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手里的翡翠串珠在空荡的大殿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齐远。
半晌之后，齐远才缓缓开口，“既然三堂会审是浑天下公允之道，那就不应该分出身份的高低贵贱。”
洪吉得到的命令，说道，“宣崔氏融融上殿！”
崔融融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素锦衣服，满头珠翠，娉婷多姿地走了进来。
那杨柳细腰摇摆起来，配合着她妩媚的容颜，让这些娶了高门贵女做嫡妻的大臣们纷纷侧目。
崔融融腰肢软的像条水蛇，娇俏的跪在大殿之上，声音婉转动听，“妾身崔融融，参加皇上。”
洪吉把刚刚的事情简单的陈述了一下，随后问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妾身是郡主殿下从青楼里面买回来的试婚丫头，就在两个月前，被送进了当时还是驸马的顾公子房中。”
“奈何妾身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让顾公子对妾身产生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你胡说！”顾子成气得一张脸涨红，“如今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你们二人就是早就算计好的，皇上，苏如烟可以作证，草民以前并非天阉之人！是郡主心存报复，命人打的臣不能行人道！”
崔融融没有丝毫惧意，“顾公子说妾身与郡主勾连，也就是说，顾公子从未与妾身发生过关系了？”
“自然是没有！”顾子成斩钉截铁地答道。
“皇上，故宫子的私密处有一枚红色的小痣，妾身当晚使了这些年在秦楼楚馆里学到的所有本事，都没能让顾公子产生欲望，妾身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让人查看一番。”
崔融融一番话，让顾子成彻底变了脸色，“我好歹是忠烈之后，岂能让你们查看？”
“你是怕了吗？”穆清之挑衅地扬了扬眉，“本宫若是想害你，大可以欺君之罪，学着你们的模样敲响登闻鼓。”
“这厅中谁不知道本宫对你情深意切，为你甘愿守身在道观三年。”
“本宫说是想害你，还能让你活到今天？”
“你说本宫与崔姑娘勾结，本宫为什么要与崔姑娘勾结？就为了证明你不行吗？”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齐远似笑非笑的看向顾子成，“你父子二人口口声声要朕还个公道，如今却连最基本的查验都不愿意配合？”
“给朕扒了他的裤子，看看他是否如崔姑娘所说！”
“等一下！”眼看着周围的侍卫要动手，顾俭逸终于绷不住了，“就算是犬子私处有颗小痣，又能说明什么呢？”
“难道就能说明犬子是天阉之人吗？”
温太医此时上前一步，走到旁边的侍卫面前，趁其不备，抽出了腰间的长刃，放到自己的脖颈深处，“微臣世代行医，与郡主殿下素不相识，又为何要帮郡主殿下呢？温家也算是效忠的皇族几代人了，如今微臣愿意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
“成何体统？”齐远淡声开口。
侍卫不费吹灰之力就抢占了温太医手里的利刃。
洪吉看了看齐远的眼色，重新拍响了惊堂木，“如今有温太医、崔姑娘两人被郡主殿下作证，顾公子还能拿出其他有力的证据吗？”
顾子成的眼神落在了苏如烟的身上，“如烟能给草民作证。”
穆清之不慌不忙的拿出昨夜齐远放在自己床头的奏折，“臣手里有一本顾将军和苏家曾经的经济往来。”
“上面清楚地记载了苏家为了能跟皇上搭上关系，不止一次地给顾家送了重金，苏家和顾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苏家为了自保做伪证也并非不可能。”
“本宫倒是好奇，顾将军当时还是顾家军的统领，为何能收一个千户累积几百万两的银子啊？”
小太监把穆清之手里的折子接了过来，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洪吉。
洪吉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忙转身呈给了德海公公。
齐远懒得去接，毕竟这折子是他自己亲手放在穆清之床头的，于是开口道，“若是事事都要朕过目，还要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干什么？”
洪吉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账目上清楚地记载了每一笔往来，甚至还有苏家和顾家的印记，如此看来，顾将军接受贿赂的事情，是可以坐实的了。”
行贿受贿在齐国是要满门抄斩，苏如烟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一张脸白的像张纸。
顾俭逸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但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他很快回过神儿来，哭诉道，“臣为了顾家军，不得已才收了苏家送来的贿赂啊。”
“就算是臣的行为有所偏颇，却也对皇上一腔忠心啊。”
“郡主殿下千不该万不该对老臣动私刑，作为一国的君主，受万民朝拜，岂能如此残暴不仁？”
穆清之长叹一口气，这个老家伙是宁死也要把自己拉下水了吗？
不过，他还真错了。
杀手锏从来都不在这点儿账单子上，这高门大户之人呢，最在乎自己的脸面，虽说手里都脏得很，每日想的都是下作手段，可是都是摆在台面上来，却是被人不齿的。
穆清之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了崔融融的身边，“臣是先皇亲封的郡主，享受着万民朝拜，更是被天下所养。”
“顾将军身上的伤，的确是臣让人做的，可臣也是为了维护先皇的清誉！”
“顾将军自知臣和顾子成再无可能，于是变打算把两个庶出的儿子送给臣当面首！”
“臣自问向来行事端重，虽说规矩礼仪总有些不妥的地方，可却从没败坏过齐国的名声。”
“臣若是真的养了两个面首，旁人听到又该如何议论臣这个先皇亲自封下郡主啊？”
“既然今日已经开了这三堂会审，臣倒是想问问皇上，败坏郡主声誉，又当如何处置？”
顾俭逸冷哼了一声，“郡主殿下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这个我的两个庶子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将军，何时要给你当过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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