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豪赌一场
张乔月神秘一笑,却不做声了。
甄棠宝又问:“那去年的失败者满足了胜利者什么愿望呢?我很好奇。”
亿鸥马上补充道:“我也非常好奇。毕竟有钱人的世界实在是很难懂。”
张乔月看亿鸥是的眼神里多了少许柔和:“很多事情没那么复杂。有钱人的世界也充斥着正常人类的所有愿望。我听过曾经有一个失败者就付出了自己整个身家的代价。”
亿鸥问:“所谓美食迷宫被设计出来的初衷是什么?为了解闷?来这里玩的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人,就算愿赌服输,输点钱也许可以接受,输掉全部身家就过了。而且,输了的话,只要对方提出要求,那就要老老实实地将全部身家双手奉上么?有人监督执行么?”
张乔月笑了,“当然有。坐在沙发椅上的都是监督委员会成员。只是我们不这么叫,我们称为见证者。当然,你们几个编外人员并不算,你们顶多算是观众。”
甄棠宝忽然幽幽地说:“这群看客不只是在看热闹,还在见证着整个游戏的顺利进行?所以,这是一场具有强制意味的消遣?”
张乔月打了个呵欠:“因为每个人都是赌徒啊。”
见亿鸥仍旧一脸疑惑,而甄棠宝也用好奇地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她显然感受到了信息不对等之下的优越感。
张乔月冷冷笑着:“餐桌上的人是赌徒,一个是上次游戏的失败者,一个是通过抽签选中的。餐桌之外的人也是赌徒,是整个游戏的见证者,他们也早在开始前就压下了自己的赌注。”亿鸥皱眉:“说白了还是赌博啊。”
张乔月道:“这样游戏才能顺畅继续下去。上一场比赛的失败者虽然有可能失去很多,但是却具有下一次参赛的资格,也就是说他可以通过下一场比赛赢回自己失去的东西,甚至是获得更多。”
“但是失败者也可以不愿意,可以报警。按照你们的这个规则,输家有可能每一年都输,那岂不是要倾家荡产?”甄棠宝说。
“输家最多只能连续三次进入游戏。也就是说,即使连输三年,那第三年也就是最后一役。如果失败者不可能报警。因为入会第一条准则就是任何事情的解决都以俱乐部的准则为基础,不能借助任何外力。”张乔月的声音不容置喙。
亿鸥又问:“那我就不明白了,张小姐。如果沙发椅上坐着的都是见证者,这是一个非常私人的俱乐部,这场游戏又是一个令人不可理喻的赌博,你为什么要带我们进来呢?我们出去告发你们这个小团体怎么办?”
张乔月露出傲慢的笑,“你告发什么?你有什么证据?在D国赌博可是合法的。我带你们进来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们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一场现实版的大富翁游戏罢了,决出胜负之后的场景你们看不到。”
甄棠宝一蹙眉,问:“什么意思?”
张乔月愉快地说:“到时候斜前方的小暗门会打开,餐桌前的两个人会走进去,见证者们可以通过手机直播来看到失败者有没有兑现诺言。于我带你们进来的理由,我只是想把亿鸥吸纳成这个俱乐部的新成员,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而你们两个……”
张乔月瞥了甄棠宝一眼,冷森森地说:“我带你进来只是要向你证明我没有在怕的,我还要证明我哥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希望我哥对你热情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几人的对话气氛越来越糟糕之时,看客们中又发生了一些骚动,这时候甄棠宝才发现张乔朗和张持已经站立起来,随着侍者一起向张乔月之前所指的暗门方向走去了。
二十分钟后,张乔朗走出那扇神秘门,而门里的张持开始享用据说会让人痴狂的来自法国厨艺大师的美餐。
见张乔朗走出来,见证人们纷纷将手机放下,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审视着他。其中一个直言不讳地对张乔朗说:“一亿?你宁肯给他一亿也不帮他找那个人?”
张乔朗面露阴鸷,并不应声。
张乔月走了上来,不满地说:“哥,你怎么会输呢?你猜不出皮尔蒙托先生做的菜么?咱们不是吃过的么?”见兄长阴着个脸不回答,她瞪了身后的甄棠宝一眼,说:“我看就是有些人影响了这里整体的风水,我真不应该把她带进来的。”
张乔朗眯着眼睛看着戴着面具、头顶着波波头假发的甄棠宝,她走进来时张乔月就到处喧嚷着她的名字,他自然是听到了,他问:“你怎么来了?”
甄棠宝淡然道:“随便出来玩玩,然后就误入藕花深处了。”
张乔月不依不饶:“你就是因为我哥在这里才跟来的吧?你就是张狗皮膏药。我哥输掉就是因为你。”
甄棠宝耸耸肩,并没有说什么,眼神在张乔朗手里拿着的一个揉成一团的纸球上打转。那里到底写着什么呢?刚才那些人说张持要求张乔朗帮忙找一个人,那张纸上写的是那个人的名字么?
