没做结扎手术，她倒不是想再生孩子，而是单纯不想做这个手术。
不能生跟不想生区别很大，而且她目前戴了节育环。
沈青端着搪瓷大茶缸暖暖手：“躲不过的事情。”
韩大姐：“你是无所谓了，儿女双全，有些没有儿子的人家可就惨了……”
现阶段计生办的人只是动员大家，沈青知道，再过一个阶段，就是强行带已婚女同志去做节育手术。
那场面，沈青虽然没见过，想想都有画面感了。
说会闲话，计生办的人来了食堂。
现在为了动员大家去做结扎手术，计生办是下血本了。
一天一个政策，今天去做结扎的人，可以得到二十斤大米，五斤豆油。
昨天还只有五斤豆油，今天增加的大米。
韩大姐开玩笑：“等发钱的时候我就去做节育手术。”
其他女同志笑着附和了起来，计生办的人一脸无奈离开。
沈青在计生办的人走后：“还别说，红头文件下来了，说不准真的会发钱让大家去做结束手术。”
唐淑枝乐了：“要是真的话，那我第一个就去做。”
韩大姐瞥了一眼唐淑枝：“你这年纪凑啥热闹？”
唐淑枝不高兴了：“我这年纪咋地了？我又没绝经，照样能生。”
韩大姐翻白眼：“然后你跟你儿媳妇一起坐月子？”
唐淑枝撇撇嘴：“即便是一起坐月子也不是啥磕碜人的事儿。”
两人磨牙磨了一会，沈青笑着端着大茶缸去了厨房。
今天食堂午饭很丰盛，沈青做了一个瓦块鱼，小鸡炖土豆，另一个荤菜是狮子头。
素菜有炝土豆丝，一个鸡蛋西红柿，最后一道菜是花生米炝芹菜。
主食除了米饭花卷馒头，还增添了馄饨面条。
刚要到饭点，徐大娘来了。
她看看今天的菜系，乐呵呵交了饭票，打了一个狮子头，打了一份瓦块鱼，主食她来了一份馄饨。
沈青不忙，端着一小碟咸菜来到了徐大娘所在的餐桌前。
“沈青，你炒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沈青笑眯眯坐下，徐大娘吃着饭与她闲聊。
自从沈青任职棉麻厂主厨以后，徐大娘轻易在家都不开火了。
徐大娘吃过饭，又带走一份饭，具体给谁带的，沈青不清楚。
反正徐大娘来吃饭，人家走的是正常流程，可没因为徐勤学关系不收她饭票。
别说徐大娘吃饭要给饭票，即便是徐勤学吃饭同样要给饭票。
忙过午饭口，菜一样样所剩无几，食堂的人就着菜汤吃的饭。
苗军就说了：“天天不管做多少菜到最后都一干二净。”
魏大厨当主厨时，每天剩菜剩饭一大堆。
沈青当上主厨以后，剩菜剩饭的情况少之又少。
甚至有时食堂的人还要单独开火做顿饭才行。
谢前进吃着汤泡饭：“能给我们剩下一些菜汤都不错了，忘记了，过年期间我们就吃面条的事情了……”
苗军笑了笑：“的确，还是汤泡饭好吃。”
过年期间他们特别的忙，累的谁都不愿意下厨炒菜，煮面条省事，所以大家就吃了一段时间的面条。
吃过饭大家坐在食堂用餐区休息，这时人事部的小王来了。
沈青递交了入编申请，由于她工龄短，即便业务能力突出，审核依旧没通过。
韩大姐为沈青打抱不平：“小沈虽然工龄短，但是她来了食堂以后，做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
小王笑着说：“韩大姐，材料上都写清楚了，上头不审批，我们人事部也没有任何办法……”
韩大姐撇撇嘴，到没再说什么，小王把入编申请交给了沈青，人家就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算是在沈青预料之中。
唐淑枝凑到沈青跟前：“小沈，别灰心，来年在申请就是了。”
来年？
沈青递交入编申请不过是为了走个形势，过不了她就自己单干了。
“唐大姐，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灰心的。”
唐淑枝附和着点点头：“是呀，而是你来的时间太短了，审核通不过也正常。”
沈青点点头，拿着入编申请去了换衣区自己储藏柜前。
她前脚刚走，后脚苗军压低声音，挤眉弄眼跟谢前进说：“我就说小沈审核通不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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