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慌张地想闭眼，却被萧景捏起下颌，迫我与他对视。
萧景面无表情，一双墨眸直直看着我，似要将我盯穿，一开口，是肯定的语调，“阿怜，你又有事瞒我。”
我努力控制眼睛不乱看，但心脏狠狠跳动实在难以遮掩，只好半真半假地说：“我是一闭眼就想到昨晚那个梦境，睡不着。”
萧景听完，神色并未松动，声线很平，“确定不是在想其他人？”
空气中隐有淡淡的醋意弥漫。
我暗松一口气。
萧景是在吃醋，不是在起疑。
但这也是送命题，我毫不犹豫地否认：“不是。”
顿了下，“梦里只有你。”
“哦？”萧景唇角抿起，只说了这一个字，声音没什么温度，看我的眼神带了丝审视。
心虚之下，我瞬间犹如芒刺在背，心里直打鼓。
呼吸也随着他的这个字，变得不大顺畅，小口吐纳着气，脑子转得嗡嗡响。
绛红进宫找萧允帮姜九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也没有想着瞒他。
见他如此介怀，我连忙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挤了个笑，按照预先打好的腹稿，大大方方地说：“阿景，允儿这个月功课考核想要全甲，少不了姜九花大力气。姜九若被关在大理寺，允儿的生辰愿望可能就落空了。他两岁过后，母子再未见过，我是不忍心......”
打萧允这枚亲情牌的同时，我也在观察萧景的神色。
萧允算是萧景一手带大的，多数时间对他严厉。但我知道萧景对他是面冷心热，萧允身体不好，平时一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萧景比皇上这个亲爹还着急。重点围绕萧允说，再把萧允说可怜些，他定会心软。
果然，听到一半，萧景出声截断我的话，“行了。”
抬手摩挲我的唇角，深不见底的眼底浓雾散了些，神色有所缓，“你最好是只为了萧允。”
每个字都落地有声。
不轻不重地砸到我心坎，带着强调意味。
我秒懂萧景的意思，缩了下脖子，讨好似的往他身上靠了靠，表明我对他的心意。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他转了话题，“跟我说说，你昨晚做了什么梦。”
在萧景的注视下，心知不说出点实话，今晚一定很漫长。稍一回忆梦中内容，我白了脸色，不自觉地抱紧他的脖子，哽着声音，“梦见我害你死在战场上了。”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
萧景眼里微滞，随即无声笑了笑，低头亲了下我酸涩的鼻尖，放低了声音，“傻瓜，你怎么会害我呢。所有人都有可能害我，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
听他说的这么笃定，我内心的愧疚和纠结被放得无限大，一时间难受得掉了泪，哑着嗓子问：“倘若、真是梦中那样，可能就是我害了你呢？”
萧景默了默，神色松弛，不答反问，“你舍得害我吗？”
是玩味的语气。
见他对我毫无防备，我心里发紧，喉咙像是堵了团棉花，没回答他肉麻的问话。
垂下眼睫，眼泪争先恐后涌出眼眶。
萧景愣了瞬，不明白我怎地突然哭得这么厉害。
细细吻走我的泪珠，轻声说：“阿怜，你若真害了我，我做了鬼，那你也是我的鬼王妃。听话，不哭了，好吗？”
听着他哄小孩的语气，我撅了撅嘴，眼泪到底还是止住了。
翌日。
到了上早朝的点，萧景未起身。
我寻思也不是休沐的日子，但我困得很，闭着眼睛推他，提醒他：“阿景，该起床了，再晚，就该赶不上早朝了。”
萧景没吭声。
我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声音却又软又糯，“起床啦。”
谁知，萧景还是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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