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志远被抬了进来。一进门就爬着改成跪姿,“给皇上、皇后、皇贵妃娘娘请安。”
“你腿不好,坐着说话吧。”
“多谢皇上!”纪志远谢恩,好长时间没看见纪志远了,这孩子长得高了些,也瘦了些,沈若尘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纪志远的腿上,虽是用袍子盖着,但是也一眼就能看出这腿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甚是可怜。
想到这沈若尘看向纪大人,满眼都是怒火,儿子都已经这样了,不仅不自责,还来逼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的这么个主啊!
纪志远感觉出了沈若尘的目光,拱手道:“这事和皇贵妃娘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是我求着三阿哥,求皇贵妃帮忙救我姐姐一命的,皇贵妃心底善良,又念着当初我是三阿哥的伴读,所以才勉强答应的,皇上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你个逆子!皇上面前有你说话的额份么?”纪大人上来就摔了一个巴掌,直接把纪志远打倒在地。
“你干嘛!”沈若尘出言呵斥,挡在了纪志远面前。
纪志远却爬起来做好,嘴角带着血道:“爹,今个您就是得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带走我姐!我不会让你再耽误了我姐一辈子!”
“你个逆子,你在说什么?”
“皇上面前,我岂敢出狂言?”纪志远哼道:“今个当着皇上和众人的面,我就实话实说,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代您给我娘留下了一封和离书,今个若是您敢在欺负了我姐姐,我就和您一起死在皇上面前,也给我娘和姐姐留条活路!”
“你说什么!”纪大人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你还要杀您父亲不成?”
“那就要看您自己了!”纪志远磨牙,冲元德帝磕头道:“还请皇上做主,志远实在是没法子了,今个在您这,要是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家姐和皇贵妃娘娘,志远下辈子报答您和皇贵妃娘娘的大恩!”
说完,纪志远哭了。
纪大人还是不停地骂着,一旁抬着纪志远进门的小子忍不住的道:“你这个做爹的事读书读糊涂了么?今个你儿子不和你拼了,我都饶不了你!你个老迂腐!”
说着那小子就要动手,却被纪志远死死拦住,“曹兄,别!别为了他……不值得!”
“曹兄?”沈若尘眼珠子一转,冲纪志远问道:“他姓曹?那和曹嬷嬷是什么关系?”
“他是曹嬷嬷的孙子,我们就是在行宫认识的,”纪志远话还没说完,沈若尘笑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这不是老天爷成全人嘛!哈哈哈!
沈若尘带着一脸的笑道:“刚才你爹说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姐姐我早就许给曹小公子了,正好曹小公子今个在这,不如就直接拜见岳父大人吧!”
沈若尘冲纪至远和曹家小公子使了一个眼色,这个主意非常的好,就是曹嬷嬷那……大不了以后再给嬷嬷请罪吧。
话说此话一出,曹小公子还在发愣,纪志远却马上反应了过来,道:“原来父亲还知道出嫁从夫啊!我姐和曹兄已经过了更贴,想着从皇宫出嫁更好看些,年底就要嫁人了,父亲既然知道出嫁从夫,那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这个家还你说了算了?还换了更贴,我怎么不知道!”纪大人怒气冲冲地骂道:“你少在这给我演戏了,还嫌不丢人么!”
“丢人?父亲还知道丢人呢?哼,人都不是了,还怕什么丢人!”
“你个逆子!逆子!”
“我说错了么?我现在还是人么?我是瘫子!”纪志远也怒了,“要是谁在逼我姐,我就是死人,还拉着他一起死!”
“好了!别吵了!这是养心殿成什么样子了!”元德帝一拍桌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皇上,臣还没死,这个婚臣不认!”纪大人梗着脖子冲元德帝道:“臣请圣旨,臣这一儿一女不忠不孝,请皇上下旨赐死!”
“你疯了么?”沈若尘直接惊呆了,“这是你亲生的孩子,你要弄死他们?”
“不忠不孝之人,活着也无趣!就该死!”
“你……你……你还是个人么?你……”沈若尘气得差点晕过去,还是马佳皇后扶住了她,小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要不你换个法子?”
沈若尘一愣,不明白马佳皇后的意思。只见马佳皇后向元德帝的方向努努嘴,“要是跟了皇上,那他就说不出什么了。”
沈若尘呆呆地看着马佳皇后,“您说……可是纪姑娘才十多岁啊!还小……”
“小什么,难道你进宫的时候不是十多岁?”马佳皇后耳语道:“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反正看你吧,那么个老顽固,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为难呢!”
沈若尘抬头,只见纪大人正怒视着元德帝,纪志远和曹小公子也是一脸的愤怒,其他众人都是在看热闹,恨不得马上把这消息传播出去才好呢!若是让天下百姓知道……
沈若尘不知道此时是该为皇上担忧,还是该为自己担忧,也顾不得想马佳皇后镇这个主意好不好,唯一想的就是——若是自己弄不好这件事,纪志远这孩子真能死在这,纪如慧恐怕也活不成了!
沈若尘全身颤抖,缓缓地走到元德帝身边,拉着元德帝的袖子跪下来道:“皇上,臣妾有件事一直想和您说,这现在后宫人少了很多,离三年一选秀也还有二年呢,后宫不能一直空缺着,臣妾……”
元德帝瞪大了眼睛看着沈若尘,不由地皱眉,“你胡说什么呢?闭嘴,有事回去再说!”
“皇上,您让宸妹妹说完啊!”马佳皇后插嘴道:“宸妹妹轻易不求您,您就让她说完吧。”
“皇上……”沈若尘开口道:“臣妾一直想找个可心的人伺候您,今日臣妾找到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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