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沈知远意外,王秋凤再出现时,竟然平心静气了许多,虽然眼底还是射出怨恨的幽幽冷光,但是面对那些嘲笑和言语刺探,只是冷冷反怼回去,没有再失态大吵大闹,倒是让看客们意兴阑珊,一时失了趣味,渐渐的不再热衷于往她面前凑了。
沈知远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王秋凤回头,和他四目相对。
沈知远勾唇,笑容一定有些挑衅。
换做以前,王秋凤肯定就要扑上来撕扯骂他了,可是这次王秋凤却只是冷冷一笑,然后就往另一边走开。
沈知远望着她的背影垂眸,而后又看向站在对面田埂上指挥大家的赵大山,眉头紧锁。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夫妻到底商量了什么,他心里竟然隐隐的有些不安。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放工。
沈知远站在小溪里刚洗干净脚上的泥,还没上岸,面前就蹲了一个人,手指沾了水细细的帮他擦去裤腿上溅到的几点泥巴。
周围人还没走完,见状又叽叽喳喳起来,廖小丽扯开嗓子,“哎哟,卫东你真是疼沈知青啊!让人好羡慕!”
赵卫东没回,专注的给沈知远清洗干净衣服上的每一点泥巴。
沈知远倒是朝她笑了一下,“三叔对三婶您也挺好的。”
一句话,令廖小丽像打了鸡血似的,顿时更来劲了,嗓门更高,而且特意朝着一个方向嚷嚷,那就是不远处王秋凤所在的方向——
“哈哈哈哪里哪里,沈知青你可真懂礼貌,哎哟你怎么知道我是卫东三婶的?这声三婶叫得,你是城里文化人,叫我三婶,真是甜到我心坎里去了,哈哈哈哈!”
“我也是跟着卫东叫的。”沈知远笑笑,勾起唇低头看向蹲在面前的赵卫东,漂亮的眉眼难得有点羞赧,脸也有点红了,“我没叫错吧?还是应该叫她廖同志?毕竟我们又还没结契,好像廖同志更合适。”
“就这样叫就很好。”赵卫东握住他的手,“反正我们早晚都要结契的。”
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这一幕彻底扎伤一些人的眼。
比如赵大山王秋凤,又比如黎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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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文追上黎禾,“小禾,你和我结契吧好不好?现在赵卫东已经跟沈知远在一起了,你可以考虑我了吗?”
黎禾心里厌烦不已。
这个人怎么回事?上次自己不是拒绝过他了吗,怎么又来缠着自己了!
面上,却是红着眼眶泪眼婆娑,“我不知道,向文哥,我说过我一直只把你当哥哥而已,而且我现在好难过,没有精力想别的事情,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如果你把我当哥哥,之前那次为什么会和我亲嘴!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我想和你结契啊!”刘向文握紧他双肩,着急道,“我发誓我以后的成就绝对不比赵卫东差,赵卫东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小禾,你就跟我结契吧,好不好!”
刘向文是真的慌了,急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向社员打听往年粮食分配的事,试图估算出这一季自己能分到多少大米,而得到的回答让他很崩溃。
他应该就能分到二十斤大米而已,自己都不够吃到下一季收成分配下来,又怎么有能力偿还欠队里的三十斤米!
可是还不上的话他就要被大队送还回城里,在他的履历添上墨黑一笔,他以后的人生就完了!毫无前途可言!有这样的黑历史,根本分配不到工作。
所以他要和黎禾结契,让黎禾家帮他想办法。
“小禾,小禾,我……”
刘向文喋喋不休,无论黎禾说什么,他都咬死了要和黎禾结契。
黎禾彻底恼了,被沈知远这个恶毒男配抢了他的赵卫东,他已经够烦的了,这个男二还妄想上位!
刘向文怎么能跟赵卫东比?书里赵卫东可是很有钱的!刘向文?最后考上大学又怎么样,读书出来还不是得打工!
“我不喜欢你!你是听不懂吗!跟你亲嘴就是玩玩而已,还以为你帮得上忙,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废/物,你配得上我吗!”
黎禾彻底撕下面具,不耐烦推开他低吼,“现在你不就是想要我家帮你还三十斤大米吗,你心机也太深了,想我和你结契,做梦!”
“小禾?!”刘向文目瞪口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黎禾,对方狰狞凶狠的表情是如此陌生。
在刘向文心里,黎禾勤快,善良,开朗天真,而且意外的很有“才气”,是他下乡唯一的温暖。可是如今,黎禾的面目是那么的陌生。
好像从天上干净的一束光,坠进污泥里,又脏又臭,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黎禾凶狠威胁,“别再来纠缠我,否则我就去举报你勾/引我!”
