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砾兄……”寒秋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怎么啦?”羌砾故作无辜地问道。
“你……能不能别再动了?”
“我动的又不快。”
“可是……你这……”
“慢点动我舒服。”
“我……”
“难道你喜欢我动的快一点?”
“不是……”
与羌砾的这段对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寒秋已经不想说话了。
羌砾美滋滋地翻了个身,脸就对着寒秋的身体。
更为准确的说法是羌砾的嘴正对准寒秋的腹部,这个角度莫名地让寒秋产生了羞耻心。
他将头扭向一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羌砾。
“寒秋,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羌砾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肯定会被寒秋嫌弃像个幼稚的小孩子,结果寒秋却一口应了下来。
“好啊!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羌砾稍稍想了想,闭着眼睛回答:“我想听寒秋你的故事。”
“我?我哪有什么故事……”
“那关于你的事,不管什么都好,我想听。”
看出羌砾是想了解他,但寒秋并不明白为何羌砾会对他如此感兴趣。
他明明那么普通。
“这样吧,我给你讲讲我和绯雪以前的事……”
“我不想听。”
没等进入正题呢,就被羌砾给否决了,寒秋哭笑不得。
“你不是说关于我的事不管什么你都想听嘛!”
“可我不想听你和绯雪的过去。”
见羌砾态度坚决,寒秋歪歪头表示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羌砾应该是吃醋了。
毕竟羌砾喜欢绯雪,所以自然是不乐意听到别的男人跟绯雪发生的过往。
“原来如此,你是在吃醋。”
小心思被寒秋戳穿,羌砾刷的一下睁大双眼,满脸通红,胸如擂鼓。
“你、你怎么知道我吃醋了?”
羌砾一颗心紧张得怦怦跳。
以前,他无论向谁表白爱意,都不曾紧张到这种地步。
既然寒秋看出他在吃醋,也就是说寒秋明白了他的心意,那么他是否应该乘胜追击,直接在这山洞里把寒秋给办了?
可是羌砾又怕他伤势未愈影响他的发挥。
这时,他听到寒秋淡淡开口:“你喜欢绯雪人尽皆知,所以你会吃我的醋也正常。”
“不是的!”
羌砾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把寒秋吓了一跳。
“我是喜欢绯雪,但现在不是……美人我都爱,绯雪最美,所以我曾经想娶绯雪为妻的,不过……不过我现在……”羌砾说着说着变得吞吞吐吐,脸红的像猴屁股,心脏砰砰砰,跳得他自己都害怕。
见羌砾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寒秋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他其实并不关心羌砾喜欢谁。
羌砾身为北原的西副首领,在西部相当于说一不二的帝王。
这样的羌砾身边不会缺女人,男人或许也不缺。
能够让羌砾动心的,也就唯有绯雪这种绝世大美人。
不止羌砾动心,寒秋也动心。
他认为世间所有人都喜欢上绯雪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不过,天下美人千千万,羌砾与绯雪交集毕竟不多,现在羌砾看上其他美人也合乎情理,寒秋不会为绯雪叫屈。
看寒秋的神情,羌砾就知道寒秋一丁点都没把他喜欢的人往自己的身上联想。
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叹了口气,不再聊这个话题。
这一晚,羌砾是枕在寒秋大腿上睡的,而寒秋则靠着墙壁打盹。
身为既做过影卫又做过武将的人,什么恶劣环境下寒秋都能很快入睡,以便养精蓄锐。
然而这一晚,他睡的不太踏实。
因为他做了梦。
在梦里,总是有一只手在摸他。
隔着亵裤单薄的布料,从他的大腿根部开始摸,一直摸到他的屁股。
这只手摸他摸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他发现,可是却又摸的乐此不疲,无论他如何拒绝,总是要黏上来。
这只手的触感他总觉得有些熟悉,而且摸他摸的一点不粗暴,看得出很在乎他的反应,但又忍不住占他便宜。
寒秋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被人摸屁股的感觉是不舒服还是舒服——
或许还是舒服更多一些。
最过分的是摸他的手从一只变成了一双,甚至摸到了他最敏感的部位。
刷的一下,寒秋睁开双眼。
山洞里一灯如豆,山洞外天才刚蒙蒙亮。
垂眸看了一眼枕在他腿上的羌砾,羌砾睡的很熟,还在打呼。
寒秋用手背冰了冰自己发热的脸。
他怎么会做那么离谱的梦?
想来到北原后许久不曾发泄,所以才会变得欲求不满吧!
