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晏澄。”
晏澄自报家门,从头到脚被一股戾气包裹。
他很讨厌别人叫他“岚王晏泠的弟弟”。
姬如风一瞬便洞悉了晏澄的心思,那张年轻却点缀着白眉的脸上绽放出不失礼貌的浅笑。
“你叫什么无所谓,不用告诉我。”
晏澄抬手打出一团火球,迎面扑向姬如风,却被姬如风的风刃轻而易举地化解。
即便是晏澄,也只看到姬如风负手而立,另一只手搂着绯雪。
他是何时,如何出招的,他完全没看清。
仿佛姬如风根本不曾动过。
但姬如风确实出招了。
因为绯雪看清了那电光石火般的动作。
姬兄的武功又精进许多……
心中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绯雪咬住下唇。
曾经,他与姬如风还可一较高下。
曾经,他还想再见姬如风时可以让姬如风刮目相看。
然而现在……
绯雪垂眸,削葱根似的手指握成拳头。
这手,已经变得软弱无力,别说同姬如风这种高手切磋,就连从暴徒手中保全自己都办不到。
绯雪的手禁不住颤抖。
他突然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觉得自己没脸见姬如风。
“雪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姬如风话音刚落,就将绯雪打横抱了起来。
“变轻了……一看就没好好吃东西。”姬如风声音温柔,语气并无责备的意思,“待会儿我请你吃点好的。”
紧绷的身体在姬如风温暖又充满安全感的怀中渐渐放松下来,绯雪确实累了,身心俱疲,整个人仿佛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我带你离开这里。”
听到姬如风这么说,绯雪未置一词,却将自己的头顺从地靠在了姬如风结实的胸口上。
姬如风的心跳变快了,但他并不怕绯雪察觉到。
毕竟早在两人初次相遇时他就告诉绯雪了——
“我喜欢你。”
“你以为你说走就能走?”
巨大观音像下面的晏澄怒吼道。
姬如风愣了一下,笑道:“我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呢?谁能阻止我离开?你么?”
抱着绯雪,姬如风如一只展翅高飞的白鸟从天而降,白衣飘逸,猎猎如风。
他气定神闲地往门口走,故意与晏澄擦肩而过。
晏澄咬牙切齿,原本人畜无害的娃娃脸此时像被扭曲了一般。
但也仅此而已。
他没有再对姬如风使用秘术。
转生门在当今武林中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门派,不过门主姬如风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家喻户晓。
六年前,晏澄听说姬如风闭关修炼,如今出关,武功确实更上一层楼。
若是真与姬如风交手,他讨不到一点好,这点晏澄心知肚明。
见晏澄没有要和他动手的意思,姬如风轻声发笑:“你还算是个聪明人。”
这个节骨眼跟他动手,无异于找死。
事实上,若非姬如风想尽快带走绯雪,不想节外生枝,晏澄未必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观音堂外,夜色黑得宛如一块墨。
姬如风抱着绯雪纵身跃起,脚下踩着落雪的枝叶,背映一轮朦胧银月。
当听到怀中之人传出匀称的呼吸声时,姬如风知道绯雪睡着了。
唇角上扬的弧度加深,他将绯雪抱得更紧,飞檐走壁,眨眼间便离开了永兴寺,直奔燕京城郊而去。
岚王府静的出奇。
玲珑阁里,沈凝玉又在扎小人,只不过这一次他手中的小人多了一个。
“在扎我么?”
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沈凝玉一大跳,手中两个小人纷纷落地。
其中一个自然是绯雪。
不过绯雪身上的针跟之前比明显少了许多,反而另一个小人身上被扎满了针。
这另一个小人,缝得精致生动,与此时此刻出现在沈凝玉面前的男子一模一样。
晏澄将自己的小人捡起来,把扎在上面的长针一根一根拔出来,勾勾唇角,看向沈凝玉,后者的脸一片煞白,惊恐得浑身直打哆嗦。
沈凝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位被岚王宠爱有加的弟弟竟然如此可怕,不仅工于心计、深藏不露,还盯上了他。
自从那一夜自己失身于晏澄后,晏澄时不时地就会在深夜到他的寝殿里来,狠狠蹂躏他一番。
沈凝玉很清楚晏澄不是喜欢他,只是拿他当个方便发泄的工具罢了。
而且每次情事都将他搞的下不来床,在他眼中晏澄根本就是个虐待狂。
于是沈凝玉偷偷做了晏澄的小人每天都扎上几针,他觉得这种巫蛊之术还是有效果的。
绯雪就被发配永兴寺了,他相信只要他坚持扎晏澄的小人,晏澄迟早有一天也会身首异处。
“对、对不起……求你……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沈凝玉乖巧地在晏澄脚边跪下来,瘦弱的身体抖若筛沙。
在没被晏澄发现他扎晏澄的小人之前,晏澄就经常在床上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这回被发现了,还不知道晏澄会如何惩罚他呢!