张乔月拉着兄长的胳膊晃了两下,小声说:“你不完成他的愿望,就得交失信金。要不,帮他找一找那个人?听上去也不一定难找。我认识一些不错的私家侦探。我就看不惯他得意的样子,一个私生子拽什么拽?”甄棠宝静静倾听着两人的对话,揣测着张持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张乔朗瞪了妹妹一眼。张乔月准确地接收到了兄长愤怒的信号,然后把怒气转嫁到了甄棠宝身上,说道:“你!就是你!你害得我哥输了。”
甄棠宝浅浅一笑:“张小姐的逻辑真感人。从头到尾我只是进了会场,坐了一会儿,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亿鸥和梁河走了过来,他们打算带甄棠宝离开,顺便交流一下与这个奇怪游戏有关的情况。
张乔月坚决不让亿鸥走,她说一会儿就是庆祝舞会了,她要和亿鸥一起跳舞。她似乎已经忘了,这个所谓的庆祝舞会是为了庆祝她的亲哥哥被打败而举办的。亿鸥推说自己不了解这种场合应该怎么跳舞,张乔月马上热情地说自己会教他。音乐声瞬间响起,沙发座边上议论纷纷的见证人们突然活跃了起来,开始两两组合跳起舞来。
梁河见亿鸥被张乔月缠住,想先把甄棠宝带走,没想到张乔朗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邀请甄棠宝跳舞。
甄棠宝皱了皱眉,说:“制片人,从周围人的反应看来,你刚输掉了很大一笔钱。咱们这部电影是不是也拍不成了?你居然还有心情跳舞。”
“我看到你,忽然就有心情跳舞了。这和我是否输了赌局没有关系。”张乔朗的声音不咸不淡。
“可我看到你之后并不想跳舞。我该回去了,我的父母和未婚夫都在等我。”甄棠宝正色道。
“甄棠宝,我想请你跳最后一支舞。”张乔朗单膝跪地,朝他伸出了手。甄棠宝眉头一蹙,她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哗众取宠的举动。上次和这个男人跳舞的经历糟透了。但听他说这是最后一支舞,她又不禁在心中冷笑,这预示着这是他对她最后一次纠缠么?
水蓝色的连衣裙裙角飘逸,她的笑容却被映衬得十分苍白。她点了点头,说:“好,张乔朗,这是最后一支舞,记得你说过的话。”
她的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手,下一个须臾,她被他带动着整个人转了一个圈,她迅速地适应了他的舞步,身体刻意地向后仰着,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亿鸥被张乔月拉着,挣脱不开,看到那边甄棠宝和张乔朗翩翩起舞,心里满是愤懑。张乔月气地脸部神经僵住了,碍于亿鸥在自己的身边,她只能强迫自己继续保持微笑。难道这就是甄棠宝所说的,张乔朗会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张乔朗的双眼眯成了一道缝,狡猾的光从眼缝中渗透而出,他说:“你很想和我再无瓜葛,但又不得不因为这部电影和我扯上关系吧?也许你会说,你是因为角色好剧本好才留在剧组。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你并不是什么好演员,你拍的那些烂剧可是很辣眼睛的。”
甄棠宝不置可否,声音轻快:“你挖苦人的功力不减。”
“也许并不如你。和你的这几次交锋,我都是在你的讽刺和鄙视中败北的。还有一次被你打的头破血流。”
“你败北了么?就像今天一样?”
“我败北了么?今天?”张乔朗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痛楚与惋惜。
她平淡地笑笑,说:“看来有钱人的世界我还是不太懂。我以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呢,特别是像大富翁这种游戏。”
“这种游戏可以是兴趣,也可以是利益,甚至可以是陷阱。要看从哪个角度看了。”“哦?这是你给你弟弟设计的陷阱?”从对方的话语中,她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张乔朗的脸色骤然变暗了,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他说:“你知道的够多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张持是我父亲私生子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人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痕迹,做过的事情总是不会轻易地被抹去。”
甄棠宝轻描淡写地说:“张持是私生子这件事好像是你妹妹刚才说出来的吧?至于是谁的私生子,我只是随便猜猜,毕竟你们长得很像。另外,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她当然不会暴露自己和蒙剑之前就查到张氏兄弟关系这件事。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这个问题折磨了我很久。你为什么曾经对我热情如火,而如今却如此地冷漠如冰呢?”他眼神灼灼,显然确实如他所言,这个问题让他经受了煎熬。
她舞步轻盈,声音不疾不徐,“我若是回答了你这个问题,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好。”
“我喜欢你的时候,被幽灵附体了。现在的我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意识到了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愚蠢,所以我非常讨厌你,而且讨厌曾经的我对你做出的追求的行为。”
他的舞蹈动作瞬间停住,整个人僵在那里,然后他从身体里爆发出狂笑,周围所有人都看向他。他笑了足有半分钟。他对面的甄棠宝尽管戴着面具,但面具下是一张木然的秀颜。
当旁观者都以为张乔朗正在体会赌局失败的后坐力作用时,他忽然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再一次向甄棠宝伸出手来,并且在她还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揽住她的腰继续舞蹈。
她并没有立刻跟上他的舞步,而是一点一点地开始舞动,她注视着他毫无波澜的脸庞,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显得有些危险。
张乔朗徐徐地说:“甄棠宝,你总是让我很意外。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瞎了眼才会喜欢上我。现在你很讨厌我,对吧?”
“你怎么理解我的话就是你的自由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只要你各种霸道手段都用上,我就一定要就烦?可惜,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配合你。”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言情里的玛丽苏女主,各种类型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任你挑选?你以为全世界都会配合你么?”
“要求全世界配合的是你吧?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两人只见的气氛剑拔弩张,甄棠宝的柔美如诗的眼眸里竟然射出了刀子一样的寒光。
张乔朗浑身都散发着令人战抖的盛怒,他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你问我这场赌局是不是我给我弟弟设置的陷阱?当然不是,俱乐部每年只有两个人进入对决,一个是上次的输家,另一个人是抽签决定的。我只是偏巧和他一起出现在赌桌的两侧而已。”“偏巧?真的好巧。”
“他年轻气盛,有时候又优柔寡断,对有些事情总是念念不忘,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好事。这次,他赢得了赌局,估计他的气焰又要增加几分吧。”
“这算什么回答?”甄棠宝有些不屑。
张乔朗冷笑,“这就是我的回答。”
在音乐的喧闹声中,小门无声地打开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无声地走了进来,站在了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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