用力甩甩头,寒秋的内心有种罪恶感。
眼下羌砾还受着伤,他们两人连山洞都没出去呢,他居然就开始饱暖思淫欲了,寒秋认为自己实在是对不起为他受伤的羌砾。
与此同时,努力装睡不漏破绽的羌砾在心里嘀咕:
寒秋怎么不睡个回笼觉呢,这样他是不是还能再摸两下解解馋?
最终羌砾身上的伤还是回到西部军营里才处理干净,同生死共患难过,寒秋与羌砾之间的关系比之前更加亲近,不过羌砾心知肚明,对现在的寒秋而言,重中之重就是找到绯雪。
他们之所以带着精锐骑兵冲到饶朔的东部军营里,也是由于他们得到消息,饶朔把绯雪“请”到了军营里。
虽然那时扑了个空,不过一个偶然的机会能够与绯雪重逢,羌砾打从心底为寒秋感到高兴。
“你就不怕阿雪把寒秋给抢走了?”晏泠望着并肩坐在土墙上的两个背影,问羌砾。
“不怕。”羌砾摇头,声音自信,“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寒秋,所以会满足寒秋的愿望,而不是剥夺它。”
一句“跟你不一样”让晏泠脸色微变。
“即便寒秋喜欢绯雪,我也有信心让寒秋移情别恋,爱上我。”
看着羌砾自信满满的样子,晏泠嗤之以鼻,“盲目的自信叫自大。”
羌砾扭头看晏泠,不怒反笑,“所以你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才那么对绯雪的?把他强行绑在你身边,用折磨他的手段让他屈服,最终逼死了他,也逼疯了自己……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关于晏泠这两年来的情况,他知道的不少,毕竟晏泠的存在对各国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所以包括北原在内,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晏泠的一举一动。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晏泠冷着一张要杀人的脸骂羌砾。
“有骂我的力气不如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羌砾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晏泠一番,旋即拍着晏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听我一句劝,你穿这身女装还不如全.裸。”
晏泠:……
前方,土墙上,绯雪与寒秋交换了彼此这两年来的信息。
“看样子,当初那颗人头……应该是晏澄用别的人易容的。”绯雪喃喃自语。
虽说寒秋没有死,可是寒秋确实为了帮他而落入了晏澄的埋伏。
追杀寒秋的醉灵宗弟子一定是晏澄派去的。
晏澄想要的应该是寒秋的真首级。
然而久久没能得手才出此下策。
想想寒秋这两年来颠沛流离、风餐露宿,还有性命之忧,全是拜他所赐,绯雪不禁道了声:“对不起……”
“为何道歉?”寒秋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严厉。
“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也不会……”
“我没有为了你。”寒秋斩钉截铁地打断绯雪的话。
目光相交,绯雪看到寒秋刚正不阿的脸上流露出坚定不移的神情。
“我是为了我自己,绯雪。”
“寒秋……”
“就像王爷不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再是我的首领,那时我帮你,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我接受了你的请求,因此不管之后发生任何事,都是我自己所做的选择招致的结果,与你无关。”
一句“与你无关”,看似冷冰冰地划清了与他之间的界线,可绯雪心知肚明,寒秋是在帮他卸掉身上的枷锁。
一直以来,绯雪的身上都戴着两个枷锁——
晏泠的影卫,影卫的首领。
前者让他在晏泠的面前迷失了自我,后者让他认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绯雪……”寒秋的手落到了绯雪的肩上。
这肩膀,其实很纤瘦单薄,承载了太多本不该背负的重荷。
“现在的你自由了,你该让自己自由了。”
寒秋的话让绯雪瞬间湿了眼眶。
他情不自禁地拥住寒秋,像抱着一件至宝般死死不撒手。
目睹这一幕的羌砾用力拍了晏泠的肩膀一下,“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搞不定,什么床上功夫赶紧上,睡服睡服,一睡肯定服。”
“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信心让寒秋移情别恋的么,这么会儿功夫就有危机感了?”
被晏泠戳中要害,羌砾双臂抱胸,沉默不语。
晏泠何尝不想睡服绯雪。
但睡服这种事,他目前是绝不能对绯雪做的。
如羌砾之前所言,曾经,他对待绯雪不是强迫就是折磨。
是他亲手将绯雪对他的爱消磨殆尽。
绯雪的重生,亦是他的重生。
这一次,就让他来好好地爱绯雪吧!
哪怕绯雪永远都不会再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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