“呵!”晏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哂笑,“现在知道求饶了?你这种废物就知道暗地里偷偷摸摸干些没用的勾当。”
晏澄一脚将沈凝玉踹倒在地,肮脏的鞋底直接踩在沈凝玉的脸上。
“你以为扎小人就能咒我死吗?这个世上要是这么简单就能咒死一个人那就不需要努力了。”
晏澄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碾着沈凝玉的脸,宛如在碾死一只臭虫。
沈凝玉哭花了脸,连求饶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高高在上地俯视脚下的沈凝玉,晏澄眼神冷酷,仿佛比草木更加无情。
“你也是倒霉,谁叫我今晚心情很差呢!”
晏澄移开脚,抓着沈凝玉的头发,把沈凝玉扔到了床上。
昏暗光线下,沈凝玉看到了晏澄手里那些针。
细长锋利的针反射出刺眼的寒光,本来这些针都是他亲手扎在晏澄的小人身上的。
意识到晏澄想要做什么,沈凝玉泪眼汪汪,苦苦哀求:“不、不要……不要……求你了……”
“早就知道求我没用了还求,你可真是贱。”
晏澄从沈凝玉的衣服上撕下一块碎布塞进沈凝玉的嘴里,然后扯掉沈凝玉的亵裤,把尖锐的针刺进了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玲珑阁深处传出痛不欲生的哀嚎,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然而寝殿太大,这哀嚎声终究穿不透又厚又坚固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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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澄看着楚楚可怜的沈凝玉不仅毫不同情,反而满脸嫌弃。
“无论是你这张脸,还是你这副身子都远远比不上阿雪,你就是做阿雪的替身都不配。动不动就哭鼻子,还想装可怜博同情,难怪你入王府这么久,哥哥连正眼都没瞧过你一眼。”
趴在床上啜泣的沈凝玉听着晏澄这些讽刺和数落呜呜地哭得更凶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凝玉将脸埋在早已被泪水打湿的被褥里。
论出身,他不算差,他爹在淮水一带的小地方做过父母官。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瘟疫,他爹被上头的大官当了替罪羊,全家遭到流放,爹娘都死在半路,他几经辗转被卖到宫里,本来是要净身做太监,但正值太后想在一手遮天的岚王晏泠身边安插自己人,于是选中了他作为男宠送过去。
沈凝玉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很向往入王府后的日子。
再加上,他见过晏泠。
在净身之前的那一天,他刚巧撞见了被江晟召入宫中的晏泠。
岚王的大名他早就听过,不过传言中岚王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他本以为岚王长得应该很吓人,然而实际见了,竟是如此英俊潇洒,威风凛凛,比当今皇帝还要有帝王之气。
沈凝玉的心,就在这远远的一瞥中,被晏泠带走了。
所以当他被太后相中,要去做晏泠的男宠时,他真的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以为,他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晏泠一定会宠幸他,即便做不成王妃,能被晏泠纳为妾也不错。
沈凝玉甚至觉得,他哪怕连妾都做不成,只要能伺候晏泠就好。
然而……
从他入府,晏泠就把他当空气。
沈凝玉不傻,知道晏泠在提防他,因为他是太后的人。
太后在将他送给晏泠时确实吩咐过他,要他注意晏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沈凝玉明白,太后是怕晏泠造反。
所以他从来没指望过晏泠能够爱他。
但他容貌出众,晏泠就算不爱他,也可以睡他。
他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向晏泠表示过他想要承欢,也打扮得花枝招展诱惑过晏泠。
然而晏泠从来都不为所动。
一开始沈凝玉以为晏泠喜欢的是另一位男宠林清月。
林清月嚣张跋扈,总在他面前吹嘘自己有多得晏泠宠爱。
沈凝玉起初也被骗了,后来他才恍然大悟,林清月跟他一样根本从未得到过晏泠的宠幸。
晏泠宠幸之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
绯雪。
沈凝玉也说不清晏泠对绯雪到底是什么感情。
晏泠应该是恨绯雪的,所以才对绯雪百般折磨。
可他心底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晏泠很偏爱绯雪。
那种偏爱是他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
沈凝玉本以为林清月被贬为奴仆后,只要他坚持使用巫蛊之术,绯雪早晚也会被晏泠抛弃。
到时候晏泠的身边只剩下他,只要晏泠能沾一次他的身子,搞不好就会迷恋上他。
然而……
身体发出痛苦的悲鸣,现实与梦想相去甚远让沈凝玉有种想死的冲动。
但他又没有勇气。
“别再哭哭啼啼的了,正好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晏澄的双眼折射出满是算计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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