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娟不知季淑影与苏文韬之间发生的事情。
她见苏文韬看见季淑影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由开口。
“文韬，是不是看见你季姐高兴傻了？”
苏文韬目光飘忽不定，他一步步朝季淑影程丽娟走来。
“季姐。”
季淑影嗯了一声，再无下文，一瞬间苏文韬不由捏紧拳头。
“程姐，时间不早了，店里快上人了，我先回去了，回头我们再聊……”
苏文韬以为季淑影会回他们之前的住处呢，他刚要把钥匙掏出来，季淑影已经转身走了。
“季姐。”
季淑影脚步一顿，深呼吸一口气，她转过身：“有事？”
苏文韬把兜里钥匙掏了出来，季淑影扫了一眼：“我不回去住。”
她就这一句话，抬脚就走，留下苏文韬愣怔在原地。
“文韬，你过来，帮程姐把东西搬收银台里面去……”
回过神的苏文韬应了一声，目光恋恋不舍从季淑影身上移开。
离开的季淑影拿着介绍信直接去了招待所。
她开了一间单人房，洗个澡，随后去小吃部吃的饭晚。
一夜好眠，翌日季淑影从招待出来，在门口看见了苏文韬。
两人面面相视数秒，季淑影蹙眉，直径从苏文韬身旁走了过去。
季淑影的无视让苏文韬心中很难受，他转过身，跟了上去。
她先是去吃的早饭，随后买了一些黄纸与祭品。
“你跟我干什么？”
季淑影以为自己不搭理他，苏文韬会自觉离开，不想他跟了一个多小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文韬抬起手挠挠头，一声不吭，清澈目光之中带着一丝难过，看的季淑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不要在跟着我了。”
苏文韬不说话，季淑影走一步他跟一步。
季淑影无语，也不管他了，提着祭拜朝梁顺坟茔地而去。
梁顺的坟头不大，孤零零葬在一个树林地头上。
季淑影来到梁顺坟前，不由伤感了起来。
她把祭品一一摆上，烧着纸嘴上念叨着：“这些都是你生前爱吃的食物，今天我都给你带来了……”
说着说着季淑影哭了，梁顺的离去，让她失去了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季淑影七点多钟来祭拜的梁顺，一待她就待了一个上午，在这期间苏文韬一直没有离去。
“我要回去了，来年再来看你……”
季淑影擦擦脸上泪痕，一转身看见了苏文韬。
“你怎么还没走？难道你不用上班吗？”
苏文韬看了季淑影一眼：“我今天休班。”
季淑影深呼吸一口气，什么都没再说，自顾自朝前走。
苏文韬一个没忍住拉住了她，季淑影拧着眉，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干嘛？”
苏文韬抿嘴，有些无措的开口：“季姐，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他毕竟是个孩子，表达不好自己的情感。
季淑影目光打量着苏文韬，发现他长高了不少。
“你走吧，我也要走了。”
苏文韬紧张了起来：“你要回省城了？”
季淑影点点头，苏文韬脸上都是失落情绪。
“季姐，你留下来好不好？”
留下来？
季淑影不可能留下来，她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苏文韬。
“不可能的事情。”
季淑影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苏文韬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窟。
他红了眼眶，像是无助又可怜的小奶狗：“为什么？”
季淑影望着他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没有为什么，你回去吧。”
苏文韬上前一步，他说：“季姐，我、我喜、我喜欢你。”
喜欢？
季淑影仰头看看天空：“苏文韬，你疯了吧？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嘛？”
苏文韬当然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了：“季姐，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季淑影面无表情看向他：“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所以你回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她要回招待所，下午季淑影需要去民乐村一趟，沈青给徐芬沈长海沈老爷捎回来不少过节礼物。
苏文韬拦住了季淑影的去路，他眼眶之中含泪。
“季姐，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留下？”
季淑影幽幽叹口气：“苏文韬，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留下来。”
苏文韬却不死心，他哭了：“季姐，我想你了。”
一句话直戳季淑影心窝，令她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小屁孩一个，不要胡说八道。”
苏文韬望着她：“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自从你走后，我感觉自己活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动过去省城找季淑影的心思，奈何他又不敢去找季淑影。
主要是季淑影不给他好脸色看，苏文韬怕自己去了，在惹怒了季淑影。
“我懒得搭理你。”
季淑影留下这句话直接离开，苏文韬仰头望着天空。
“季姐，我可以赚钱养活你，真的……”
季淑影听见苏文韬所说的话了，她身影钝住：“文韬，我们俩永远都不可能，所以有些事该忘记你就忘记吧！
将来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至于我，只是你人生当中一个过客……”
苏文韬扭过身，望着季淑影背影：“不，我只想跟你走完余生。”
季淑影何尝不想呢？
问题是他们二人年龄悬殊太大，再一个他们的事儿要是传开，不管走到那里都会受人非议。
季淑影害怕过那种生活，更怕有一天被苏文韬抛弃。
毕竟苏文韬太年轻，而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两人即便现在顶着各种压力走在一起，将来谁能保证苏文韬不会变心？
谁也不能保证的事情，因此季淑影不敢踏出那一步，她宁愿远离苏文韬，也不想给彼此带来更多的伤害。
季淑影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之中浮现难以遮掩的苦涩。
她说：“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
苏文韬胡乱擦擦眼泪：“孩子就孩子，我不在乎。”
季淑影却说：“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就如今的你，要什么没什么，指望我赚钱养活你？”
苏文韬僵住，现在他只是个学徒，沈青可怜他，每个月给他十块钱零花钱。
假设他真的想跟季淑影在一起，试问十块钱能养家吗？
这是一个很客观的问题，并且他们想在一起就要离开富裕县，那样一来季淑影就会失去了工作，如今工作又不好找，他们总不能乞讨为生吧？
现实问题都摆在了眼前，容不得季淑影做出自欺欺人的事情。
苏文韬缓缓跪下，季淑影的身影渐行渐远。
“我苏文韬不会穷一辈子，我一定会出人头地……”
想好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想出人头地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情，需要去做，需要去努力。
下午季淑影去了沈长海家，她来时，家里只有徐芬自己。
礼物送到，徐芬见季淑影要走，急急忙忙准备去抓鸡抓鸭往省城带……
沈青就知自己母亲会这样做，所以她跟季淑影都交代好了，什么东西都别带。
徐芬笑了笑：“别听她的。”
季淑影笑吟吟开口：“婶子，小沈来时一再交代我，不让您往回带东西，省城卖什么的都有……”
徐芬见此没在强求：“那好吧，不带吃吃喝喝的东西，我得麻烦你把我给孩子做的衣服鞋子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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