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手从她后背上移到沈青后脑勺上：“困了？”
沈青语气蔫巴巴：“嗯！”
赵建国抚摸她散开头发：“睡吧，我也有点困了。”
沈青懒得动，赵建国也没把她抱下来，两人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赵建国就感觉自己胸腔疼，时不时还咳嗽一声。
沈青在他身上睡了两个多小时，赵建国不难受才有鬼。
“建国，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老是咳嗽呢？”
沈青瞥了一眼赵建国，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可能吧！”
沈青憋笑，孙琴急忙给他找感冒药。
“快吃点药，可别把孩子给传染了，特别是小阳，你可要离他远点……”
赵建国哭笑不得，以为孙琴是关心他身体健康呢，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沈青瞅了一眼一脸郁闷的赵建国，笑眯眯去了厨房。
吃早饭时，孙琴都没让赵建国上桌，美曰其名怕他把感冒传染给孩子。
“妈，让建国上桌吧，他都吃感冒药了……”
沈青知道他没感冒，在孙琴话音落下以后，她把话接了过去。
孙琴看看沈青：“那可不行，小阳要被传染咋办？”
沈青僵住，又不好说赵建国没感冒，赵志江说：“一顿饭在哪吃不一样。”
赵志江两口子到底没让他上桌，吃过饭孙琴还叮嘱赵建国按时吃药。
不等赵建国沈青离开家，孙琴煮醋熏屋子。
两口子出了家门，沈青想想孙琴的一举一动就忍不住想笑。
“你还笑？”
沈青收敛笑容：“你到底是不是亲生？”
赵建国瞪她，沈青耸了耸肩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其实孙琴之所以如此紧张兮兮，还不是因为赵晨阳伤没好利索嘛。
两口子去菜社买的菜，赵建国把沈青送去饭馆随后才离开。
店里员工正常都是九点来上班，季淑影八点钟就来了。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上班时间是九点。”
季淑影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我习惯了早起，睡不了懒觉……”
沈青笑了笑：“一般你几点起来？”
“四点半。”
四点半？
夏天还可以，冬天有点太早了。
“起来的这么早，是练功吗？”
季淑影看向沈青：“你知道得还蛮多的。”
沈青目光从账本上移开：“杂技班应该是个不养闲人的地方。”
季淑影点点头：“的确如此，而且内部竞争很残酷。”
沈青眯了眯眼睛：“杂技班是不是大多数都是孤儿？”
季淑影再次点点头：“是的，而且他们一个个从小就要吃很多的苦……”
沈青能想到那些画面，为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感到悲凉。
俩人聊会天，等程丽娟来了，季淑影跟着她去了火锅店。
吱嘎一声——
苏文韬推门而入，低着头想去厨房，沈青目光看向他。
“站住。”
苏文韬停下脚步，沈青观察着他：“转过身、抬起头。”
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显然不正常。
苏文韬磨磨蹭蹭转过身，沈青蹙眉：“抬起头。”
他缓慢抬起头，沈青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跟人打架了？”
苏文韬低下头，咬着唇不说话。
沈青从收银台里急忙出来，取下苏文韬头上所戴的帽子，这才知道他伤的有多严重。
苏文韬耳朵淤青一只，脸颊肿的多高，头发被剪的如狗啃似的不说，额头前居然还有个五毫米没有缝合的伤口。
“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苏文韬抬起头看看沈青，又缓缓低下头：“小姑姑，没人欺负我……”
都这样了，还没人欺负他呢？
沈青都气笑了：“告诉我，是不是你舅姥爷打得你？”
苏文韬寄住在他舅姥爷家，也就是苏杨兰舅舅家。
他低着头不说话，沈青扶着他肩膀：“跟小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文韬依旧不说话，沈青吓唬他：“你要是不说，我马上把你送回家。”
“小姑，求你别把我送回家，我说我说……”
苏文韬舅姥爷家的孙子与他年纪相仿，那孩子从小就是个窝里横的主。
从他住进去以后，就以欺负他为乐，开始他舅姥爷还装模作样训斥自己孙子几回，时间一长他舅姥爷就装聋作哑了。
这事儿说起来跟他父母也有关，自从把苏文韬送去杨家以后，他父母就没再来看过他，更不曾对自己舅舅舅妈所有表示。
直白来说，苏文韬舅姥爷就是想把他逼回家，不想这孩子也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愣是没跟任何人说过。
沈青听完苏文韬的遭遇：“小姑带你去卫生所。”
苏文韬摇摇头：“小姑，我已经没事了，没有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沈青叹口气：“听我的！”
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沈青觉得杨家有些过分了。
想撵人就直说，何必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呢？
沈青拽着苏文韬去了卫生所，给他额头缝的针，医生又给开了一些消炎药。
“小姑。”
“怎么了？”
从卫生所出来，苏文韬停下脚步喊住了沈青。
“小姑，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要是回了家，我爸妈会打死我。”
沈青不明所以：“他们为何要打死你？”
苏文韬看看沈青：“因为我来时我爸妈说了，要是我学不成手艺，回去他们就要打死我……”
沈青觉得那是他父母吓唬他的话，不曾想苏文韬却说：“小姑，因为我妈不是我亲妈。”
“啥？”
苏文韬艰难说起自己身世，他是苏杨兰大哥跟其他女人所生孩子，恰巧在他出生时，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出身就夭折了，所以他在出生以后就被抱回了苏家。
这件事在苏家不是什么秘密，他如今的妈，更是因为这件事情经常虐待他。
沈青望着苏文韬，心中惊涛骇浪。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苏文韬的父亲居然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史。
“那你亲妈呢？”
苏文韬红了眼眶：“我爸说我妈死了，我也不知我妈是谁……”
沈青一颗心揪在了一起，不知苏文韬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不好做任何评价。
“所以家里对你最好的人是你老姑对不对？”
沈青所说的苏文韬老姑就是苏杨兰。
苏文韬点点头：“我老姑说了，我只有离开那个家，才能有条活路……”
得了，沈青不知说什么了，她就说么，苏杨兰那种性子的人，怎么会轻易开口求自己让苏文韬来学手艺。
原来当中还有这么多曲折离奇的事儿掺杂在里面，听得沈青只想说一句造孽。
“以后好好干，争取早日出徒。”
苏文韬点点头：“小姑，你放心，我会好好学艺。”
沈青拍拍他肩膀：“我们回去吧！”
苏文韬厨艺天赋一般化，但他不怕吃苦，更是不管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去干。
回到店里，苏文韬去了厨房，沈青一个人坐在收银台里发呆。
“沈青，你想什么呢？”
沈青想事情想的过于专注，赵建国推门而入都没让她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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