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丧失的前一刻,我看见自己拿着那把泛着寒光的菜刀,毫不犹豫的抹向了自己的脖颈。
都说人死之前,往事会想幻灯片一样在眼前过上一遍。
所以我也做了个很长的梦,不出所料,梦里我又见到了莹莹,吴昊,还有许许多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不同的是,这次的梦境比以往更长,画面却更加的模糊,在梦里除了曾经的记忆,我还隐约的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身影。
记忆里有许多关于她的画面,似乎很久以前她就在我身边,两个人一起喝茶、聊天、看风景,也在许多地方留下过足迹,无论是冰天雪地还是热带雨林,亦或是星辰大海和茫茫戈壁。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看不清她的脸,却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抱着一个人的身体,走在一个昏暗破败的建筑里,越过长长的走廊,迈过陡峭的楼梯,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进到一个阴森的房间,把怀中那个人放进一副冷冰冰的棺材里。
她在棺材旁站了许久,然后毅然的转过身,在茫茫的黑暗中隐匿了身形。
我清楚看见,那副棺材旁有八个人席地而坐,他们就像雕塑般一动不动,仿佛是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的尸体。
只是黑暗中偶尔会闪过一丝鬼火,眨眼睛,鬼火熄灭,整个屋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知道掐人中这个抢救方法是谁发明出来的。
但经历过的人肯定清楚,那滋味一点都不好受,被掐的时间长了,整个牙花子都是一种酸胀麻木的状态,我甚至一度认为被掐的人是硬生生疼醒的。
可青青不这么认为,她一边掐着我的牙花子,一边还扇着我嘴巴子,嘴里还嚷嚷着:“顾言,醒醒啊顾言,你赶紧给我起来啊!”
意识恢复的那一刻,我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不难受的地方,哪怕听见了青青的声音也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但这女人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边扇我嘴巴子一边在我耳朵边嚷嚷,这给我烦的啊,实在受不了噪音和暴力的双重打击,我强忍着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指着青青问她:“你特么就不能轻点啊?”
我当时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态度,想问她是不是想趁着我昏迷的功夫,对我进行一波报复打击,但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我接下来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她眉头紧皱,一脸的愁容,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女儿在医院诊室,亲口听见了自己爸爸癌症晚期确诊的消息。
这时候我才猛然惊醒。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我清楚记得自己是用菜刀抹脖子了,那现在……
卧槽!想到这我整个人都慌了,赶紧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脖子,但不知道为啥,脖子上面挺光滑的,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刚才的地方,只是吴昊和拎刀砍我俩的女人都不见了。
而且青青这幅表情让我心里特别没底,我就茫然的看着她问:“我现在是人是鬼啊?”
“放心吧,你还没死呢。”
青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她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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