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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起，爹爹老了呢？
从什么时候起，我心里最伟岸的男人也会有这般局促不安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爹爹...”
“阿阴，如果爹爹做错什么事，你能原谅爹爹吗？”
我摇了摇头。
爹爹一愣。
我含泪笑着说，“在我心里爹爹不会错，所以不存在原不原谅。”
他将我抱进怀里，身上依旧是那股烟草混合着檀香的味道。
他拍着我的背道：“爹爹是人，有私心，会犯错。但爹爹这辈子唯一没做错的选择就是带你回家。”
我从他怀里出来，笑道：“我很快就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去吧。”
爹爹孤零零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冲我挥手，直到我看不见他的身影。
蒋灼看见我的登机牌，半天没说出来话，“你姓相？不姓宋？”
我心情恹恹的回，“我倒是想姓宋。”
他纳闷儿道：“你为什么不姓宋？”
“他是我养父。”
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和他说起我的身世。
听到这话，我眼底顿时划过一丝心疼。
我白了他一眼，故作坚强道：“我不需要可怜。”
“我没可怜你。”
“那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宋叔对你真的不错，虽然你是他捡来的，但他把你保护的很好，你不说别人都看不出来你俩没有血缘关系。
反倒是我，从小根本抓不到我爸妈的影子，奶奶又糊涂，只有周妈照顾我，他们眼里只有工作...我才像是捡来的。”
从我第一次见到蒋灼，我就知道他跟蒋叔叔关系不好，总是像一个叛逆的小孩，蒋叔叔要往东，他非要往西。
也许那就是他发泄的方式吧！
爹爹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家愁的事情都不一样。
我们落地后，苏姨亲自来接我们，热情的接过我的行李，神色中带着些许疲惫。
她坐在副驾驶转头道：“我们先去医院看一眼再回家。”
蒋灼问道：“去医院干嘛？”
我同样好奇看向她。
“奶奶病了。”
蒋灼倍感意外，“奶奶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回国就去奉天接阿阴了，我想着等你们回来再说。”
蒋灼焦急的问，“怎么样？严重吗？”
苏姨摇了摇头，“更糊涂了。”
说完，转过身再也没说话。
难道爹爹是知道蒋奶奶病了？
所以才让我过来的？
那他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啊！
我也很担心奶奶的情况，她对我真的很好，虽然她的好是给她女儿的…
每年我都会收到她让苏姨给我寄来的绣花鞋，那一针一线耗费了不少心血，我都舍不得穿。
赶到医院后，蒋奶奶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她需要靠打氧气才能维持呼吸。
她浑浊的眼睛一直望着棚顶，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比划，嘴里说着，“离我远一点，我不走。”
我看到屋里的确有两只游魂，我死死盯着他们，很快，他们就消失了。
我握着蒋奶奶的手，轻声唤道：“母亲，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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