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他们吃的很简单，一菜一饭，还有一份咸菜。
吃过饭沈云收拾利索灶台，付军踮着脚回了西屋。
傍晚吃过饭沈云带着孩子就睡下了，凌晨一点她起来穿衣服。
顾艳玲睡的很香，要是可以的话，沈云真的不想大半夜带着孩子出门。
可是没有办法，顾艳玲太小，不能把她放在家里，沈云只能把她带着身边。
顾艳玲全程都闭着眼睛，穿戴整齐，沈云抱着自己女儿上了马车。
“坐好了吗？”
“付大哥，我们坐好了。”
付军扬起马鞭，马车缓缓从院中离开……
两点钟他们出发的，凌晨五点钟到目的地。
集市上已经有人出摊了，他们找个好点位置，把要贩卖的物品一样样从马上搬下来摆在地上。
他们卖的是残次品锅碗瓢盆，这些货都付军通过他发小在各个厂子以废品价格收购回来的。
摊子摆好，付军说：“我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热乎的什么都行。”
北方四月下旬份天气一早一晚可不暖乎，他们凌晨两点钟出的门，虽然穿着大棉袄大棉裤，架不住在外待着的时间长。
付军应了一声，一瘸一拐朝小吃部方向而去，沈云跺跺脚搓搓手，目光落在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当初来到省城以后，沈云没有落脚点，带着孩子在招待所住了几天。
兜里钱有限，加上没有当地生活票，吃饭都需要花高价钱，母女二人可谓是寸步难行。
沈云无奈带着孩子去找工作，其实她自己知道，就她们母女这情况，即便是找到工作了，也不会有人雇用带着一个孩子的她。
可不试一试，她们母女只能坐吃山空，要是把钱都花完了，她们母女怎么活？
沈云带着孩子四处碰壁，来省城第十天傍晚，她出门给顾艳玲买药，遇到醉倒在路旁的付军。
她把付军送去了医院，给垫付了十块钱医药费，渐渐两人熟悉了起来。
付军得知她们母女没有落脚点，就把她们母女带回了家。
有地方容身了，沈云就研究赚钱。
付军住在郊区，一个人生活，靠种地拉脚为生，聊天当中沈云得知他发小有路子能搞到残次品锅碗瓢盆，两人就做起了这份生意。
一年了，钱是赚到了一些，但也不多。
虽然锅碗瓢盆是消耗品，可别忘记这年代人用东西多节省。
除了碗，像盆子，锅，大缸之类的物品，若是坏了都是找锯盆锯缸师傅花少许钱修修继续使用。
实在修补不上只能换新的，只要能用，一般人家轻易不会换这套厨房用品。
因此他们生意谈不上多好，所赚的钱养家糊口不成问题，有点余钱也都是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
没一会付军提着早饭回来了，他给沈云母女买的豆腐脑油条与馄饨。
吃过早饭沈云身上逐渐有了热乎气，顾艳玲坐在马车上，不紧不慢吃着早饭。
“妞妞，抓紧吃，在磨蹭一会馄饨都凉了……”
小孩子吃饭不都这样吗？
边吃边玩，大人再着急，孩子是一点也不着急。
顾艳玲哦了一声，吃饭依旧是那个速度，沈云无奈摇摇头，见摊子前有人，她顾上自己女儿了，急忙去做生意。
一小会沈云卖出来三块钱，可把他与付军高兴坏了。
好几天没有做过这种生意了，这是刚开市，还没正式上人呢！
“付大哥，看来我们今天能小赚一笔钱。”
付军笑着点点头：“是呀，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生意了……”
说着话，大集上陆陆续续上人了，顾艳玲很听话，除了上厕所以外，孩子基本都在马车上待着。
一个上午卖出来二十多块钱，除去成本，赚了十八块。
沈云与付军五五分账，一人能分九块钱，挨冻受苦都值得了。
收了摊，付军去供销社买了一些散装白酒，随后拉着她们母女往回走。
付军是个大酒蒙子，整天醉生梦死的喝。
就因为他嗜酒如命，三十多岁的年纪依旧是孤家寡人。
上几天跟他发小出去喝酒又喝多了，回家时崴了脚，因此走路才一瘸一拐的！
“付大哥，酒还是少喝一点吧！”
付军脸上划过不自然神色，他赶着马车嗯了一声。
其实在认识沈云以后，付军喝酒都收敛了很多。
沈云见此没再说什么，抱着顾艳玲，母女二人望着沿途风景。
颠簸三个小时到了家，洗洗刷刷沈云做晚饭。
第二天附近公社没有集，所以沈云在家待了一天。
有的集市是初一十五才有集，有的集市三六九有集。
还有一些集市是星期三或者星期五才有集，反正这边集市不像富裕县公社大集是全天的，几乎都是半天集市。
在这期间，千万别遇到打击投机倒把的，若是被扣了货物，损失些钱都没什么就怕抓人。
情节严重直接会被拘留，要是贩卖紧俏货，最少是三年以上牢狱之灾。
就好比林松年，他不就是倒卖的紧俏货吗？
若不然也不会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翌日凌晨三点他们从家里出发的，天亮他们到了公社大集上，沈云与付军开始摆摊。
这个集市的生意十分惨淡，一个上午就卖了两块钱。
收了摊，沈云上了马车，无意之间看见一张报纸。
“付大哥，你买的报纸？”
付军嗯了一声，沈云抱着顾艳玲拿着报纸看了起来。
“好日子饭店招聘服务员，厨师，切墩师傅，洗碗工，打杂工，面二师傅……”
沈云看了几遍招聘启事，一颗心跟着起起伏伏。
付军听见沈云所说的话：“好日子饭店？听起来不像是国营饭店，私营的话不是应该是饭馆吗？”
国营饭店都是以城市名字命名，比如，冰城市饭店，冰城市大饭店。
沈云摇摇头：“不清楚，既然人家写的是饭店，想必手续都是正规的呗！”
这年代手续不正规可不做了生意。
付军点点头：“只要有人脉，啥手续办不下来……”
沈云目光再次落在招聘启事上，她猜测这个饭店是沈青开的。
为何？
好日子饭馆，好日子火锅店，她离开家时，好日子烧烤店即将开业，现在出现个好日子饭店，沈云自然而言会把几个店串联在了一起。
沈云捏着报纸的手紧了紧，她就没想到，沈青会有今天。
当年沈青在沈云眼里就是个无脑花瓶，现如今花瓶已成长令她仰视的地步。
“妹子，你咋不说话了？”
“付大哥，刚才我走神了，你说什么了？”
付军回头看看沈云抱着孩子背影：“我说，我们开间饭馆如何？”
沈云抱着顾艳玲扭过身：“开饭馆？付大哥你有关系吗？再说我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呀！”
付军笑着说：“钱的事情好解决，咱们不是有这匹马呢吗？至于关系，我发小认识倒爷陈三爷。
三爷在冰城市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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