说完,黎禾直接跑走,独留刘向文一个站在原地赤红了眼睛,握紧拳头,浑身发抖,死死盯着黎禾的背影目光阴鸷,写满恨意。
原来黎禾也是玩/弄他而已,跟沈知远那些人没什么两样,竟然敢看不上他!明明自己是因为他才欠队里三十斤大米!
给他等着!
既然跟他亲过嘴了,那黎禾就要和他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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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灶上做午饭的赵卫东,知青们瞠目结舌。
“知远,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你不是要和赵前进同志结契的吗?”天晴现在还懵着。
不止她懵,所有知青都懵。
天知道早上赵卫东闯进来摁住知远就亲的那一幕,有多震撼他们脆弱的小心脏,现在还回不过神来呢。
“没,其实我就跟他谈过,和前进哥只是朋友,他帮我做戏而已。至于原因,你们懂的。”沈知远说着,黯然叹一口气。
于是知青们自发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懂我懂,肯定是因为主任!”
“对,只是拉赵前进同志做烟雾弹!”
“原来是这样,知远你不要难过了……”
沈知远趁机说出赵卫东借住的事,知青们当即同意,表示住多久都没关系。
“可以吃饭了。”赵卫东起菜出锅,一道炒青菜,一道韭菜炒蛋,香喷喷的。
今天的午饭都是赵卫东做的,鸡蛋也是赵卫东买的,知青们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个都不夹鸡蛋。
赵卫东起身,直接端着韭菜炒蛋的菜碟往每个人碗里拨了一份,“谢谢你们平时对知远的照顾,也谢谢你们愿意让我借住,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知青们这才好意思吃。
然后一边吃,一边偷看赵卫东伺候沈知远吃。只见他一会儿把自己的菜坚持分给沈知远,一会儿帮沈知远把饭吹凉,一会儿又给沈知远扇风,最后还把饭分给沈知远一半,直到沈知远说吃饱了不要了,他才快速扒饭,迅速吃完,又拿两人的饭盒去洗。
吃过午饭,沈知远洗脸簌口的功夫,赵卫东消失了会儿,然后抱着一捆茅草回来。
“做个帘子。”迎着沈知远询问的目光,赵卫东淡定的说,耳根却微红。
沈知远莞尔,“又不做坏事,要帘子干嘛?又难道,卫东弟弟你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嗯?”
伴随着勾人的尾音,沈知远手从他的上衣下摆探进,瞬间那坚硬炙热的腰腹紧绷。
沈知远指甲轻刮了一下,挑/逗得少年的寸头更加汗津津的,脖颈都出了一层热汗,喉结急促的不停上下滚动,像是渴极了的旅人。
隔着一层布料,赵卫东像是无法忍耐了一样,青筋跳了跳,一下攥紧了沈知远的手,眉眼汗津津,散着灼热热气,像一匹年轻的野狼,想要撒野,想要掠夺,想要征战。
“想,”他声音沙哑,紧紧盯着沈知远的眼睛,“是,我想做坏事的。”
沈知远望进那乌黑炙热的深邃眼珠里,心漏跳一拍。
“哥哥愿意让我做吗?”赵卫东有点不自在的红了脸,撇开脸去,不敢和沈知远对视,耳根更加红了。
第一次叫沈知远哥哥,他有些羞赧。
不过大手却是依旧紧紧攥着沈知远的手不松开。
沈知远望着硬朗桀骜的少年害羞的神态,喉咙滚了滚,莫名感觉有点渴。
心里好像有一把小火苗向下窜,烧得他燥热。
真是见鬼了,他竟然觉得赵卫东有些可爱,还有些诱人。
沈知远眼底不悦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戏谑,“不怕被人发现,嗯?”
赵卫东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但还是说,“有帘子……”
“那你可要忍住了,不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才好,否则大家就会都知道,严肃的赵卫东同志私底下竟然那么闷骚淫/荡。”
“不要这样说……”赵卫东整张脸滚烫起来,难为情的把脸埋进沈知远的脖颈里,沈知远的话让人臊得脸红。
可是,又忍不住想听更多。
少年害羞的情态,也让沈知远心痒痒,中邪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想更过分的蹂/躏他。
他轻笑,“不能说,可是却能做?卫东弟弟,你还真是闷骚啊。我去午睡了,你要是真能把帘子做出来,今晚哥哥就奖励你,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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