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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摇动一下招魂铃,我便喊一声她的名字。
“时雨,你不要怕,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令你恐惧的画面。”
“我这就带你走,你出来见我...”
“时雨!”
“你出来见我…”
我在那片海滩待了两天,黑天白天叫她的名字,浑身无力,嗓子哑到说不出话来,我也不想放弃。
夜晚累了,我就躺在沙滩上,海风吹在我的脸上,我都会幻想是不是她在拥抱我,可这么久她还是不肯来见我。
后来我时常想,是不是命运对她太过残忍,竟然舍不得分她一点运气和可能。
遗体告别那日,我在海滩上待到了最后一秒。
临走前,我对着广阔汹涌的海,笑着说:“时雨,你不来见我也没关系,以后我会经常来的。
每年七月十五我们都是一起过,今年还是一样。”
我回家换了和司谨川订婚时候穿得那件黑色旗袍,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的小雏菊。
我记得时雨曾说过,那是她见我穿过的最好看的衣服,我要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再去送她。
告别仪式举办的很盛大,司谨川对他的人从不吝啬,时雨人缘好,哪里都有朋友,所以来送她的人很多。
黑白照片里的姑娘开怀大笑,她的眼睛里无论何时都泛着光,我抱着手臂与她对视,不自觉的露出笑颜。
爹爹问我,“找到了吗?”
我遗憾的摇了摇头,“她还是老样子,即便变成了鬼,也要保护我周全。”
爹爹叹了口气,安慰道:“闺女,你和时雨都是好孩子,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悲剧,不过你要学会接受离别。”
“爹爹,我常在想,我们干这行的六亲缘浅,有可能还要孤独终老,看着身旁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去,有的走,有的死,你说我们都要学会坦然学会接受。
当然,我也曾这样去劝导每一个迷路的人。
可是爹爹,我唯一爱这人间的一点是因为它有情,有爱,这些足够我抵御所有遭受的苦难。
如果非要活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肉机器才能变得厉害,我想我不愿意,我宁愿永远执迷。”
爹爹无奈的叹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时雨的离开对我打击很大,一时半会儿我也走不出来。
告别仪式那天商雪没来,她要是敢来,我不介意再送她一巴掌。
四妹在台上讲悼念词,是她亲自执笔写的。
其实时雨的一生并没有四妹写的那般波澜壮阔,可有一句话我觉得她写的特别好。
“时雨的一生并不长,但她用自己仅有的三十年去爱身边的每一个人,这将她生命的长度拉到我们每一个人临终闭眼的时刻。
我不会忘了她,我永远爱她。”
在她的遗体推进火炉前,我破例去到后面,她脸上被入殓师化了淡淡的妆,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一样。
我抱了抱她冒着寒气的遗体,轻声说:“无数次和你说过,谢谢,谢谢你。今天我想说,我很爱你,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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