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看眼沈青，不由叹口气，老爷子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一千块钱不是沈老爷子个人用，他是替沈云借的这钱。
有人知晓顾艳玲的下落，对方张嘴就要两千块跑腿钱，不给这钱死活不告知孩子下落。
沈青蹙眉，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觉得事有蹊跷。
“爷爷，对方是有备而来！”
两千块钱别说是对农村家庭，即便是双职工家庭，又有多少人家能拿出来这笔钱？
沈青认为对方显然是有预谋的，绝对不是单纯想要个跑腿费。
沈老爷子欲言又止，沈青开口：“爷爷，有话您就直说。”
“你知道沈云投机倒把一事吗？”
沈青点点头，沈老爷子的意思是，对方八成是知道这件事儿，误以为沈云有多少钱，因此才会狮子大开口。
沈云投机倒把的确赚到了钱，问题她所赚的钱，大部分拿出来还饥荒了。
目前她手里还有四百来块钱，这钱她本打算用来做投机倒把的启动资金。
偏偏顾艳玲出事儿了，对方登门，沈云救女心切，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可是她拿不出来两千块钱，因此求爷爷告奶奶凑了一千块钱，另外一千块钱死活凑不上了，没招她只能求自己爷爷。
沈青听完自己爷爷话，思考一番：“爷爷，这事儿我得跟建国商量商量。”
要是沈老爷子借个一百两百，沈青可以不征求赵建国的意见。
一千块钱的数额，她理所应当跟自己另一半说一声。
虽然她沈青已预判到了结果，但问一问是最起码的尊重。
沈老爷子点点头：“那是应该的，你尽快给爷爷个答复，那边等信呢！”
“爷爷，建国在工地吗？”
“没在棉麻厂那边。”
赵建国每天路线基本都是固定的，除了棉麻厂工地，再不就是学校工地，除了这两个地方，他一般会在装潢队那边，偶尔也会去赵志江那里看看。
沈青让沈老爷子在饭馆等着，她去找赵建国。
她先去的学校，赵建国不在，随后她去的装潢队。
赵建国也不在，沈青最后又去了一趟棉麻厂。
从徐芬口中得知，赵建国去二建公司了，他是在沈老爷子离开后，过来打了一转离去的。
沈青见此直接回了饭馆，沈老爷子只能回去等信。
十一点赵建国骑着自行车来了饭馆，当时一桌顾客都没有。
六个服务员很是清闲，沈青闲的收银台里涂鸦呢！
“昨天过节没顾客，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沈青合上钢笔帽：“估计是家里剩饭剩菜没吃完呢！”
赵建国觉得沈青说的有点道理：“八成是。”
除了这个解释，沈青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赵建国，我跟你商量点事。”
赵建国来了兴趣：“啥事？”
沈青把沈老爷子借钱的事情说了出来了。
赵建国看看她：“你自己看着办。”
自己看着办？
“什么叫我看着办？你同不同意给句痛快话。”
赵建国说：“钱在你手里，想借你就借，不想借你就不借。”
沈青就知他会这样说，不由撇撇嘴：“这钱借出去，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
赵建国哦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话。
沈青欲要再说其他人的话，第一桌顾客进门了，因此她的话都留在了腹中。
紧接着第二桌第三桌食客陆续登场，不到十二点大厅与包厢就坐满了人。
沈青去了厨房，赵建国在收银台里帮着照看前面。
忙到两点钟沈青才下灶，她热的脸蛋微红来到了收银台前。
“一共多少桌？”
赵建国瞥了一眼记账本：“一共四十三桌。”
沈青露出了微笑，觉得自己付出的辛苦值得了。
“我要走了。”
赵建国把装满水的搪瓷茶缸递给了沈青。
“好，你去忙吧！”
中午一般情况下，赵建国下午要是有事，都会自己提前吃午饭，要是等沈青他们，耽误他的事儿。
“嗯！”
赵建国应了一声，把收钱钥匙交给她，骑上自行车就离开了。
沈青目目送自己男人远去，拿起收银台上的蒲扇扇扇风，凉快凉快，她进入收银台里拢拢账。
本以为今天中午生意完犊子了呢，结果给了沈青一个意外惊喜。
沈青喜滋滋拢过账，又数了一遍钱。
两点半等不及的沈老爷子来了，沈青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金，她得去银行取钱。
沈青拿着存折带着自己爷爷去了银行，很不巧的是，银行没有一千块钱。
“银行咋会没钱的？”
沈老爷子忍不住在取钱窗口自言自语一句。
“大爷，钱中午被一个储蓄用户都取走了，因此银行才会没有钱……”
银行工作人员给出了合理解释，沈青也理解，问题沈云那边等钱救顾艳玲呢！
沈青跟银行工作人员商量一番，希望能给调一千块钱，结果因为要下班的缘故钱无法调动。
沈老爷子跟着来的，若不然沈青回去说，可能他老人家都不会相信，银行会取不出来钱。
爷孙从银行出来，沈青看看沈老爷子：“爷爷，只能等明天了。”
沈老爷子叹口气：“那也没招。”
沈青嗯了一声，沈老爷子回了工地。
沈云得知事情经过，心中虽然着急，可是银行没钱，谁也没招。
“爷爷，我先回去了。”
“去吧！”
沈云已经来街里一小天了，结果无功而返。
也不对，最起码沈青答应借给她钱了。
事实沈青这钱是借给沈老爷子的，至于他老人家借给谁使用，那是他的事情。
要是沈云张嘴，沈青绝对不会这样痛快把钱借给她。
不是沈青冷血，是她不想跟沈云有过多的交集。
直白来说，钱虽然拐了一道弯，但说到底沈青还是间接性帮助了沈云。
不是沈青有多高尚，是她身为三个孩子母亲，真是不忍心看着顾艳玲小小年纪流落在外。
傍晚上得顾客比较早，不到五点半就上人了。
沈青从五点四十开忙，直到九点钟她才下灶。
“给你。”
“什么呀？”
沈青接过赵建国递到她面前的牛皮纸档案袋，打开一看见是申请的饭馆挂靠手续审批下来，顿时她就笑了。
赵建国注视着她，觉得自己小媳妇笑起来真好看。
沈青美滋滋把手续装进档案袋里：“我们可以找门市了。”
赵建国又给了她一个惊喜：“上次你看中的门市，我已经给你谈下来了……”
沈青看中供销社的门市了，不过那时挂靠手续没审批下来，所以她只是说了一嘴而已。
不曾想，赵建国背着她，偷偷找人联系的供销社主任，给人家送了一些礼，事情就敲定了。
只要他们这边手续齐全，就可以拿着手续去供销社租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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