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没打算敬着,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顾将军怕是兵法典籍读多了,在这和平岁月没有了用武之地,才想着在她这个郡主身上试炼一番。
殊不知,她就没打算让她
泡在飘着玫瑰花的浴桶里,水蒸汽夹杂着花香,惹得她睁不开眼。
灼菊在后面给她篦发,看见里面夹杂的一根白发后,手猛的抖了一下。
感受到她的异样,穆清之说道,“一根白发而已,何须在意?”
“殿下刚到双十的年纪,怎就生了这一缕青丝?”灼菊说着就攥紧了拳头,“都是三年前那群长舌妇人扰的,害的郡主心绪不宁!”
“你以为长舌妇人真的能惹出什么风浪吗?”穆清之缓缓的睁开眼睛,随手捏起一片鲜嫩欲滴的花瓣,“京都贵妇的嘴,是为了家族长的。”
“以夫家为首,母家为辅,你以为没了夫家的受益,她们敢在背后随意编排本宫吗?”
“深闺妇人,能有什么所见所闻,还不是家里有夫君父兄口口相传的?”
灼菊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三年奴婢跟着郡主行商、管理封地,眼界越来越广,知道女子从不必男人差。”
“男子禁锢女子,无非就是怕女子见识广了不愿传宗接代罢了。”
“说什么高门大户,还不是后宅子里那些拈酸吃醋,斗来斗去的劳什子?”
“若是她们看过广袤的天地,断然不愿拘泥于后宅的方寸之中嚼舌根了。”
穆清之听着灼菊超脱封建社会的思想,只觉得心惊肉跳,“可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这是大齐,是皇家的天下,是男子的地界,说这种话的后果你可想过?”
灼菊笔直的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口不择言。”
“起来吧!”
穆清之只觉得这四个丫头被自己养的太过于现代了,她们每一个单拎出去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
可,这样的话在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就只能藏在肚子里。
因为男权时代,不允许有人推翻他们的特权,若是传出去,必定会当成异类被诛杀。
现实就是这并不是穿越小说杜撰出来的,穿越女凭借金手指能够在封建社会大杀特杀。
能登上皇位的不是傻子,皇家的后代更不是蠢货。
敢让他们的权威受损,他们就敢把人搞成妖魔,当街活活烧死,以正视听。
所以,什么解救妇女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灼菊,”穆清之从浴桶里出来,任由灼菊用丝绸把自己包裹个严严实实,才继续说道,“明日后日,好好休息,待顾将军回京述职之时,咱们女人与男人的战争才算刚刚开始。”
灼菊点头,“刚好奴婢也需要把此行西南所获得的消息理一理。”
“虽然不确定老相国之死跟私盐案有没有关系,不过西南前几年的确有人贩卖私盐,而且很是猖獗。”
“前几年?这是什么意思?”穆清之换上一件薄纱的中衣,坐在梳妆镜前往脸上扑着养颜粉。
“近二十年,西南一直有贩卖私盐的,且背后势力异常强大,只不过新帝登基之后,这种现象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灼菊给穆清之擦着头发,“郡主,当地人说新帝才是真龙天子,登基之后立刻国泰民安了。”
“呵,”穆清之不由得冷笑了一下,拿出桂花霜敷在有点干涩的唇瓣上,“哪有什么真龙天子,不过这件事倒是真的蹊跷。”
“没有大规模的讨伐和缴获,就这么突然没了?”
灼菊认真的点头,“就是这样,已经被当地居民奉成新帝的神迹了。”
穆清之手指停在唇瓣上,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人啊,总想把野心变成理所应当,讲究的是顺应天命、师出有名。”
“我在魏国当质子的时候听说过一些故事,有的人为了推翻暴政,曾经把锦帛藏于鱼腹中,亲信佯装成渔夫的模样把其在闹市中剖腹。”
“结果,那锦帛里写着起义人的名字。”
“大家口口相传,觉得这就是上天的指示,起义之人才是天子。”
灼菊倒吸一口气,“郡主,你的意思是这一切……”
穆清之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这一切都跟齐远有关,那说明我父亲的死,跟他也有关系。”
十指暮地收紧,纤细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之中,齐远养兵千日,岂是他一个皇子的俸禄能供给的起的?
军营只要立起来,那花钱势必如流水一般,私盐的确死个好的来钱道道。
如果能证实这些推断,那她岂不是跟杀父仇人同床共枕的三年?
穆清之不敢再望下想,让灼菊下去后就心绪不宁的躺在了床上。
原主的仇恨再度将她包裹起来。
周身像是漂浮在冰冷的湖水中,扰人的水草缠绕在她瘦弱无骨的脚踝上。
她想要挣扎,却像是被什么禁锢了一样。
水草像是一双怪兽的大手,用力将她朝着湖底的方向拉扯。
她没法呼救,甚至连睁开眼睛都成了一种奢望。
忽然,一股熟悉的温暖将她包裹起来,她猛的张开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遭的空气。
再睁开眼时,后背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湿,健硕的手臂把她箍在怀里,炙热的薄唇轻抵着她的耳畔。
“别怕,我在!”
穆清之陡然清醒,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微弱的烛光下,那双深邃的眼睛正深情的注视着自己。
“齐远!”
一个弑君弑兄对皇权强取豪夺的落魄皇子!
一个可能为了自己的阴谋不暴露而杀了她父亲的男人!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不自觉的摸向枕头下面的匕首。
杀了他!
杀了他!
一到声音在她脑海里想起,穆清之攥紧了匕首的把手,上面的宝石冰凉入骨。
“没有朕,圣君郡主果然不能安眠!”齐远抬手勾住穆清之的下巴,仔细的擦掉她额头上的汗珠,薄唇逼近,炙热的鼻息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猛的抽出手里的匕首,抵在了齐远的脖颈处。
她双眸园瞪充满杀意的看着齐远,齐远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你,要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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