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烟双眸含泪，眼尾带着让人疼惜的红，就快要支撑不住。
但她还是强忍着绝望，对着陆行知嘲讽地笑出了声。
说完之后，便顺着窗边墙壁滑落，猛地跌坐到了地上。
咚的声响过后，陆行知才从心里窒息的疼痛中，缓缓回过了神。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着，平复汹涌的情绪。
随后睁开眼，极有耐心地，再次把虞烟，一把抱起。
陆行知脚步平稳，没看怀里的人，径自走向了卧室。
他单脚踢开门，一路往里，把虞烟轻轻地，平放到床上。
而整个过程，虞烟再没有任何挣扎。
只是任由陆行知抱着，双目无神，神情呆滞。
像是溺水的人，在无数次挣扎后，好不容易，看到不远处一根浮木。
但就在她拼了命地往前游，快要接近的那一瞬间。
突然来临的洪流，让原本盛满的希望，随着风浪，被吹到更远处。
直到彻底地消失，连一丝影子，都再看不见。
陆行知蹲在床边，替她盖上被子后，抬起手，抚过被泪水沾湿的头发，别到耳后。
指腹擦过虞烟眼睛旁边，顺势擦去泪痕。
他低头，轻声对着虞烟安慰，“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床上躺着的人，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复。
陆行知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卧室。
就在刚走出一步的时候，察觉衬衫袖口，被很轻的力道扯住。
陆行知回头，对上虞烟冷漠的眼神。
她脸色苍白，发出的声音，听着虚弱无比。
“你说的交代，包括让陈舒华去死吗？”
说话的语气平静，像是再平常不过。
陆行知却被这一个字，激得眉头紧紧皱起。
他转过身，却并没有再次蹲下。
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虞烟，正要放轻声音提醒。
虞烟看着陆行知，黑暗里，眼里只剩下发红的恨。
她倔强地抬起下巴，咬着牙开口，“陆行知，你不仅是害死我妈妈的帮凶，现在还阻止我报仇，我会恨你一辈子。”
男人太阳穴跳了下，额头上青筋凸起，极力克制。
对于虞烟这番话，他装作并没有太大感觉。
陆行知不动声色地把发抖的手，藏到身后。
然后看着虞烟，尽量温柔地劝说，“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帮你报仇，而不是像你这么冲动，不顾一切。”
说完便抬脚，快速转身，往门口走去。
在门被关上之前，虞烟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最后说了句。
“我没什么可失去的，我只要她死。”
陆行知握着门把手的手，倏地停顿。
不过两秒，便轻轻地，关上了门。
客厅的地上，散落着虞烟那部白色手机，和录音笔。
陆行知走过去，俯下身体，捡了起来。
随后拿起沙发上搭着的外套，穿上后，挡住手臂的伤。
走出澄苑后，他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身边有人上前，低声汇报着，“已经查到了，那个男人出现过的地方，附近很空旷，应该是有人被藏在那里。”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陆行知只是眉心拧了下，继续听着，“要不要……”
他抬手，适时地打断，“不用。”
而等人离开后，他坐进车里，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
桑敏声音哽咽，听着可怜兮兮。
“行知哥哥，你查到我妈妈的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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